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笔记
作者:君子三戒 | 分类:灵异 | 字数:31.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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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雪棺影
夜里气温骤降,缸里的水被冻结了,砸开后烧了水洗漱,大家好好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开门,院子里一片银白,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上已经落了半尺厚。
“好大的雪呀!”珈蓝说着,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融化在了掌心里。
“咿咿呀,下雪啦,下雪啦,美美哒,雪人哒!”肉灵芝蛋蛋终于睡醒了,这家伙一直待在我的衣兜里,此刻冒出头拍着小手。
“小鬼头,进去吧!”我一下将其暗入了口袋,扣上了扣子。
“咿咿呀,坏人哒,打开哒,好好哒。”蛋蛋可爱的声音说着,勾起了珈蓝的好奇心。
“放出来嘛,多心疼的小人儿呀!”珈蓝抓住了我的手,打开扣子抓出了肉灵芝。
“乖,叫姐姐!”珈蓝看着蛋蛋,笑嘻嘻地说。
“咿咿呀,小胡子,丑死哒,大坏人,放开哒。”蛋蛋手脚乱舞着,发出了生气的咆哮。
珈蓝冷哼一声,这才记起了自己现在是胡狗子的外形,一把将蛋蛋塞到了我怀里。
“蛋蛋乖,饿不饿呀?”我捧着蛋蛋,笑着问道。
“咿咿呀,饱饱哒,不饿呀!”蛋蛋说着,跳入了衣兜,只露出了头来。
爷爷披着棉袄,背着手走出来,看着大雪说道:“一年就要到头了啊!”说完,抄起扫帚嚓嚓扫着雪。
“爷爷,不要扫了,下这么厚的雪,那扫的动呀,就算扫了一会儿又落上了。”
爷爷手里不停扫着,说道:“扫除一年的旧尘土,迎来新年的气息嘛。”
我手脚冻得发凉,到房里翻出两个狗皮帽和莫雨尘戴上,二人来到院子里堆雪人。
大雪飞扬着,很快两人肩膀上帽子上落满了雪花,眉毛上结了一层霜花。
“这个是胳膊,不是腿呀,不对,这是左耳朵。哎呀,怎么没脖子,对,这是右耳朵,还缺一个帽子,眼睛用什么呢?对了,快找两个煤球,咦,恰好,哈哈哈……”
不一会儿,一个大雪人堆好了,不过有些丑,好像雪怪一般。
“哎哟,你俩堆的这是什么呀,简直就是一个大雪球,在加两个煤球。”珈蓝站在门口剥葱,看着地上的雪人如是说道。
“谁说这是雪人了,我们老师说了,堆雪人太简单,能堆出雪怪才厉害呢,我们堆的这就是雪怪,是吧?雨尘!”我说着,对莫雨尘挤挤眼睛。
莫雨尘看着雪人,并不回答,而是走在了雪人面前,一拳砸在了雪人的头上,雪人的脸扭曲了,头骨碌一下掉在了地上,滚了几下碎裂了。
“莫雨尘你干嘛?”
我一阵难过,好不容易堆起来的,就这样一下被破坏掉了,心里莫名的生气。
珈蓝摇摇头,吹掉手上的葱皮说:“这孩子真是的,说一下都不行,唉!”说完无奈地往屋内走去。
莫雨尘转身回了屋,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大雪中,看着白茫茫的大地,眼睛湿润了。
大雪依然下个不停,扫过的地方又落了厚厚一层,爷爷扫着出了门,留下了一道暗淡的脚印。
“恨水,叫你爷爷回来吃饭了。”黄香在门口喊了一声。
“知道了!”我回应着往门外走去,茫茫白雪看不清前途,只能隐隐看到爷爷的背影。
“爷爷,吃饭了!”我隔着老远吆喝了一嗓子。
“知道喽!”爷爷回道。
爷爷走了回来,银白的发丝上挂满了雪片,衣服上也落着厚厚一层,胡子眉毛分不清,简直就是一个大雪人,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兔崽子,笑什么呢!走,快回家吃饭。”爷爷拉着我的小手,往屋里走去。
火盆里炭火烧的正旺,几人围着火盆,扒拉着碗里的饭。
吃罢饭,爷爷带着我去了老支书家,门口贴着白对联,搭着竹棚,孝子姑娘们哭声不断。
正屋里布置着灵堂,棺材摆在凳子上,案桌上摆着灵牌,前面是烧纸用的瓦盆,屋子里笼罩着一层烟气。
“钉棺喽!”爷爷站在木棺旁喊了一句,几个孝子挥舞着榔头,将钉子钉入了棺盖中。
“起灵喽!”爷爷的声音落下,吹鼓手开始放哀乐,姑娘们又哭了起来。
在当时的农村,哭的越伤心,说明越孝顺,因此无论长幼都是哭的死去活来,小孩子不哭,大人则在屁股上掐一把,瞬间吱哇哇嚎叫了起来。
棺材被抬了起来,大孝子压头,大姑娘压后,小瓜子举着倚魂幡,亲人们撒着之前,在唢呐声中,爷爷喊道:“开道喽!”
烧冥币纸钱的瓦盆摔碎,哭声更加猛烈了。
“上路喽,走灵喽,避开喽,绕棺!”众人抬着棺木小跑着出了大门,绕着村子绕了一圈。
绕棺,这是出殡的最后一道坎儿,让老人看一看生活多年的老地方,不在留恋这里,也就不会再找活人麻烦了。
一般死婴,年轻男女,都不会举行葬礼。
只有上了岁数的人,才举行法事,也才能享受的起这大礼。
看着简单,却延续了数百上千年,其中的道道谁也说不清,反正老祖宗都是那么干的。
壮年汉子们肩扛着木杠子,呼哧呼哧抬着棺木回到了老支书家门前。
“一鞠躬,二鞠躬,再鞠躬,奠,孝男孝女哭三声喽……”爷爷拖着悠长的调子吆喝着。
哭爸的也有,哭哥的也有,哭爷的也有,一时间悲戚声此起彼伏。
“尘归尘喽,土归土喽,开喜棺喽,上大路喽……”有节奏的号子声响起,棺木被抬了起来。
路口烧的灰将雪融化了一大片,有些泥泞,邻居们提前扫开道,但大雪飞扬根本扫不及。
咯吱咯吱……
雪被踩的响着,棺木还没走出几步,抬棺的号子声戛然而止。
为什么出殡要喊号子,就是因为怕出现意外,一旦号子声变了调,十有**出殡不吉利。
汉子们虽然不喊号子了,但是脚下却并没停住,抬着棺材脚下生风,一溜烟跑的不见影儿了。
老支书的大儿子趔趄着,惊慌失措地问爷爷:“这是咋回事儿,他们怎么抬着我爹的棺木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