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的生活节奏感很快，铺天盖地的考试和论文很快让凌晨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有时间了，凌晨也可以扛着设备在校园和校园周围随便转转，录点素材音，方便以后用在视频里。

认真整理着录音，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凌晨感觉自己的精神状况开始慢慢转好了。

去年这个时候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就连他最喜欢摆弄的录音他也完全不想碰……那个时候世界真的很昏暗，还好，他渐渐走出来了。

一转眼，六月到了，学期结束，该回国了。

企鹅上，酸辣粉知道凌晨要回国了特别激动。

酸辣粉：你要回国了？

凌晨：嗯，放暑假了。

酸辣粉：这么快就放暑假了？

凌晨：嗯。国外学期比较短。

酸辣粉：那……

凌晨：？

酸辣粉：我有个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凌晨：？

酸辣粉：我们能面基么？

凌晨：好呀！

酸辣粉：真的？么么哒。

凌晨：嗯，么么哒！

凌晨：我和愿竹先逛逛免税店去，嗯……你要买点香水么？这边Gucci的男士香水特便宜，只要30磅，还是限量版。

酸辣粉：哈哈哈……我对香水不太了解……

凌晨：我也不太了解，但是感觉很厉害……

酸辣粉：你可以多买点，回来卖掉赚差价！

凌晨：(o゜▽゜)o☆好主意！

凌晨：然而并没有门路……没有门路卖不掉呢……

酸辣粉：soga。

凌晨就是觉得和酸辣粉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关机的时候特别恋恋不舍，坐在一旁的岳华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凌晨：我上飞机了，有时间再聊啦。

酸辣粉：QAQ一路顺风！

凌晨：不不不，坐飞机应该说一路逆风！逆风飞机才能飞得高！

酸辣粉：(⊙o⊙)哦！那就一路逆风！

凌晨：等下飞机我就上线，别这么难过。

……

“凌晨，你在和你说的那个酸辣粉聊天？”岳华多问了一句。

“是啊。”凌晨回答地很果断。

岳华问：“男的女的？”

凌晨下意识回答：“男的吧……”

“哦……”岳华点了点头，继续问，“我看你最近手机不离手，天天都在和他聊天，这频率有点高啊……我怎么感觉他是不是在追你？”

“噗……”凌晨一口橙汁差点喷出来，“别瞎说，别瞎说。”

“不是我瞎说，我是很理性地在分析？”岳华一本正经分析道。

“这……”凌晨被岳华问住了。岳华一说，凌晨心里也有了点异样的感觉。可是下意识的，凌晨非常排斥爱情话题，“你应该是多想了，你不是天天也和白大不停地聊……我能说你在和白大谈恋爱么？”

岳华：“我和白大那是在聊文……是非常正经而严肃的讨论。白大的文要据说要实体化了，还要动画化了。”

“卧槽……动画化……”凌晨震惊中。

岳华凑过来：“我刚刚买了飞机上的wifi，刚和沈墨说了晚安了，他先睡了，暂时没啥用，你用么？”

“卧槽，wifi？”

“对啊，这飞机上可以用wifi的你不知道？官网上写了。好像还是这个航空公司的特色，其他航空公司没几家有的。”岳华笑着把买了wifi的pad递给了凌晨，“别这种眼神看我，你不想和酸辣粉聊，和你哥哥说几句话吧。这个点他应该还没睡。”

“哦……哦……”凌晨点着头接过岳华的pad，直接用岳华的企鹅号戳了戳凌点。

正如岳华所说，凌点还没睡。

凌晨懒得打字，直接发语音过去，而听到了弟弟声音的凌点特别激动，在那头扯着嗓子喊：“弟，飞机上注意安全啊，那个飞机餐比较多，别太贪吃，留点肚子，哥给你买了好吃的，等你回来一起吃。”

“那你不怕我饿着？”凌晨问。

“嗯……对哦……也不能饿着了。反正……这个……嗯……你自己要注意照顾好自己。哦对，飞机上冷，睡觉盖好毯子。”凌点结结巴巴地各种东平西凑了一堆叮咛，不过，都挺像废话的。

凌晨知道哥哥的关照没几句有实际意义的，可是听着哥哥在那头拼了命地想对自己好，凌晨还是觉得眼眶湿湿的。

凌晨自己在网上招惹上了是非、精神上出了问题后，这些年来最辛苦的就是自己的哥哥。其实满打满算，凌点也只是比凌晨大了三岁而已。初中毕业，凌点为了能照顾凌晨，就直接放弃了高中，读了个两年制中专，早早就进了社会开始打拼。而凌晨却上了最好的初中，进了最好的高中。虽然两人爸妈给的生活费足够两人用的，但凌点还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心只想让凌晨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凌点知道凌晨喜欢同性时，起初怎么也不接受，可是奈何，凌晨眉头一皱，凌点的心立刻就软了。凌点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凌晨能好好上学，然后好好工作，渐渐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身体健康，天天开心……然而，凌晨没能走一条普通的路。

