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荆棘安保公司。

良久，克莱恩深吸了口气，和邓恩的深邃灰眸对视，沉声道：

“史密斯先生，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邓恩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愿意加入值夜者，成为文职人员。”克莱恩回道。

邓恩点点头，将放于桌子上的礼帽拿起，戴回头上，站起身来接着对克莱恩道：

“跟我来。”

克莱恩同样站起，跟着邓恩从旁边的门口走入里间。

邓恩在前面带路，克莱恩紧随其后，通过了隔断之后，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条并不算长的走廊，左右两边各有三间办公室。

这些办公室有的房门紧锁，有的敞开，不过现在里面并没有人，只能看到一些很是沉重的机械打字机。

克莱恩一眼晃过，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位很有诗人气质的伦纳德，他似乎在和罗珊还有另一名值夜者在聊天，但在克莱恩看他的时候，他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一下子转过头来，和克莱恩对视。

克莱恩只能回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对方同样回以笑容。

就在这时候，牧野的声音在克莱恩耳边响起：

“你俩怎么gay里gay气的……”

“这能怪我吗，明明是他突然转头的……”克莱恩在心里低声狡辩道。

邓恩没注意到克莱恩的小动作，只是走到了走廊尽头，拧动了左侧办公室的把手，推开门，里面是间没有摆放任何物品的办公室，只有灰白的石制阶梯延伸往下。

邓恩又带着克莱恩走下了好几层盘旋往下的楼梯，来到了石板铺成的平地。

这是一条长长的过道，两侧墙壁都镶嵌了煤气灯，就是克莱恩家里，班森为了给他创造良好读书环境，以近乎成本价从进出口公司里拿到的那种新型煤气灯，而这样的煤气灯，在这里几乎随处可见。

“有钱真好……”克莱恩由心而发的感慨道，忍不住再次发出了贫穷的叹息。

而克莱恩在盯着煤气灯看的时候，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里的墙面上，似乎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枚黑暗圣徽，这是黑夜女神的象征，以深黑为底，璀璨点缀，簇拥着刚好一半的绯红之月。

这些圣徽似乎没什么特殊的，只是在行走经过它们之间，心境似乎会逐渐趋于平和，连行走踩踏在地面的脚步声也消失了，宁静是这里唯一的主旋律。

不多久，两人的前方出现一个十字路口，克莱恩左顾右盼，就像只好奇的猫咪一样。

邓恩眼角余光瞥见克莱恩的动作，简短介绍了一句：

“左边是通向圣赛琳娜教堂，右边是武器、材料和文献库。”

克莱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自觉以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多问，也就没有出声，紧随在邓恩的身后。

穿过十字路口后，直行往前，不到一分钟，一扇绘刻有七枚圣徽的黑铁对开大门就出现于了两人面前。

它立在那里，直观的给人以沉重、冰冷和俯视的感觉，就像是守卫于黑暗里的巨人。

邓恩抬头看了这扇大门一眼，灰眸转而看向克莱恩，开口介绍道：

“这是查尼斯门，是以现代值夜者体系创立者的大主教，查尼斯的名字来命名的。”

……

克莱恩在签订契约后，成为了值夜者的一员，开始向邓恩队长询问关于非凡者的常识性问题，邓恩非常有耐心的对克莱恩进行科普讲解。

并且告诉了克莱恩他的具体工作，就是每天在韦尔奇家到他自己家的各条道路闲逛，简称该溜子……

第二就是阅读和熟悉值夜者保存的文献和典籍，这是历史专业人士的工作。

之后邓恩向克莱恩介绍了封印物的危险等级划分，其中0级封印物的危险等级是最高的，在教会拥有最高的重视度，只能封印于圣堂的底部。

听到邓恩的介绍，克莱恩心念一动，回想起了牧野之前说过，他是序列0的真神深渊，而现在又出现的0级封印物，会不会就是威力堪比真神亲自降临的神器，不，应该是魔器才对……

邓恩没有注意到克莱恩的思绪变化，接着介绍，1级封印物的危险等级是高危险，但可以有限利用，不过只有教区主教和值夜者执事以上的等级才能有资格知晓，并且只有贝克兰德这种教区总部的中央教堂才能保管一件或两件，其余都必须交由圣堂封印。

