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阳瞳孔轻轻缩了缩，起身便看到靖安侯带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道，“后天便是你大婚，事发紧急什么都来不及准备，这是临时给你做的嫁衣和首饰，你试试合不合身。”

孟初阳看了眼那丫鬟手上的盒子。

盒子很寒酸，就是外面大街上那种随便定制的。而据她所知，谢婉怡的嫁衣老早就绣好了，用的是宫里的蜀锦，珠宝首饰，都是钱氏精心挑选好的。

到了她这里，便随便从哪家裁缝铺里买来一套，便让她出嫁了。

讽刺的是，她还是正妃。

明摆着给她难堪？

孟初阳心下冷冷一笑，道，“放这儿吧。”

抬眼看向靖安侯，道，“若是初阳的母亲还在世，应该不会这般草草了事，也会如寻常人家的父母一样，就算她不会女工，至少也会寻个好些的裁缝进门量量身，知道了大小再做。”

话锋一转，“爹，我想知道，我娘到底是谁，又是怎么死的，如今埋在了哪里？”

目光定定落在他脸上，一瞬不瞬。

靖安侯原本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眼底变得很深，“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他眼神突然闪烁了一下。

“不能问么？”

孟初阳看着他，“女儿都要出嫁了，想知道亲娘是谁，不过分吧？”

靖安侯皱起了眉，打量着她脸色难看，似是想起了什么，拳头不自觉攥紧，最后草草说了句，“等大婚结束，带你去给你娘上坟。”

又道，“她只不过是个风尘女子罢了，没有什么来处……你先好好准备一下大婚的事情吧。”

孟初阳看着他，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心头窜起。

她娘是不是风尘女子她不知道，但是靖安侯和钱氏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那肯定不是善终的。

“风尘女子，总该有个名字吧？”她又逼问了一句，“女儿大婚，没有娘亲送嫁，总该知道她的名字。”

靖安侯的脸色越发难看。

最后，只得吐出几个字，道，“她叫疏柳。”

说完，不等孟初阳再说什么，直接道，“对了，这个丫鬟叫惜花，到时候随你陪嫁过去，身边也好有个人伺候。至于你身边这几个，太过粗鄙，进不去三皇子府。”

孟初阳心下琢磨着“疏柳”这个名字，她前世可从来没听说过，一直以为自己是钱氏生的……现在想起来，更是丁点线索没有。

那惜花上前低头福身，道，“奴婢见过大小姐。”

孟初阳扫了她一眼，“行，留着吧。”

靖安侯闻言，稍稍满意点头道，“对了，等你嫁过去，便不要和萧子陵纠缠不清了。他是当朝九皇叔，就算是做错了事情，皇上也不会惩罚他。但你若是敢越雷池半步，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离开了梧桐苑。

“好自为之？”

孟初阳咀嚼着这四个字，片刻发出一声冷笑，“好一个好自为之啊！”

说着，看向那惜花，“什么时候进府的？”

这丫鬟，前世她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