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殿前的空地上有灵光闪烁，有阵光旋转。

胡尔几人缓步走进困杀之阵，欣赏九幽和亚灵联手炼制的杰作，新式破军——幽灵。

幽灵悬浮在地面上方。

它两端尖锐，主体黝黑无光不沾尘埃。它由两朵拥有六个花瓣的花蕾同向对接而成，十二个花瓣上刻写着时空之阵，十二条幽蓝的花蕊上镌刻着时间之纹。花蕊被花瓣包裹其中，弧度优美。舟身前部和后端有两个红色的“幽灵”古字。

它是阵道结晶，已超越尊器范畴，可以正反利用时空规则和有限的时间律力，通过阵法提供驱动能量突破束缚。它也是不脱五行的灵宝、能够发出风、雷、毒、水、火、冰等攻击。

它的前舱为双人式。整体长八米，高两米，宽两米。花瓣顺旋为开舱，逆转为闭舱。功能上主要负责远近攻防、长途奔袭、巡逻侦察等任务。

幽灵一侧是主战破军——毒花！

主战破军的主体同样是两端尖锐，黝黑无光。它的形状就像有六个花瓣的长形花蕾，花瓣朝前端收拢，内部镌刻着幽蓝色的阵纹。花蕊如锥可以发动灵宝类攻击，变形后能够发出武器类攻击。六个花萼逆向而出，锋锐如刀。舱体为悬浮式，被花瓣包裹其中。

它是炼器术法和科技设计的结合体，既是宝器，也是攻击型飞船。主体由九幽炼制，核心由亚灵完成。它长十二米，高三米，宽五米，可以容纳两名正副船长，六名战士。

毒花旁边是无人飞船——毒蕊！

毒蕊是毒花的缩小版。它可以和母舰实现主从切换，独立成群。

毒蕊上方有三个虚拟影像。一是破军集群的母舰，毒莲。二是飞船集群的母舰，飞鱼。三是机器人集群的控制中心。

其中，毒莲的外形就像一朵摊平花瓣的墨莲，并且拥有两个反向的异变花蕊。它有二十四个花瓣，每个花瓣都是独立坞。花瓣设计长度为六百米，宽三百米，高六十米。花瓣两侧各有两个花蕊，为变形类武器系统。

母舰飞鱼和机器人控制中心只有概念结构。

胡尔、君如岚、严馨三人眼波流动，眉目间既有惊叹，也有欣喜之色。

“如何？”九幽笑了笑，“命名方面有没有异议？”

“姐姐，我们没有异议。”严馨笑道：“这是灵思碰撞之花，是杰作。”

“幽灵这名字我喜欢。”君如岚轻轻抚触着飞舟，“不用说，花瓣构思来自九幽。”“结构设计出自亚灵之手。”

夫君难道是未卜先知？胡尔看着亚灵，“辛苦你和九幽了。”“你俩已经完成第一步，三个集群的构想，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肯定要实现。”

“夫人，我有信心。”亚灵平静又自信，“主人很早以前就将目光转向天外，转向宇宙深处。”“九幽夫人的炼器天赋我自愧不如，但我愿意配合好她。”“关于战舰集群，我的故地在人才培养，体系建设，舰队组建，管理经验，战术战法等方面都非常成熟。”“目前六天一地还无法支撑破军集群，等我们离开蓝东星域就可以着手。”

九幽补充道：“夫君连采集灵药都不愿意过度，我们更不能做竭泽而渔之事。”“集群所需要的矿藏，相关材料等联盟优先从死星上获取。”“要是能在生命星系中通过交换，交易得来，那最好不过。”她看着胡尔笑了笑，“姐姐，你这个大管家又要操心了。”

胡尔突然就想起落野山那个追逐鸟儿的孩童。她柔和地看着九幽，“我们看着他，陪着他走向未来，偶尔抱怨只是因为聚少离多。”

