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 望
作者:末么 | 分类:现言 | 字数:14.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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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二章
朦胧的月牙弯在树梢之上, 柳枝依依倒垂水面随风摇曳,细细的雨丝织成淡淡的薄雾笼罩在水面,烟雨中的西湖, 仿佛隔离了尘世间的纷纷扰扰, 纯粹而干净。
潇悦撑着伞, 一个人漫步苏堤断桥。霏霏细雨中的西子湖, 远山含黛, 烟雨朦胧,湖水阵阵拍打堤岸,发出“啪啪”的声响, 湖中的游船在烟雨缥缈中悠然荡过,恰似一幅清淡雅致的黑白水墨画。清新的空气伴着湿润的雨雾, 迎面扑来, 她不由深深吸口气, 刹那间一切恍若隔世。
岸边,不知名的观赏树木枝繁叶茂, 繁密的树冠像把巨大的撑开的伞,层层枝桠缀满长青的叶子,温婉优雅地伸展到湖边,仿佛再努力一点,或是微风轻轻一送, 就可以触及水面。她不禁伸出手去碰叶片末端低垂的雨滴, 猛然间, 树枝被人向下拉动, 顷刻间, 无数的雨滴飘然落下,在空中划成一道晶莹的雨帘, 砸得伞面一阵颤动。
好熟悉啊,若干年前,仿佛经历过一般,她不由恍惚。
“苏州园林泪湖旁,西子湖畔断桥边。看来,你我注定此生有缘。”身后传来悠然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
暮然回首,几步之遥,一道修长的身影卓然而立,未撑伞的那只手,抬起的手臂还未来得及放下。
她不禁皱眉,接着又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LC项目招标,同为LC的人,你能出现,为什么我就不能。”说着,沈嘉楠慢慢走近,站到她面前,“听说史密斯一来就开了绝密会议,应该是标底重新做过了吧?”
“不知道,这种事你应该去问史密斯本人。”她偏过头去,望向湖面不看他。
“不知道才怪,你跟他一道进了会议室,凌晨才回房间,一直没出来,中午过后又交了资料给他,然后回房间休息,空闲了才出来走走,难道不是吗?”
“你跟踪监视我?!”她恼道。
“西湖风月,断桥遐梦,只许你好兴致,难道我就不行?”他轻笑一声,盯着她的眼睛接着说,“相传,许仙和白娘子初次相识于断桥,后来二人失散,又是于此断桥之处再次相会,言归于好。看来,老天爷都要帮我……”
她没等他说完,转身就走,他在后面疾步追上,一把钳住她的手腕。
“放开!”她挣扎着。
“不放。”他漠视她眼睛中的怒意,薄唇抿成一线,死死抓住她的手腕。
她愤怒,六七分的高跟鞋狠狠向他踢去,他早有防备轻松躲开,她恼怒至极,将另一只手里的伞用力地打向他,“放开,不然我喊人了。”
夜色已深,又下着细雨,西湖岸边行人寥寥,偶尔有驻足的,也当是情侣吵架,直接绕道走开。
“你喊,这个时间,看有谁会管你的闲事。”他不躲不避,一只手紧紧钳住她的手腕,任凭她拿伞夹带着雨水一下下抽打在他身上,“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舒服,那你就发泄好了。”他扬眉,索性将自己另一只手撑着的伞丢到一边,站在雨里任凭她撕打。
她气得急促喘息,一把丢开手里已经坏掉的伞,缓了口气,猛然间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他推开,转身就逃。
他疾步追上来,两手用力一拉,她便跌入他怀里,他手臂随之收紧,不顾她的挣扎死死环住,凝望着那张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混成一片水痕恼怒的脸,他浅笑喃喃,“非要这样,你才肯好好听我说句话吗?”
她被他紧紧箍在怀里,丝毫动弹不得,费力的挣扎已然是徒劳。
耳边,他的话音又响起,“穷困潦倒的时候,人往往不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忘不了你,以前是我的错,当年真不该放了你。为你,我可以离婚……”话音刚落,他冰冷的唇就压了下来,粗鲁强硬,带着浓烈的侵略性,她浑身颤抖,紧扣着牙齿,脸涨得通红,一瞬间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弯起膝盖用力向上一顶,趁他吃痛的瞬间,死命猛然将他推离,好不容易逃脱掉纠缠,慌乱地飞快向前逃去。
刚跑出几米,陡然又被他拉住,原来他从后面拽住了她的风衣,只差一步就可以追上来,就在这一秒钟,她一把脱掉了风衣,他手下一轻,拽下了一件衣服,不由愣住了。
雨势渐大,苏堤断桥又湿又滑,她身后的力道猛然撤消,一下子收不住惯性,一个踉跄狠狠地跪在了石阶上。
薄薄的套装很快淋湿,夜风吹过,紧紧地贴在身上,曲线毕露,盘好的长发早已在撕打中散落下来,纠结着在后背拧成一团。
身后的人见状,似乎伸手想要扶她,她飞快地爬起来,泪眼朦胧中,拼命向酒店的方向跑去,一口气跑进酒店大厅,他似乎没有再追上来。
明早就是竞审会,会场正在连夜布展,汪展亮从会场出来回房间拿东西,正经过酒店一楼大厅,一抬头,只见潇悦整个人湿漉漉的从外面跑进来,浑身滴水狼狈不堪,一路跑进酒店备用的楼梯里,他第一意识要追上去询问,走了几步,想想不太合适,接着转身走开。
潇悦为了躲避同事,刻意走了酒店备用的楼梯,一路踉踉跄跄跑回房间,站在浴室的淋浴喷头下,浑身依然颤抖,她闭上眼睛,仰着头,手插在头发里,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哗哗的水声中,隐约传来外面手机的铃声,一阵又一阵,停了又响起。
长时间的淋浴,温热的水冲刷在肌肤上,神经渐渐舒缓开来。许久,她关掉喷头,换上睡衣,镜子中的脸苍白的吓人,眼睛也是肿的,走出浴室,淋湿的衣服就扔在浴室门口,她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冲上脑门,走上前一把拎起,和换下的内衣连同鞋子一起卷起来,嫌恶地统统扔进房间一角的垃圾箱。
搁在床畔的手机铃声大作,她走过去拿起,N条未接,号码却只有两个,一个是何睿阳的,另一个显示号码隐藏。她轻哼了声,统统删掉,发了两个字“睡了”给何睿阳,接着关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