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要回去……”

她趴在沙发的扶手上翁声翁气的说……

程兮抿嘴。

“我还要先去洗脸……”路小梨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的站了起来, 也不敢去程兮的脸色，总之往卫生间走了过去。

没有卸妆，也没有洗面奶。

她随手拆了个香皂出来, 胡乱打了一点泡沫, 洗干净了整张脸上早已经花掉的妆。

*

一张还在滴水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镜前灯是橙黄色的, 光线显然无法盖住路小梨通红的脸色。

她伸出手, 摸上了自己的嘴唇。

程兮抱着胳膊靠在门边, 脸上有笑意，眼里有笑意，整个人都有笑意。

路小梨微微皱眉, 一扭头就看见了一张笑脸。

他轻声笑着，说道:“你别回去了, 好不好？”

“……你, 你别乱说……我明天还有课呢……”

程兮勾了勾嘴角, 一伸手把湿漉漉的路小梨扯进了怀里。

下巴磕在她的头顶，声色沙哑低沉。

她脸上的水珠全蹭在了他胸口的衣服上。

“我……我还没擦脸呢……”

“你别走了……好不好……”

“你……”路小梨才说了一个字, 就听见了程兮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清晰无比。

“路小梨。”程兮轻声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

我也想你……

路小梨轻轻的闭上眼睛，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

*

*

过好一会儿。

路小梨才小声说:“……我真的要回去了……”

“翻墙吗？穿着这个裙子？”程兮松开她，眉心一挑，“那可不行。”

路小梨瞥了眼只有一张床的房间, 微微一跺脚, “我总不能睡这儿吧……”

“为什么不能？”

“……你, 别闹了……”

程兮压着笑意, 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我不碰你……好了吧？”

*

路小梨拗不过她, 伸手推了推，低声道:“我……那我穿什么衣服……”

“我的……”

“……”

*

夜已深。

房间的光线暗得看不清人脸, 床脚的地灯拢上一层朦朦胧胧的光晕。

路小梨浑身紧绷的躺在床的右侧。

她只要一抬手，就能碰到滚烫的程兮……

连翻身也不敢……

程兮的牙尖微微磨着，淡淡的舒了口气……

他伸手拉住路小梨，把她拽进了怀里。

“……程兮……”

“我不动……你也别动……嗯？”他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压着嗓子发出的，“就抱着……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好吗……”

*

在路小梨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刻。

曾几何时，她抱着被子，无数次的辗转……回忆着在韩家那个房间里，一个充满酒气的拥抱。

像一个梦一样，他的体温，他的香气，和皮肤的触感……

现在，那个做了无数次的梦真真切切的发生了……惊喜与慌乱交错……

*

“程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她只是急切的需要说说话……

只是说说话就好了……至少能让怦怦乱跳的心慢下来。

程兮的呼吸也有些乱，路小梨听见了他咽口水的声音……

好半晌，他才答:“……韩书禹。”

“他？他怎么知道的……”

“他找到了庄黎。”

“庄叔叔……”路小梨咬住了嘴，“……可是，我以为妈妈不希望我……”

*

“路小梨，你真的一点也不想我吗？一点也不想跟我在一起？”

“……我没有……”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以为你……”

“你以为什么？”

路小梨轻声叹气，“……没什么……我只是……”

“不问吗？”

“……问什么？”

程兮无可奈何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缓缓道:“不问我考的怎么样，现在去了哪个学校？过得好不好？什么都不问吗？”

路小梨贴在他的胸口，整个人缩进了那个怀里，像一个小动物对主人的依恋，寻着温暖越靠越近……

“不想问……你，肯定考的比我好……”

程兮低下头，唇角贴上她的额头，一边浅浅的亲着，一边低声说:“还是很委屈对吗？当时，是不是病的很严重？为什么一个字也不跟我说……”

路小梨红着脸摇头，“是我自己……如果我在多检查一遍，如果我……妈妈只是生气，其实不怪别人……都是我自己不好……”

“没有，你没有不好，你很好……”程兮微微皱眉，沉默了一会咬着牙说:“路小梨，你真的不要乱动了……我的忍耐力也不是很好……”

“……我没动啊……”

“好了好了，闭眼睛，睡觉……”程兮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

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

她此时此刻就在自己身边，哪儿也去不了……他们还有很久很久的时间，自己会把那段空白的时间都告诉她，而她的一切也终将和他交错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

*

路小梨一夜未归。

宿舍的其他人早早就醒了。

苏岁迁瞪着眼睛躺在床上，声音里满是兴奋，“呀，你们猜，他是谁？”

周瞳瞳的床上也传来了声音，“我现在严重怀疑路小梨偷藏男朋友……”

施莳也醒了，一边笑一边说:“等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嘛……啧，这要是男朋友……合理的解释了她为什么不接受其他人了。”

“可，可她喜欢的那个人呢？”苏岁迁问。

周瞳瞳一拍脑袋，一下子坐了起来，“不会就是昨晚那个人吧！”

施莳眉心一皱，“不会吧？小梨不是说……”

“是啊，不是有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