九幽轻叹一声，“我很想去陪他。”她缓了缓又说，“战事靠前，相思排后。”“现在各个天域有多少人陷在悲欢离合，生离死别当中。”

“我们需要激发斗志。”亚灵眼眸认真，“龙腾下浮地在上次的战役中获得大胜，还不够。”“我们之前有些大意，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宣家不简单，宣融也不像表面那般。”“敌人又凶残又狡猾。”“主帅深藏不动，不断推棋子上来，最终实施绝杀。”

君如岚星眼通透，“敌我双方都有顾虑。”“宣家是强盗，不敢大张旗鼓。”“侵入禁忌之地，敌人也担心出现变数。”“外族前冲，强族压后，敌人很狡猾，要是我们瞻前顾后，只会被动挨打。”

九幽平静道：“我们不得不有所顾虑。”“现在也不用管他们在等待着什么。”“夫君说，临机决断，就地反击，我们不能再慢半拍。”

“团结起来就有希望。”亚灵眉目灵动，“我方需要鼓舞士气，鼓舞人心。”“我们先拖住敌人的进攻，引出主力。”她想了想又对九幽说，“夫人，我配合你尽快完成新式破军，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好。”九幽笑了笑，“化被动为主动。”“我让三宗炼器师全部集聚幽名湖。”“十二艘幽灵和十二艘毒花组成一个战队，十二艘毒蕊为一个小组。”“百灵兽族战士主幽灵，三宗核心弟子主毒花，你的分身主毒蕊。”她缓了缓又说，“如此一来，你会很辛苦。”

“我乐意。”亚灵眼波流动，“要是有条件，就算不眠不休我也想把集群建成。”她轻轻挥手，眉目间有些遗憾，“我身上还剩一朵寒晶，微心机器人先炼制小部分，集群化只能留待以后。”

“我优先想到救援。”严馨靠近她，“我对机器人也很感兴趣，我们可以先组建后勤类、医疗类、辅助类机器人。”

“夫人意在民众。”亚灵笑了笑，“我正有此意。”“常规机器人可以就地取材，救援也需要武力保障，微心机器人我已经有成品，夫人们先看看。”说完她朝着寒晶轻轻点指，一点寒光浮在眼前。

光芒绽放，一个真人类机器人悄然浮现。她通体如冰，身体中只有几条细微的紫线，头颅内部有个很难觉察的光点。

亚灵容颜微红，“我还是先以自身为参考。”她缓了缓又介绍道：“这个机器人我命名为‘微心’，她的原始态是寒晶微球，内部有纳米信息载体。”“寒晶是八瓣冰花，来自零下两百五十度左右的冰层，它是冰层在极端环境中平衡自身的产物。”

“微心可以化成微尘附着在运动和静止的物体上，也可以自动到达指定区域。”“她在正常情况下不需要能量供应，可以根据固定指令或者远程指令改变形态，无论是单兵作战还是协同作战都能胜任。”“她和控制中枢之间的联系很难拦截，交互信息也难于破解。”

严馨想了想道：“她有自主学习能力吗？”

亚灵轻轻摇头，“我的理念是简单、极致。”“全功能必须通过集群实现，比如主战、后勤、工程、救援、医疗、辅助等等。”“何雅并非特例，高度自主化且具有学习能力的机器人很容易觉醒，产生自我意识。”

“有些文明世界就是毁在智能人手中。”“世界充满矛盾，有些事很难说清。”“在我原来的世界里，时间机器，人造黑洞，星域穿越，基因改造、意识转移等非常成熟。”“有些科学家极力提倡回归自然，这和主人曾分享过的道法自然非常相近。”

“部分顶尖科学家认为，人类的寿命在百年以内是最合理的。还有，人类繁衍的方式通过精卵结合，母体孕育是最科学的。”

“无论是复制他人，还是夺舍妖兽都和大道本意不符。”她暗自叹息，言说有些伤感，“何雅和我并不完美，都存在缺陷，我们无法生育。”“我曾和主人讨论过，他的有些猜测可能是真相。”

