“轰！”

火苗点燃了咸猪手的头发，火势顺着衣服蔓延，瞬间将他烧成了一个活人。

“啊，救命，救命……”

他拼了命的拍打火苗，周围的人却唯恐避之不及的做鸟兽散。

恰在此时，一个人冲过来，抬脚将咸猪手踹进了海水中。

“狗东西，你胆子不小，小爷我四处正抓你呢，你还敢在这里骚扰人家姑娘！”

踹人的少年五官俊美，衣衫华丽，趾高气昂的招呼手下。

“你们几个过来，把这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弄上来……”

一群家丁打扮的人纷纷跳下海，招呼着石大海等几个渔民，将咸猪手捞出来。

少年则转向楚芷言，温文尔雅，一脸的关切。

“姑娘，没吓到你吧？”

“没事，”楚芷言微微颌首，礼貌回礼：“多谢公子出手搭救。”

她转身要走，却被拦住。

“小鱼姑娘，在下房白，还想请姑娘做个证，把石大头那家伙送到官府严惩，免得再有姑娘遭她的毒手！”

楚芷言看了眼不远处忙着捞人的石大海，想着咸猪手下手的时候，喊的是万小鱼的名字，也就应了。

“这样的人渣，阉了都不为过，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姑娘遭难了！”

“姑娘说的是，我一定督促府衙重判这样的人渣，但是得请姑娘做个人证……那，姑娘，我们走吧！”

“……现在就走？”

“当然，夜长梦多，要是这家伙半夜抽冷子跑了，那咱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房白指向远处的马车。

“姑娘放心，我们坐着马车去府衙，先报个案，等府衙大人升堂时，我的人也会将他带过来了。”

楚芷言犹豫：“如此深夜，你我同行，怕是不妥吧？”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房白像是卑劣小人吗？”房白的脸上显出不悦之色：“姑娘看过哪个小人，长成我这个样子？”

“公子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

楚芷言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尴尬的敛眸微笑。

“那，就劳烦公子了！”

“怎么会劳烦呢？姑娘请……”

房白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楚芷言上马车，临走时瞄了眼还在捞咸猪手的众人，嘴角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上了马车，房白很客气的倒了一盏茶：“姑娘，喝口茶压压惊吧！”

“多谢，不用了，我没惊到。”

“姑娘还是喝口茶润润嗓子吧，要不然等一会见到府衙大人，姑娘还要说好些话呢。”

“……这个？”

“姑娘不会是怕茶有问题吧？”

“……”

“难道我房白这张脸，长的像坏人吗？”

“……当然，当然不是……”

楚芷言嗫嚅着接过茶盏，象征性的喝了一口热茶。

“唔，这茶……好像有点怪味呢！”

“怎么会有怪味呢？这可是上等的雨后春茶。”

“公子勿怪，我家穷，喝不起茶，所以才，才……奇怪，我怎么感觉晃晃悠悠的？”

“肯定晃晃悠悠啊，咱们可是在马车上呢！”

房白凑近了几分，右手在楚芷言面前晃了晃，嘴角浮上佞笑。

“小鱼姑娘，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楚芷言却已经回答不出什么了，眼神迷离的看着他，最终打翻了茶盏，昏死在车厢里。

房白脸上的笑容倏地收住，随即恢复了冰冷之色：“你倒是有点与众不同，竟然撑这么久才昏倒！！”

一般的姑娘，只要闻到茶香味，都会立即晕厥。

她喝了之后，竟然还能说这么多的话。

不过，也不重要了！

反正现在也是他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

万大海湿漉漉的从水中钻出来，将咸猪手笨重的身体拎出来。

“找到了，搭把手……”

有人立即吆喝着，抬手将咸猪手拽上岸，动作麻利的抬着一溜烟的走了。

其他帮忙的人一脸懵。

“这些人的动作还挺快的！”

“是啊，快到连声谢谢都不说！”

“万大海，你怎么样？”

“没事！”

万大海单手撑着岩石，拉着同伴的手爬上岸边，擦着脸上的水寻找楚芷言的身影。

随后，他脸色大变。

“人呢？”

“什么人？”

“姑娘，一个姑娘……”

万大海急匆匆的跑到楚芷言站立的地方，可只见到了已经熄灭的火把，哪还有人影。

“万大海，那姑娘是不是穿着小鱼的衣服？”

“是啊，二伯，你见到她了吗？”

“她和那个穿着绸缎衣服的公子哥，一起上了马车，”二伯走过来，拧着湿漉漉的衣服：“大海啊，别伤心，那姑娘的姿色，一看就不是你这种人家养得起，她……诶，大海，你去哪？”

万大海哪还有听他废话的心思，急匆匆跑向马车停放的地方，顺着车轱辘的痕迹追出去。

可车水马龙的痕迹，哪那么容易跟踪到。

很快，他就站在纷乱的街头茫然无措。

许久，像是下了决心似得，立即冲向府衙，要敲鸣冤鼓报官。

可没等他摸到鼓槌，就被看门的守卫推开了。

“你眼瞎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敲鼓鸣冤？你不休息，咱们府衙大人也要休息啊……”

“差官，两位差官大哥，我，我要报案，有，有人失踪了……”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有人失踪？丢的是不是姑娘啊？”

“……是啊，是位姑娘，你们怎么知道？”

“呐，那边，”差官随手指向布告牌：“自己去看！”

见石大海一脸茫然，显然不认字的样子，不耐烦的解释。

“鉴于最近有多人报案，说是家中丢失女儿，本府衙特此公告，近日内，不许女子出门上街，否则不论诱骗还是掳走，本府衙概不负责！”

“……丢女儿？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因为咱们碗口湾丢的姑娘不多，凶手多数出没在临近几个镇子，算算报官的数量，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对了，还都是妙龄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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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

一桶凉水浇在楚芷言身上，紧接着姑娘们的哭声。

“起来，起来，都给我起来……挨个站好，不许哭，不许闹！”女人的呵骂充斥在布满异味的房间。

懵懵懂懂的的姑娘们被叫起来，挨着墙边站好后，每个人的手里发了一枚红色丹药。

“我，我要回家，呜呜，我要回家……”

一个脸色苍白的姑娘哭喊着扔下丹药，疯了般往外面跑。

人影闪过。

黑塔般的壮汉面无表情的拦下她，抬手就是一拳。

“砰！”

姑娘仰面摔飞，瞬间昏迷。

“孙六子，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几个药女都很金贵，让你下手小心点小心点，怎么还这么的鲁莽。”

“对不起，苗姐，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把她拖到三等房做药引子，尸骸烧掉，别留痕迹！”

女人站起身，随手擦去手上的鲜血，面无表情道。

“我叫苗盈，行事喜欢单刀直入，你们都是我们药坊买来试药的药女，只要你们乖乖的按照我们的规定吃药，就不会有人为难你们，若是不听话……”

“啊……求求你，不要，啊……”

远处的房间里，传来女子凄惨绝望的惨叫声。

苗盈温柔一笑：“这是刚才那个姑娘，我们只是在她活着时候，生挖了她的心肝做药引子而已……现在，你们是吃了手里的药做药女，还是拉出去做药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