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回朝
作者:昭堂 | 分类: | 字数:32.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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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气死猫
白玉堂等了三五日后,他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便沐浴更衣,对着镜子好好打理了一番,才去寻展昭。
展昭就在之前云当归住的客房里。白玉堂轻车熟路就到了客房前,他还是喜爱那一身白衣,手中摇着有“天下风流”四个大字的折扇。
白玉堂清了清嗓子,推门而入,故意高叫着:“展小猫,小爷这半个多月终于找到小归了。”
展昭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睫毛也忽闪一下。
白玉堂继续高叫:“你再不醒来,小爷可要……”
“小归……”展昭大喊一声,直挺挺坐在那里,双眼空洞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白玉堂伸手在展昭眼前晃了晃,试探地叫了一声:“猫儿。”
“小归呢?”展昭的眼睛就像一潭死水,没有光彩、神色。他就那样盯着白玉堂,盯得白玉堂心里发毛。
“她,她……”白玉堂支支吾吾地,显然没有想好应对之策。
“小归,快来帮我捣药。”闵秀秀一直在门外偷听里面的情况,她明白白玉堂的意图后,有意提高音量叫喊着。
展昭听后,一把推开白玉堂,连鞋和袜子都没有穿,就跑了出去。他左右查看一番,在一拐角处好像看到了闵秀秀的背影,马上就光着脚追了上去。
“卢夫人,小归呢?”展昭边跑边问,直到他追上闵秀秀,拦住她的去路,弯着腰,一手扶着膝盖,累得气喘吁吁,“卢夫人,小归呢?”
“不知。”闵秀秀干脆利落地回答。
“那卢夫人和白兄是何意?”展昭脸上竟有些怒意。
闵秀秀也不惯着他,啪就是一巴掌,然后对着展昭教育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像南侠吗?还想陪小归共渡难关,你这个样子,可能吗?”
“卢夫人。”
“你如果真的担心她就去找她。这天下再广阔,总有边界。再说还有我们帮你,我就不信找不到她?”
“卢夫人,我们找她,朝廷也在找她,她一个人能信谁?”展昭蹙着眉反问,他何尝不想借助江湖力量去找她。
“你既然能想得比我清楚,那就想办法解决,我们帮你就是了。如果像你之前半个多月那样挺尸似的活着,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知道。”展昭摇头,他一遇到云当归的问题就容易关心则乱,头脑不清。
“猫儿。”白玉堂提着展昭的鞋和袜子赶来说,“你若真想不清楚,别忘了还有开封府的那两个老狐狸。”说完他将展昭的鞋袜塞进他手里补充道,“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随时飞鸽传书给小爷,小爷刀山火海都去的。”
“白兄。”展昭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眼睛中的死水也开始泛滥,只是他忍住没有让泪落下来。
白玉堂知道展昭心思细腻,不想听他说太多感激的话,拍了拍闵秀秀的肩膀,提醒她先行离开。
展昭倚在扶栏上呆坐半天,才觉得脚底板跑得隐隐作痛,他赶紧穿好鞋袜,又向陷空岛外跑去。
“猫儿等等。”白玉堂从天而降,拉住展昭的臂膀说,“小爷刚刚帮你探了探路,那狗官的人守在外面,估计是想通过你找到小归。”
“那……”
“小爷带你去暗道。”白玉堂用折扇拍了一下展昭的左肩,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多谢白兄。”
“猫儿,你这人真啰嗦。”白玉堂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提醒着他,“上一回戴青攻打陷空岛,大哥他们打开了岛上的机关陷阱,所以小爷走哪,你走哪啊!”
“展……”展昭刚想答应,就走错了一步。
白玉堂只听身后通的一声,展昭就消失了,只剩下飞扬起来的尘土扑面而来。
“白兄可以给展某解释一下这些字是什么意思吗?”展昭抬头看着深坑的左面墙壁上写着三个金色大字“气死猫。”
“展兄,不要在乎那么多细节,小爷先拉你上来。”白玉堂讪讪一笑,这些陷阱本是他听说展昭被分为御猫后所设置的,所以里面有些谩骂他的话语。
展昭没好气地站在洞里等着白玉堂,却浑然不知左面墙壁正慢慢坍塌,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成了土人。
白玉堂在上面大笑不止,拍着大腿问:“猫儿你又触碰到什么机关了?”