和凌点聊完，北京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多。

凌晨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岳华：“我能登一下我自己的企鹅么？”

“登吧，随便玩。”岳华答应着。

凌晨怀着复杂的心情登上了企鹅。提示显示酸辣粉发来了两条未读消息。看着未读消息，凌晨心情有点莫名其妙地雀跃。

酸辣粉：你大概几号到国内？

酸辣粉：我们什么时候方便面基？

酸辣粉：我特别想见你[龇牙]

凌晨：嗯，让我算算。

凌晨：休息一段日子，六月中旬应该可以面基。

凌晨以为酸辣粉应该睡了，可没想到，他刚要下线，酸辣粉的头像突然就亮起来了。

酸辣粉：好！

酸辣粉：你是在B市么？我去找你？

凌晨：呃，是，你在哪里？

酸辣粉：你年纪小到处跑不方便，我去B市找你吧。

凌晨：我年纪不小了……都20了……

凌晨：这样，我们找个漫展面基吧。

酸辣粉：嗯……6月18日，H市好像有个漫展，我们那时候见吧！

凌晨：好啊，你要穿cos服么？

酸辣粉：我不太玩cos。你要穿cos服游场？

凌晨：不不不不，我就是问问你穿不穿，你要穿的话我们没准可以CP一下【开玩笑。

酸辣粉：哈哈哈，CP，好主意，突然有点心动了。

凌晨：不过穿了衣服不方便抢本。

酸辣粉：说的也是。

凌晨越说越开心，就差笑出声来了。岳华好奇地想凑过来看看情况，惊动了凌晨，凌晨这才迅速说了再见退出了企鹅。

“他这么晚了还没睡和你聊天？”岳华摸着下巴，玩味地问。

“这……这……我们在说面基的事情，有点激动了。”凌晨答。

岳华：“这么快就面基了？要我陪你么？”

凌晨赶快拒绝了岳华：“就一起逛个漫展，最多再一起吃个饭。放心……没什么危险的吧，我又不是妹子。”

“不不不，现在这个社会男生也很危险，特别是你这种武力值低的小受，人家一抓一个准……”

凌晨：“……不，我觉着……喜欢对男的下手的变态应该不喜欢我这款，他们不是更喜欢兄贵系列么？”

岳华一本正经说：“你忘了还有恋\童\癖这个分类。”

凌晨：“……”

“你别小看自己，你很对正太控的胃口的。”

凌晨：“……”

玩笑开得差不多，岳华还是补充了一句：“多注意点不是坏事，你现在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底。”

“嗯……但应该不用吧，因为……”因为喜欢二次元的人都是好人。然而，凌晨没有把要说的话说完，说到一半，凌晨硬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嗯，我会多注意的。漫展人多，不会有危险，吃饭的时候也会挑人多正规的地方。我好歹也20了，还是出过国的人，保护自己没问题。”

——都是好人……凌晨已经不相信什么“都是好人”了。当时骂他人渣骂得最大声的，恰恰是他曾经爱过的那些圈子。相信二次元里都是好人？你小学生么？

这个世界的恶意，远远比想象中的要大，多点“心眼”多点“无视”多点“沉默”是需要的。

这么些年过去了，凌晨已经长进很多了。

***

另一边，和凌晨说了晚安后，夏己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激动地怎么也睡不着。

——因为凌晨同意和他面基了！

夏己扬觉得现在在网上说什么都是空的，想要有进展，还是得靠实际点的。隔着条网线，说起话来总是绕了无数个弯，见了面就好了，说什么都够直接。

夏己扬琢磨着，自己那天得捯饬得像个人样点，然后好好地当着凌晨的面，单膝下跪，做个真情告白，那绝对比隔着条网线来得实际。

君不见多少耽美广播剧里，因为误会不能相互理解的两个人只要一见面，把话给说开了，那立刻就是抱成一团说你爱我我爱你了。

虽然……单膝下跪会不会耻度高了点？不管了，把人追到手要紧，只要能追到人，再羞耻的事情夏己扬都愿意做。

君不见多少耽美广播剧里，小受各种拒绝小攻得求爱，小攻一个霸道地壁咚，再来一记强吻，那小受立刻就被收服得服服帖帖的……

夏己扬决定了，H市这一战，他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