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武被公司停职了。停职期间, 公司禁止其发表任何新闻乃至以个人名义发表长微博。

心情郁闷的蒋文武找司柏晨诉苦，他想司柏晨或许能帮他，他希望司柏晨能说些什么, 哪怕只是澄清一下他那个关注了一堆奇怪账号的微博账号早就停用了, 司柏晨只需要出面说两句, 说他已经改了, 蒋文武相信网上的大风向会变很多。

而司柏晨对蒋文武说：“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跟一群智商未开化的人解释？我有点正常生理需要怎么了？我去关注几个基佬喜欢关注的尺度大点的微博我怎么了？我为什么要摆那么低声下气的态度。”

司柏晨指着蒋文武的鼻子质问：“你那破记者的头衔不要也罢, 本来是政治新闻记者，被人轰去了网络新闻部，你非喜欢做大新闻, 结果每次你一写点大新闻人家就要停你的职，你憋屈不憋屈？”

司柏晨对蒋文武说：“你成年人了, 别天天把网上那群小学生太当回事。”

……

蒋文武不记得自己怎么就把“分手”两个字吼了出去。

说完分手的蒋文武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柏晨当然是追都没追他。

蒋文武现在真的陷入了低谷期。失业+失恋。双失的彻底。如果可以选择, 他也不想来找凌晨打扰凌晨养病，可是司柏晨的冷漠伤得他有点快垮了。

蒋文武到了凌晨病房, 却发现凌晨正拿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敲着什么，那边夏己扬就坐在旁边看着。

“这……”蒋文武刚刚电话里听到凌晨对他说“他要帮他”，蒋文武突然就心虚了，他也很担心凌晨的精神状况。“凌晨，你别太勉强。你……干嘛呢？别自暴自弃去看网上的黑贴。”

凌晨歪了歪嘴角：“没什么, 只是在热身, 老本行丢了很久了, 再出手的确有点生疏了。”

蒋文武不解：“你在干嘛？”

凌晨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 推了推有点下滑的眼镜：“老本行, 人肉一个人玩玩。”

夏己扬在一旁端着一碗削好的苹果，拿牙签叉着喂凌晨。

蒋文武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两人……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好像特别有夫妻相了。

“坐吧, 说说看……现在怎么样了？”凌晨指示着。

夏己扬为蒋文武拖来了凳子，然后继续回去给凌晨喂苹果。

蒋文武一头问号地坐下：“你们，到底，干什么呢？”

“为了我们的反击战做准备中。”凌晨咬着嘴唇，捏了捏手关节，继续埋头电脑。

蒋文武：“……”

******

企鹅上，岳华居然发现凌晨上线了。岳华从凌点和夏己扬那里断断续续知道凌晨最近的情况很不好，现在凌点和夏己扬对凌晨采取的是全方位保护措施，为了不让凌晨知道网上吵吵得有多凶，他们不让凌晨接触电脑手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昨天，岳华才收到凌点消息说他终于下定决心送凌晨去隔离治疗了，今天……凌晨居然用企鹅戳他了。

凌晨：在么？

凌晨：找你问问网上我那事怎么样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想听听你作为旁观者的看法。

愿竹：在。

愿竹：你怎么上网了？

凌晨：_(:з)∠)_

愿竹：……

愿竹：你在偷偷上网？

凌晨：不是啦，是我争取来的！[握拳]

愿竹：……

凌晨：我昨天下午跳了个楼，我感觉我死了。

愿竹：……

愿竹：你昨天下午跳了个楼？？？

愿竹：不要用这么轻松的口气说这种事惹。

凌晨：[姚明脸]

愿竹：你这孩子太熊了。

凌晨：嗯，任性了一次，跳了。不过凉粉陪我跳了。

愿竹：……点哥和我说的是你跳楼凉粉救了你。我怎么觉得，这剧情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凌晨：哈哈哈。