2级封印物的危险等级是危险，只有主教和值夜者小队队长以上等级才能知晓，而各大城市的中央教堂可以保管三到五件，其余可根据距离交给圣堂或者教区总部。

3级封印物危险等级是有一定的危险，必须是三位以上的值夜者队员行动，才能申请使用，而也只有成为正式的值夜者才能知晓这些封印物的具体资料。

说着说着，邓恩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转身在抽屉的底层翻出了一张纸，对克莱恩道：

“对了，这个你看一看，三年前，有位新任大主教失控，不知道怎么就闯过了重重保护，带着一件‘0’级封印物神秘失踪了，你认下他的照片，如果有发现，不要惊动，不要打扰，回来禀报，否则，你百分之一千殉职。”

“什么？”克莱恩接过那张纸，发现没有抬头，也就是在信件、票据或单据上写收件人或是收款人的地方，只有一张黑白色的照片，以及几行文字：

“因斯.赞格威尔，男，四十岁，前大主教，晋升失败的‘看门人’，被魔鬼引诱，堕落成恶，带着封印物‘0—08’潜逃。”

克莱恩一时间，满肚子槽点，不知从何吐起，经过和牧野这段时间的相处，虽然自身只是个普通人，但一张口，谈论的就是天使真神，闭口想的也是序列四三的圣者。

看门人？序列五？什么辣鸡？

如果自己先前的猜测没有出错的话，0级的封印物的力量堪比真神降临的话，队长你确定是这个序列五因斯带着0级封印物，突破了最少有半神圣者坐镇，以及诸多中序列重重封锁的圣堂？而不是0级封印物带着因斯？还是说，这个因斯也是个有着主角光环的存在？

克莱恩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眼神，看着手中的这张纸。

邓恩队长接着说道：

“因为是最高保密等级，对‘0—08’封印物的搜索传达，都是口头讲述，不写成文字，而且只有它的一点情况。”

邓恩叹息道，“‘0—08’的外形是一支常见的羽毛笔，但不需要墨水也能书写，就这么多。”

但队长的话刚说完，克莱恩就感觉自己的右手一阵灼热，牧野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对我的‘安排’，这么轻易就被我察觉了出来，我还以在我陨落的这两千年里，观众途径在我这个大侄子的眼皮子底下，还能诞生一位序列一的天使，没想到只是一份序列一的特性。”

“你大侄子？”克莱恩敏锐地发现了盲点，能被一个存在了至少五千年以上的“老家伙”称作大侄子的，恐怕也至少活了千年以上吧！

而且听牧野的语气，似乎很是笃定他的那个大侄子一定还活着，那么，光是寿命这一点，就排除是圣者的可能性，再联想牧野后半句话。

牧野还非常肯定，有他那位大侄子在，观众这个序列，将没法诞生序列一，或者说，想成为观众途径的序列一，就必须面对他的追杀，不，应该是祂才对。

这应该是位序列一的天使，至少也是位序列二，而且不是牧野这种残废真神，应该是位全状态拉满的天使。克莱恩很快分析完毕，带着点有大腿可抱的微妙心情询问道：

“那伱和你的那位大侄子，关系怎么样？”

“当初，我的陨落，就有祂的手笔。”牧野直接道，直接断掉了克莱恩想要抱大腿的念头。

克莱恩一时无言，忍不住问道：

“怎么感觉你的神缘关系这么差，活到现在的每一个神或天使，都像是跟你有仇一样？”

牧野毫不在意道：

“猛兽总独行，牛马才成群结队。”

克莱恩感觉有被冒犯到，想吐槽，发现槽点太多了，完全不知该从何吐起，只得转移话题道：

“那你这个大侄子叫什么？”

“不能说。”牧野直接道。

“为什么？”克莱恩当即反问。

牧野想了想，才接着道：

“你知道了祂，祂也就知道了你。”

说完，还不等克莱恩将这段话回味一下，牧野接着道：

“不过，你也可以叫祂大侄子，祂还有个兄弟，叫做阿蒙，是个性格顽劣的家伙。”

说到这里，牧野语气略显迟疑道：

“不过那是在第三纪的时候了，几千年过去了，祂还是不是当初那个喜欢恶作剧的小乌鸦，我也不清楚了，毕竟，在那件事发生之后，祂也就没有和我有过任何交集了。”

听着这些古老的秘辛，克莱恩总有一种自己正在考古那些消失的，隐秘的，古老的历史一般。

PS：感谢书友我不是玄凌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