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折不弯
作者:菠萝个蜜 | 分类:现言 | 字数:1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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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圣诞节
学校的寒假其实从十二月份中旬就开始了, 但一月份上旬就要开学,时间太短,我就留在了学校。
维托说他回家也是关在屋子里和电脑度过, 不如留在学校里跟我一起, 没有他妈妈催促他。
但是临近圣诞节, 他也不得不回家了。维托忙着收拾他的一堆电脑设备, 可惜他无法带走巨大的显示屏, 只好依依不舍地抚摸几下。
我不解地看着他,忍不住问道:“维托,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些东西吧, 放在宿舍里又跑不了……”
维托张嘴要反驳,却突然噤声, 直勾勾地盯着我, 神色一变, 压低声音说:“艾利克斯,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 学校里有幽灵,每年到了圣诞节和万圣节就会跑出来!”
我不自觉咽了口唾沫,犹豫地说:“你在说谎,根本没有这个传说。”
维托无所谓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着他转头又亲了一口他的电脑屏幕,大声地说:“嘿, 亲爱的, 可千万不要被幽灵抓住了!”说完他得意地把箱子拖出门外。
我眼巴巴跟着他走到门口, 站在门口看他, 挣扎了半天, 终于忍不住问他:“维托……你说的是真的么?”
维托严肃地说:“当然!”说罢转身匆匆离去。
他说的煞有介事,我不禁怀疑起来, 脑子里开始想起各种各样的幽灵。
我越想越害怕,只觉得空荡荡的房间里好像每一个角落都藏着鬼怪,我的后背冒出冷汗。
我默默给自己打气:“不要害怕,蒲爱牛!不要害怕……”
单一的声线在房间里微弱得简直要被沉寂的空气压死。
我忍不住地害怕。
现在这一层楼的学生几乎都回家过圣诞节去了,整个楼里恐怕也没几个人了,一点人气儿都没有,天色渐渐黑下来,窗外的薄阳寡淡,冰雪覆盖的远景,苍白无力。
我实在坐不住了,跑到桌前拿起笔,开始推算起一道无解难题来。时间悄悄过去,我渐渐沉迷其中,不知过了多久,我揉了一下发酸的脖子,蓦地发现外边的天全都黑下来了,冬天寒冷的风卖力地推挤着薄薄的窗户,整个寝室静悄悄的,走廊里更是一丝声息也无,一片黑暗中,只有我这一方书桌是一片乍亮的小天地。
我一下子觉得汗毛倒竖,好像明晃晃地被人摆出来示众……这个想法一开始,就无法刹住,无边无际的联想开来,我浑身僵硬,臆想着身后出现一个飘忽的人影,惨绿色的脸庞上幽深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坐得笔直,一动不能动,这更让我惊恐,我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连头也不敢回,就开始拨号。
这个时间车廷筠正在上课,我不能打扰他,爸爸妈妈也都在上班……维托一定在疯狂地敲键盘……只有……只有阮玉。
我急忙按下通话键,“嘀——嘀——”两声过后。
“——爱因斯坦牛?”
我紧紧握着电话,好像看见了救星一样:“阮哥哥!”
阮玉那边好似有人,背景音稍稍有些杂乱,他低声说:“怎么了?突然给我打电话?”
我害怕地说:“阮哥哥,学校里真的有鬼么?”
阮玉换了一种安慰的语气:“我想我应该说的是——没有,但是,事实上谁知道?”
我几乎要哭出来,忍不住问道:“阮哥哥……你在哪?”
阮玉停顿了一下,才说:“记得我的女朋友芮卡斯沃德么?”
我茫然地应了一声:“记得……”
阮玉继续说:“我在纽约,她家里。”
我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妈妈常说不要在别人专心做事的时候打扰他们,阮玉在女朋友家里做客……
我立刻小声说:“我知道了,对不起……阮哥哥,拜拜。”
说着我连忙挂断电话,深呼吸一口气,快步跑到床上,盖上被子,紧紧闭上眼睛,在脑海里默默数羊。
但是现在的时间远远比我平时睡觉的时间早,我又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室内明亮的照着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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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好像都沉默了,寂静的让我不安,我硬邦邦地躺了半天也没有困意,反倒越来越紧张,我突然想起一个鬼故事:一个自己睡觉的人,半夜醒了,一睁开眼睛发现床头站着一个鬼,一直在盯着他看……
我把被窝拽的死紧,一点缝隙也不露,不大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发汗,被窝里热得不行。
我又难受又不敢掀开被子,只好咬牙忍着,这回更没有睡意,我不禁心烦意乱,脑子里一帧一帧的全是看过的恐怖画面和道听途说的鬼故事。
电话突然响起来,就在我耳边,我吓了一大跳,连忙从枕边摸出来,屏幕时间:20:39。来电:阮玉。
我忙不迭地接起电话,讨好地唤道:“阮哥哥……”
阮玉轻笑一声,隔着电话我却能想像得到他现在的表情,上扬着嘴角说:“我猜……你现在一定开着灯躲在床上,对不对?”
我哭丧着脸说:“对……”
阮玉有点憋着笑似的:“听我的,你这样睡不着,去把灯都关了,我陪你说话,保证把你说困。”
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好像被漫长的信号和电流镀上一层温吞的磁性,稳重而耐心,我不由自主地放松起来,从被窝里爬出来,手中攥着电话,走到门口按下开关。
“啪嗒。”
阮玉的耳朵一定很灵敏,他正好在这时开口说:“关了?”
我小声地说:“嗯……”
黑漆漆的屋子让我又有点胡思乱想,阮玉突然说:“爱因斯坦牛,咱们来聊点有内涵的。”
我被他的声音缓解了紧张,一边应道:“好……”
阮玉停顿了片刻,开口问我:“爱因斯坦牛,你想没想过长大以后做什么?”
我毫不犹豫地说:“当科学家!”
阮玉追问道:“科学家的种类可多了去了,你想干些什么?难道要要研究一辈子那些好像外星符号的数学题?”
我一下子懵了,感觉好像被戳到了哪里,让我觉得又迷茫又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