凌晨：的确不太一样。

愿竹：老老实实回答我，你该不是害怕隔离治疗偷跑出来了吧？

凌晨：不，我觉得我好像想开了。“想开了”这个说法太俗气，可好像也没有其他的词比这个词合适。我想好好地活下去。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完美的人，我不是那种能看淡一切的圣人，我是个和所有指责我的人一样的凡人，他们指责我，我也可以辩解。

凌晨：你曾经说过你为了沈墨能放下心里的恨，我觉得我这次是真的明白了。谁说不能带着精神病，好好活着？

愿竹：[坏笑]你可以的。

凌晨：文物哥说他被办了。我想知道现在到底战局是什么样的。

愿竹：战局你是指网上掐架的情况么？

凌晨：对。

愿竹：你了解这个对你精神影响不太好，我一个正常人都有点接受不了……

凌晨：文物哥现在因为我快双失了，我想帮他。

愿竹：你打算怎么帮？

凌晨：还没有想好，但我不想袖手旁观。

岳华那边沉寂了一会儿，估计是在思考要不要和凌晨说。但岳华最终说了。

愿竹：现在他们在掐文物哥人品不好。粉红、贴吧、天涯、豆瓣和微博都有讨论，我和沈墨已经站出来为江山万里说话了，晴天哥和大狐狸也发了声明为文物哥和他男朋友的人品作证。但不相信的人仍然不相信。

愿竹：我问了一圈身边和文物哥比较熟的人都觉得文物哥现在冤枉，网友真的有点矫枉过正了，可是不熟悉文物哥的人里，不少还是觉得私生活混乱这个黑点没办法洗了。

愿竹：你家凉粉也被挂了，感觉是带着踩一脚。

凌晨：文物哥男朋友那事我觉得挺奇怪的。现在小说里都不强调攻受不能有太多感情生活了，而且追求“菊洁”和“瓜洁”的人都算小众爱好者了，司总裁不过是有过一段略丰富的生活经历，为什么这时候跳出来这么多人指责他？好像一下子普天之下全是双处党了。

愿竹：的确奇怪。

愿竹：虽然算起来，我们这一帮基友里面，有过丰富的感情生活的人还真只有司总裁一个，但我感觉看一些“圈内轶事”，整个社会对于“感情生活丰富”这事还是比较包容的。

愿竹：但这事肯定不会是白的。挂出来，也算是料。但直接因为司总裁指责文物哥，我也觉得不对劲。

******

和愿竹聊完，凌晨更加坚定了，江山万里被掐一事是有黑幕的。他们之所以黑蒋文武，就是因为蒋文武帮助凌晨公开了艾媚和苏樱樱桃的真实死因。

凌点深夜才赶到医院看凌晨，一到医院看到凌晨正拿着电脑突然就要暴走。但看到凌晨盯着屏幕的眼睛里好像在放光，凌点发现，情况好像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好像看见了四年前的凌晨——四年前，自信又优秀天不怕地不怕的凌晨。

“怎么回事？”凌点看着上午才说回S市的蒋文武晚上又出现在了凌晨病房，凌点觉得他好像忙工作忙得晕了头，他觉得自己好像拉掉了一些剧情。

“哥，你回来啦。对不起，是我让夏己扬给我开电脑的。”凌晨和凌点打了个招呼，“这次轮到我还文物哥一个公道了！”

“呃……你……你真的没事了么？”凌点满脸写满了困惑。

蒋文武条件反射地感觉很有罪恶感：“对不起。”

凌点倒也豁达，拍了拍蒋文武：“干嘛对不起？”

蒋文武：“我……”

夏己扬打断蒋文武：“你想什么呢！凌晨现在玩电脑玩得这么欢实，不是我说，你的苦难反而刺激他奋进了！你干了好事干嘛道歉？”

凌晨咳嗽了一声，呵斥住某个卖蠢的：“凉粉你够。”

蒋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