“探讨？”君如岚认真看着亚灵，神情有些古怪。严馨似笑非笑，九幽情绪不明。

亚灵面容飞红，“几位夫人，我原来的世界已经达到帝级，同时也处在瓶颈期，很多人又重新思考生命问题，生育就是其中之一。”“文明高度发达，生育率却是急剧锐减，甚至出现中断。”

“不少文明世界因无限复制意识导致生命种族直接灭绝。”“有些世界直接变成机器人文明，最终因能源问题走向死寂。”“很多生命种族因生殖隔离导致繁衍中断。”

“其实……”她双眼微红，“很早以前，我死于暗杀。”“现在的亚灵是家族用意识备份复活的。”“在我的家乡，人类和妖兽族群处于敌对状态，不可能结合，但家族还是猎杀大罗精让我重塑躯体。”

“主人说，由情生发，母体孕育，天地赋灵，尘世轮回。”“这应该是生命真相。”“人死后肉身腐朽，灵魂进入轮回，新生命有赋灵过程。”“主人还说，永生是脱离轮回后的生死态，生死随念，也就是奇点态，存在又不存在。”

“这些夫君也和我们探讨过。”君如岚笑了笑，“这就是你愿意跟着他的原因？”

“夫人，这是原因之一。”亚灵思索道：“宇宙乃至大宇都会走向终结。”“要是生灵不亲近大道，寂灭宇宙还会从奇点重启。”“轮回就是酷刑。”“有些强族在宇宙中存在亿万年，他们还债也需要亿万年，甚至更久。”

“任何文明只要发展到极致都会遇到瓶颈，都要面对存亡问题。”“若是不能正向突破，大部分文明都会转向内外战争。”“结局大致就是三种，一是文明分崩离析自我毁灭，回到原点；二是不断迁徙撑到宇宙消亡；三是生命种族的繁衍中断，直接灭绝。”

“主人说，并非运气好不好的问题，我们必须积极面对这个大环境。”“生命种族都在找寻未来，我们处在万族没落，万族争锋的纪元。”“他认为没落应该同悲，争锋不是本质。”“无限轮回，绝对寂灭，宇宙重启和大同回归的意义不同。”“他在做有意义的事，我愿意永远追随。”

她缓了缓，岔开话题道：“之前我向主人提出，我们可以通过意识转移手段复活一些人，但他没有同意。”

九幽柔声道：“夫君内心里既有伤痛，也有矛盾。”

严馨挽住她，“姐姐，有时候我们能做的事也就是尽力帮助弱者。”“我相信亚灵对微心等机器人也有不舍，不过她们没有独立意识相对要好些。”“要是有机器人集群，未来在救援、矿藏开采等方面就会少些牺牲，而且效率可能比人力还高。”“强迫他族，奴役他族之事夫君肯定反对，我们也不会同意。”

“夫人说得是。”亚灵认真道：“明白大环境，在走向未来的路上常怀悲悯，不忘初心。”“当然，我们对待敌人也不会心慈手软，对于侵略者，消灭就是真理。”“接下来，我们尽快组建新式破军战队，救灾、救援行动也要继续。”

“好。”胡尔想了想道：“鉴于现状，我们不组织会议，直接行动。”

“救援方面我来主持。”君如岚看着亚灵，“微心的战力如何，一朵寒晶能炼制多少人？”

亚灵眉目间有自信之光，“战力至少是大将级。”“在我原来的世界，强者也分为多级，其中地位最尊贵者就是大将、战神，领主。”“大将级和天帝大圆满差不多。”“现在缺少载体材料，不过九幽夫人在阵道上获得突破，我们至少可以炼制九十人。”

“九十个大将级，这是强力战队。”严馨好奇道：“亚灵，你以前达到何种境界？”

亚灵理着身前的红发，“夫人，我以前是星主级。”她谦虚地说，“在我巅峰时期，不会将宣家放在眼里。”

九幽几人轻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