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 望
作者:末么 | 分类:现言 | 字数:14.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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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怡雅园二期E座停车场。
“潇悦,醒醒,醒醒。”何睿阳停好车,打开后座的车门,轻轻的摇她。
人已沉沉睡去。此时,如何都叫不醒,何睿阳小心翼翼将她抱出来,一路抱上去。
从她的手袋里找出钥匙打开门,推开卧室,轻轻放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
第一次进她的卧室,清雅干净,家如其人。
淡黄色的床品,清新柔软,床头放了照片,拿起来细细看,上面的女人半身照,卷发微笑,穿着紫色毛衣,娴静温婉,与潇悦七分相像。估计是她妈妈吧,潇悦相比在相貌上更要清雅大方一些。
放下照片,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柔顺的长发散落在枕套上,长长的睫毛好看地垂着,脸色微红,呼吸虚沉不稳,真是没酒量,醉成这样。还是第一次跟她这么近,甚至刚才更近,她就在他怀里。
轻轻抓过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白皙修长的手指,握起来柔若无骨。无名指上,居然戴着戒指,细细看,没有钻石,也没有任何装饰和花纹,只是一枚普通的铂金素戒。反正她也不知道,索性拿起来,送到自己唇边,轻轻吻着。
忍不住又将她抱起来,圈在自己怀里,和她呼吸相闻,芬香酥软抱满怀,她身上的气息丝丝浮动在鼻侧,扰得他心旌神摇,只觉呼吸渐渐急促,下面也坚硬炙热起来,强迫自己把她放下,转身站起来就要离去。
就在那一瞬间,潇悦“啊!”的尖声惊叫让他大惊,同时自己的大衣也似被什么东西拉住,忙低头去看。原来,她的流苏耳环挂在了自己大衣的纽扣上,耳垂已流出了血,顿时紧张起来,手忙脚乱地去解,长长的珍珠流苏缠绕在纽扣上,手指颤抖着半响才解开,鲜红的血沾染在手上,随即懊悔不已,是他不小心把她弄成这样的。
潇悦被他的动作带来的疼痛刺激地有了些意识,半醉半醒中蹙着眉,突然间哭起来,接着是不可抑制地大哭,嘴里反复喃呢着,“欺负我,……,所有的人都欺负我。”
何睿阳手足无措,只得重新将她抱在怀里,“是我不好,不小心,我在这里,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哭声渐低,人慢慢安静下来,又沉沉睡去。
何睿阳松了口气,轻轻放下她,仔细去看她的耳垂。耳洞已被拉开,还在滴血,连带着脖子上都是,顺手拿过旁边的抽纸,细细地帮她去擦。想把耳环摘下来,哪想到女孩子用的饰品做得如此细小,他的大手太粗笨,居然半天没弄开,或许是因为稍微一动就会冒出血,实在是下不去手。
懊恼中重新抱起她,开车送到医院。
急诊室里,医生伏下身,看了一眼伤势,抬头怒视何睿阳,“跟老婆吵架了是吧?怎么拽成这样子。耳洞再有一点就豁穿了,耳环还挂在上面,你就不能先帮她摘下来?!”
“不懂机关,不知道怎么摘。”何睿阳被医生一阵埋怨,面红耳赤,喃喃地低声辩解。
“人还发着高烧,怎么让她醉成这样。”
“高烧?”何睿阳有些茫然。自己只是觉得她脸有些红,以为是酒醉的原因,没想到是发烧,想着更加懊悔,怎么不去试试她额头上的温度。
“到外面去等,要缝两针,消毒处理。”医生面露鄙视,不耐烦地说。
旁边的护士把他推出了急诊室。
临时休息室,何睿阳看着护士为她挂上点滴,“高烧,点滴是降温消炎的。”医生解释。
“明天还要继续挂吗?”何睿阳问医生。
“挂完这两瓶,就可以回去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注意点,只要不再烧起来,明天就可以不用来了。”医生说完转身离开。
怡雅园二期E座10B。
一早,潇悦被晨醒闹钟声惊醒。
头还是晕晕的,嗓子火辣辣地疼,身上也乏力,昨晚怎么了,好像是喝醉了被何睿阳送回来的,印象中似乎还抱着他哭了一阵,真是丢人,以后真的不能喝酒了,一喝就醉。
起身,先是喝了杯温水,润润嗓子,然后准备洗澡。
镜子中,苍白的脸色,脖子上似有血迹,耳垂包着纱布,轻轻一碰,剧烈的疼,赶紧把手拿开,这才发现手上居然贴着胶布,顺手撕下,针眼异常明显,昨晚怎么了,挂过点滴吗。算了,先洗澡。
何睿阳洗漱完换过衣服,电梯下到10楼刚踏进门,就听到浴室哗哗的水声,眉头一皱,大步走出去用力拍着浴室的门,“不许洗澡。”
水声骤停,“谁,出去!”
