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悄悄爬起，阳光照耀着雪境的积雪折射出耀眼的光，刺痛了凤舞迷迷糊糊睁开的双眼。

“好困~”凤舞慵懒的伸着懒腰，疲倦的打着哈欠。

她在凉亭，睡了一夜。

肩膀上的毛毯，滑落到了地上。

子梵弯腰拾起地上的毛毯，轻轻拍了拍沾染上的灰尘，将其叠成正方形放在了石桌上。

凤舞一惊，子梵在凉亭，照顾了自己一夜？

“你...没睡？”凤舞总觉得即将离开的子梵，有些奇怪，有些温柔，不像再是那个冷冰冰的高傲王者。

以前明明可以用法术解决的事情，子梵从来懒得动手。

“收拾了一下屋子，看你在这睡着了就没打扰你。”子梵坐在凉亭的石凳上，面朝阳光，任由光线洒在脸上。

鼻子的影子错落在脸上，要她高耸的鼻梁显得更加坚挺；睫毛的影子随着眼睛的眨动，呼哧呼哧的煽动着风雪；面如凝脂的肌肤吹弹可破，皓白如雪的牙齿明亮照人，暖棕色瞳孔深邃得瞧不见底。

凤舞第一次这么靠近仔细的观察子梵，仰望她的侧颜，真美。

“你在给我解释？”凤舞反复确认子梵的意图，直觉告诉她子梵要做些什么可怕的事情，“你会收拾屋子？”

“离开雪境，你就是我唯一可以依仗之人。”子梵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

“依仗？以你的法力，你需要依仗谁啊？”凤舞调侃着子梵，心中忽然一凉，“不对！”

凤舞知道子梵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定，只是不愿和她沟通罢了。

“我一直很害怕。”

子梵眼神有些闪躲，松开了紧紧攥着的拳头，左手手指习惯性的抠着右手，自从她有记忆以来就从未坦诚相对过所有人。

子梵一直以天下唯一的神魔自居，骄傲得不肯低下头。

“你..”凤舞有些动容，眼神满是心疼。

凤舞想说些什么，又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心口，欲言又止。

“三百岁之前的记忆，不知道被谁抹掉了，我苏醒的第一眼就是出现在了雪境结界，寒冷、刺骨、陌生都要我很害怕。”

子梵不想要凤舞打断自己，她怕自己没有勇气说完接下来的话。

这些年来，子梵穷尽一切办法都没有办法追寻开启之前的记忆，哪怕是动用了乾坤镜。冥冥之中，子梵总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一步步推入深渊。

无论子梵怎么挣扎，直到精疲力竭都没有作用。

子梵一度怀疑，就连雪灵儿的出现都在黑暗之手的计划之中，她只是逐渐落入那一个个的陷阱之中。

“我三百岁的时候，术法就可以和雪境的四大长老比肩。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子梵回忆起初入雪境的那个黑夜，冷飕飕的。

“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你又没和四大长老比过，你怎么知道足以比肩？”

凤舞知道子梵厉害，但是心中还是有一丝怀疑。

“其实，比过。”

子梵眼神坚定的看着凤舞，恢复了以往的淡定自若。

凤舞不知所措，“比过？”

“我封住了他们的记忆。”

子梵初入雪境之时，不吃不喝，抗拒着一切的外界力量。

午夜时分时，仁悠下长老带着一切他收藏的好玩物件，兴致勃勃潜入风月居来探望子梵。

那夜，子梵只是害怕，只是害怕陌生人接近才出了手。

一掌，仅仅只是一掌，仁悠下血溅当场。

那夜，府邸里的婢女都疯了一般，惊呼子梵是个怪物。

子梵当时只是害怕极了，她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个怪物。子梵疯狂的拉着每个婢女的手，和她们解释，愈发辩解却换来的都是无情的嘲笑和唾骂。

子梵一怒之下，杀光了所有婢女，一个不留。

“一个都没有留下吗？”凤舞扑向子梵，一把把她搂入怀中。

凤舞偶然想起蓝晴死后的那夜，子梵大病一场，迷迷糊糊的梦中惊叫着，嘶喊着。起初凤舞以为，子梵只是对蓝晴有愧，从未想过是激起了她心底的秘密。

“是的。”

蓝晴那时的一抹微笑，于子梵而言，犹如黑暗生命的一缕阳光，照亮了她的心路。

“都过去了，去人界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凤舞轻轻的摸着子梵的额头，安慰她的无助。

子梵如释重负，她从未想过告诉凤舞真相之后，她竟然松了一口气。

“知道了。”

子梵从凤舞的怀里站起来，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去人界之前，我必须和你约法三章。”

凤舞答，“好。”

“第一，人界不得暴露身份。”

“第二，人界不得使用法术。”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要你绝对的信任，对于我的每个决定只能服从，绝对的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