展昭没有顾上回话,土堆中就刺出一把利刃,向他袭来。展昭弯腰后仰,躲过一招后,右脚轻点土地,一跃而起,可是他还是够不着上面。下面的人又将利刃对准了展昭下落的位置。
危急之时,白玉堂将自己倒挂在坑壁上,一把抓住展昭的手。二人同时发力才躲过这次灾祸。
展昭回头再看,下面那人竟是戴青手下的小兵。原来并不是展昭误触机关,而是之前被困的小兵误打误撞闯了过来。
小兵还不知道戴青已经带兵撤回,他一出来就先攻打展昭。可是上面二人更好奇他是如何度过这半个多月的。
小兵抬头看天,突如其来的阳光照得他一时睁不开眼睛,头昏昏沉沉的,随即倒在地上。
白玉堂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敌不过展昭心软。白玉堂利用暗壁中藏的绳索将人救上了后,又敦促着展昭快去开封府。而那小兵也被他遗忘在陷阱旁。
当白玉堂偷偷将展昭送出陷空岛后,那小兵也摸索着离开了陷空岛。等他等了芦苇荡,就遇到了在外面骂骂咧咧的戴青。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还没有本官担心那女贼?”
而他身边的幕僚和兵将都明白,他只是因为上面示威,担心他自己的脑袋罢了。
“报……”小兵邀功似的挥舞着双手。
“你……奸细。”戴青手指小兵,后退几步。
“小人不小心落入贼人陷阱,也不知道待了多久才得以逃脱,大人为何冤枉小人?”小兵跪地擦抹着眼泪,他这半个多月的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潜入陷空岛的兄弟们都跌入各种陷阱,死的死,伤的伤,小人拼死逃……”
“行了。”戴青被他说得不耐烦,“小心驶得万年船,对面贼人那般狡猾,本官不得不防。”
“你有何事来报?”幕僚脑袋稍微清醒一些,赶忙岔开话题问。
“展昭……”
小兵刚说两个字,戴青就激动地冲到他身边,将他扶起来问:“展昭去了何处?”
“小人在迷糊之际听有人催促他快去开封府。”小兵受宠若惊地说。
“好好好……”戴青轻拍着小兵的肩膀说,“你辛苦了,先退下休息去吧。”
“得令。”小兵刚抱拳答应就上来四五与他同级的小兵围住他,将他扶到不远处的军帐内。
戴青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反手赏了幕僚一掌,怒斥道:“你们是怎么看守的,若不是有人侥幸活着,本官还要在这里等多久?”
“这……”幕僚捂着脸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说,“大人,他们一定有什么密道,要不然上次我们进攻陷空岛时也没见有什么百姓逃窜出来。”
“话是不错,但是你们也不能推卸责任。”戴青没好气地说,他这半个多月在这穷乡僻壤待得快要疯了,他需要找一个人出出气。
幕僚看出戴青的心思,爬到他脚下,低声建议:“此事皆因云当归而起,大人千万不能放过她。”
“那是自然。”戴青冷哼一声,“通知他们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一两日后,展昭与戴青的人马先后回到开封。展昭自然先去了府衙,包拯也在开封府的前厅翘首期盼,等着他归来。原本,包拯一心想知道展昭一两个月时间遇见了何事,现在他看到展昭一脸倦意,风尘仆仆地回来,还是赶他先去南院休息。
戴青则是直接入宫,他穿着那次在攻打陷空岛时被弄脏磨烂的官服,狼狈地跪在赵祯面前,伏在地上哭诉:“皇上要为臣做主啊,臣……苦啊……”
“戴卿这是怎么了?”这时赵祯还是关切他的。
“臣协助开封府带兵前往陷空岛捉拿云当归那女贼,岂料展护卫竟与陷空岛的升斗小民沆瀣一气,不仅与臣作对,还放走女贼人。臣想为圣上分忧,带兵驻守在芦苇荡边,如今……”戴青掀起自己破烂不堪的官服哭道,“臣并非对皇上不敬,而是……苦啊!”说着还用袖子轻拭眼角的泪水。
他没有注意到赵祯紧促的眉头,这不是在为他忧心,而是无法展露的愤慨。
“戴卿,朕只将此事交给开封府。”赵祯努力保持平静问,“你说说朕何时劳驾你参与了?”
“臣是自愿为皇上分忧。”戴青的回答铿锵有力,这让赵祯一时无法回驳。
赵祯只好又问:“戴卿,你可还记得那日你随朕回宫后,朕对你说的话?”
“皇上金口玉言,臣铭记于心,怎敢忘记?”
“与朕说来。”赵祯推开案前奏折,盯着戴青说。
“为人臣子当以百姓为重,不可惊民扰民。若民犯法,需以理服之,不可施以暴行。酷吏使民心涣散,天理是民之所向。”戴青一字一顿说着违背自己人生理念的话。
赵祯很满意地点头说:“既然戴卿记得,日后也要践行才是。”
“可是皇上,那贼人不是我大宋百姓,而是契丹奸细,恕臣不能等同而视。”戴卿一脸坚定地看着赵祯,拱手抱拳说。他掷地有声的大嗓门让赵祯也有些恍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置云当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