声音一出,两人俱是一惊。
只一晚上,声音居然哑成这样,何睿阳眉头皱得更紧,继续拍着浴室的门,“耳朵不能沾水,听到没有!不许洗澡。”
啪的一声,什么东西被她从里面用力扔到门上,何睿阳身子一振,只能作罢,冷脸站在一旁等。
片刻,潇悦走出浴室,穿着珊瑚绒的浴袍,长发由自滴着水,气冲冲地看着何睿阳,“你怎么进来的?”
“我只不过离开半个小时,你就洗澡了。”何睿阳口气强硬。
“昨晚到现在,你一直都在?”
何止在,怕你再烧起来,就在你床前守了一夜,隔半小时去试你额头上的温度。
“还记得昨晚的事吗?”何睿阳口气软了些。
“嗯?”潇悦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懂他指的什么。
“昨晚,你的耳环挂在了我大衣的纽扣上,我没注意,……,弄伤了你的耳朵。”何睿阳说着走上前去,伸手撩开她的长发,只见纱布湿透,已有血色漫出,接着表示不满,“为什么洗澡!没看到耳朵附着纱布吗?有没有常识,伤口不能沾水!”
潇悦一把推开他,头转到一边,“这是我家,我想洗就洗!”
“把头发吹干,换衣服,跟我去医院换药。”何睿阳阴沉着脸。
“我没事,不去。”
“丫头,你就不能听话点?”
“叫我丫头?”潇悦看着他忿忿不满。
“我大学高你四届,四年就一个代沟,怎么不能叫你丫头!”
“哼,只大我三岁而已。”
“是吧,知道比你大就好。”
“哎,何睿阳,不觉得你自己太霸道吗?”这是我家,有没有搞错!
“你听话,我就不霸道。”
“你,……,”潇悦气结。这家伙!
“听话,去把头发吹干。”
“没吹风机。”望着他愈加阴沉的脸色,接着补充道,“真的没吹风机,……,热风会损伤发质,平时都是擦好再自然晾干。”
“把衣服换了,我上去拿吹风机。”说着转身离开。
当何睿阳再下来的时候,潇悦已经换好了衣服,只见她一言不发地接过吹风机,转身走进浴室。
片刻,何睿阳看着她走出来,头发已吹好,或许是吹过热风的缘故,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她站在自己面前,好像有些无措,心下一动,走上前去,一把抓过她的手,“悦悦,还记不记得,昨晚你抱着我哭?”
潇悦猛地被他抓住了手,还没回过神,又听到他那样亲切地叫她,一时愣在那里,瞪大眼睛望着他。
“让我和你在一起好不好?由我挡着,不会再有人欺负你。我们好好相处,好不好?”何睿阳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恳切地说。
望着她愣愣的眼神,何睿阳顿时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过,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万物都好像静止下来,分分秒秒逝去的都异常艰辛,等不到回答,只好接着又说,“我以前曾经错过一次,这次不会。我要告诉你,我要和你在一起。请让我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潇悦望着面前这个为自己紧张不已的男人,抿嘴一笑, “我嗓子很疼,难道你非要我像你一样,说那么多话吗?”
周围的一切瞬间繁花灿烂,何睿阳微笑,笑意深达眼底,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穿上大衣,送你去医院。”
暖意悄然地流过心里,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潇悦转过头去微笑,依言去做。
何睿阳的小霸道,虽让她当时表面上难以接受,其实内心深处很温暖,就像治疗感冒的姜汤,喝的时候辛辣无比,难以下咽,过后发汗,四肢百骸都会畅快淋漓,舒服无比。
或许她一个人面对了太多的事情,突然有个人站在她身边,虽然空间变得紧张起来,但很多事情可以不再动脑筋去想接下来怎么办,只要按照别人的示意去做就可以,生活顿时变得简单轻松起来。
又如一个行者,背负着繁重的行囊,艰辛地沿着狭窄的悠长小路缓慢前行,当绕过一个弯,突然间发现前方峰回路转,周围的一切都鸟语花香,行囊也就没有那么繁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