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头！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现在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看着欢喜舞蹈的白衣老人，察觉到肚兜越发消逝的气息，她终于是忍不住打断道。

“你有什么能扭转目前局势的办法吗？”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心中的焦急，小丫脱口而出道。

闻言，白衣老人缓缓停下了身子，似有踌躇地看着小丫，欲言又止。

以为他不愿意说，小丫连忙急切补充道，“我告诉你哦，你面前的这个少年，与雪瞳姐姐几乎是同出一脉。要是他有什么危险，势必会给雪瞳姐造成什么不可磨灭的创伤，到时候，你说的血炼恐怕也无法幸免。”似乎唯恐对方反悔，小丫急忙下着筹码。

一听关系到自家炼儿，白衣老人眉眼巨亮，明睁大惊。

“并非没有办法，只是……办法或许有些惨烈。”白衣老者皱眉道，瞥向小丫的眸光有些惋惜。

“我因久居崆峒，人身尽毁，魂识残缺。若无庞大规模的血液滋生我身，温润我心。我恐无法发挥实力。除非……”白衣老者踌躇道。

“除非什么？”小丫急切道。

“除非……除非有灵魂愿意寄居崆峒，与我同心协力，催动这浩瀚杀器。”白衣老者淡然道。

“灵魂？”小丫微惊，现在哪里去找什么灵魂？咦？不对，自己不正是一介魂灵吗？一念至此，小丫的眸眼巨亮，喜上眉梢道，“快，具体怎么做？”

白衣老人默默，看着小丫的眸眼有些许的怜爱与追忆，曾几何时，自己也如这般爱惜过一人，为了她，不惜对战天下苍生，万般皆敌。只为与她一道黄泉。

“小丫头，这个人，是你的小情郎吗？”沉默良久，无衣还是问出了久违的问题，这一次，倒没有了之前的调侃与戏谑。

“唰”这一次，小丫的面色猛然桃红，双手挥舞，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他不是我……情郎。”

无衣含笑，有过经历的他，自然能懂此刻小丫的真假，也不做什么解释。只是静静地看着小丫，等待她做着最终回答。

……

“小丫……再见！”看着小丫沉沉含眸的面庞，清净，白皙。时而欢笑时而蹙眉。肚兜艰难伸手，温柔地替她抚去褶皱，静静地看着小丫，苍白咛喃道。今日一别，何夕再见？

似是感受到了肚兜的轻柔抚摸，小丫的面角微扬，柔柔地笑容宛若一泓春水，温润甜美，霞光璀璨。

“肚兜……”肚兜转身，掩去眼角的落寞，他还是不愿将自己最后的慌乱展现在小丫面前，即便此刻的小丫早已没有任何意识。

却不知，就在肚兜转身的瞬间，一股温凉的触感瞬间爬上心间，心角之间一道柔柔的声音响起。

转头，肚兜忧喜交加地看着小丫。喜的是，再次听到她声音。忧的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伤心。

果然，当苏醒的小丫真真切切地看到面前的肚兜时，眼眶中的泪水猛然间狂涌，毫无征兆地喷涌而出。

此刻的肚兜，哪里还有先前原本的冷冽，霸道。此刻的他极度萎缩，苍老，四肢早已宛如枯败，形同枯槁。一脸的褶子。哪里再有先前的半点俊朗英姿。

对上小丫那双雾水纵横的美眸，肚兜连忙侧身，不想再让其伤心。却被小丫眼疾手快地拉住。

压下心头的万般情绪，小丫静静看着肚兜的侧颜，抽泣道，“肚兜哥哥，对不起，可能，我能帮你带话了。沐皇哥哥会不会欺负雪瞳姐姐，恐怕还需要你去监督。”泪水下落，小丫展眉，绽放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什么意思？莫名的，肚兜有种难言的不好预感。

不料，正在发呆中的肚兜只觉脸颊一暖，一阵香风扑鼻，一团宛如棉花糖般的触感贴在了侧脸，柔柔的，软软的。却在一瞬间，彻底融化他的心田，酥扰着他灵魂。

却是小丫趁着肚兜不注意，闭眸，沉沉地吻了上去。一行清泪滑落，带着她所有的情绪。

这个吻，就连小丫都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到了哪里，想要吻上去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上去了。因为，她知道，或许，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再也无法见到面前之人了。

“小，小丫……”纵然是肚兜苍老的面庞，此刻也是难得的通红一片。口角期期艾艾道。

“肚兜哥哥，再见了。帮我照顾好雪瞳姐姐。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辜负了她……”悠悠开口小丫梦呓咛喃道。

“什么？你在胡说什么？”肚兜终于意识到什么不对，转身，粗暴地一把紧张抓着小丫问道。

然而……

双手却像触过一片幻境，生生地穿过了小丫那纤美的躯体。

“为什么？”肚兜心尖一颤，万般具凉。怒急攻心地望着，不可能，他明明每一寸，每一寸地检查了小丫，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为何……为何此刻的小丫会让他如何害怕。

“小丫，乖。别吓我，好吗？”到最后，肚兜无力瘫倒在小丫的虚影面前，似乎连再看她的力量都没有了。

嘴角轻蠕，小丫似乎在说着什么，那道纤美的身影愈发变得清丽，虚幻。只是，那张绝世的面庞上，始终挂着那一抹柔柔的微笑，定定地看着面前之人。

“咻！”终于，小丫的身影越发虚幻，到最后，几乎化作了一道光，飞一般窜进了先前的崆峒玉鼎中。

“唰！”猛然间，崆峒玉鼎由原先的碧绿开始褪色，漫天而荡，滴溜溜地乱转起来。一股古朴浩瀚的凝聚力量从中隐晦传出。隐约间似乎还能听闻到那扬天呐喊的杀伐声。

“不好！”灰袍少年惊见此幕，大惊之余。身形暴退。

这一刻，肚兜算是真正明白了小丫话中的意思，垂颅。苍白的头发延伸至地面，疏荡着他的凄凉哀默，死寂地面庞叙述着他的哀伤。

“地狱凰！”几乎在灰袍少年暴退的那一刻，肚兜扬天嘶鸣，声音之悲，血脉之盛，直上九天，震得漫天雷鸣呼啸，大雨瞬涌。整片苍穹顷刻间变成天水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