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盛家上下对她是极好的。

其实苏曼的长相七八成都随了盛夫人，反观盛夏更像盛家家主多一些，说她不是盛夫人的女儿都没人相信。

两人互相打量着彼此，化妆间的气氛过分安静。

分别是母女，却无言以对。

盛夫人看着苏曼，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她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曼曼，新婚快乐。”

说着便把手里握着的礼物递给了苏曼，唇瓣有点轻颤，盛夫人艰难地开口，“这是妈妈的一点心意，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我……”

苏曼扯了扯唇角，发出一声似讥似讽的轻笑声。

盛夫人脸色霎时惨白一片，剩下的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全部哽在心头，再难开口。

见她如此，苏曼极力平复心中的脾性，尽量温和，“小白说你想见我，你找我只是想表达你生而不养的愧疚吗？”

盛夫人惊慌地抬起头来，看向苏曼，目光仿佛透过她在搜寻一些别的什么东西，苏曼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很是排斥，却隐忍不发，盛夏跟她说过盛夫人的身体一直很不好，她不敢过分地去宣泄心里曾经对那份缺席太久的母爱有多么渴望，就有多么地恨过她。

盛夫人久久开口，“曼曼，我只是想在自己还能亲眼看着自己其中一个女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可是你错过其中一个女儿的成长。”苏曼低声道。

一句话，盛夫人破防，泪流满面，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嘴里不断地呢喃，“曼曼，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的，我已经不在意了。”苏曼极力忍住想哭的冲动，仰起头微微一笑，“你不在的那些年，我早已学会了独自成长，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特别的恨你，是因为你的无情离开，才会导致外婆为了去找我失去了双腿。”

“对不起……”

“盛夫人，你觉得你的对不起很珍贵吗？”苏曼轻声问，声音带着哽咽。

“你怨我是应该的，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乞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远远看你出嫁，以后我都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里。”盛夫人说的很急，所以气有些跟不上，音腔中带着喘。

苏曼静静地看着她，小白告诉她，盛夫人在盛家得到了盛家上上下下的悉心照顾，奈何这些年一直牵挂着她，心结常驻，又郁郁寡欢，身体已经熬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这就是盛夏会瞒着所有人要来Z国找她的原因。

想到还在昏迷的盛夏，苏曼心里说不出来的压抑。

见她迟迟不说话，盛夫人知道苏曼心里对她的怨就犹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是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融化她心里的冰，她真的希望她的两个女儿都能心无旁骛地享受自己的幸福时光。

只是，一切都不如她的愿……

盛夫人苦笑一声，起身把礼物放在梳妆台上，贪恋地看了苏曼最后一眼便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孱弱的背影，苏曼的脑海里还是闪现了儿时很多与妈妈一起的温馨画面，例如生病时母亲温柔陪伴，生日时母亲为她穿上公主裙，苏家人欺负她时，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怀里……

“妈妈……”

苏曼叫的很轻，但是盛夫人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两个生动的字眼。

她回头看向苏曼时，眼里是苏曼曾经最熟悉且最依恋的温柔母爱，妈妈还是那个熟悉的妈妈，妈妈是爱她的，苏曼朝妈妈扬起了一抹娇丽的笑靥。

妈妈，谢谢你来送我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