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婷对上他执着的眼神，沉默一会儿，“有。”

宋恒眼睛亮了一下，可很快又暗淡下去，“真的，还是又骗我？”他已经不敢信她了。

看他这样，陆心婷有点于心不忍，她是怎么能把一个时刻端着的冷硬男人，逼成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的？

陆心婷抬手捧住他的脸，轻轻道，“真的。”

宋恒握住她的手，红着眼嘶哑问她，“那为什么不能是别的？”

“别的？你想做我男朋友吗？”

他抿紧唇，不说话了。

他不敢说“是”，怕遭到她无情的拒绝，那样他会受不了，他已经快绷不住了。

陆心婷直视他的眼睛，“宋哥，我的男朋友都没超过一个礼拜，能有一个月的，证明他各方面都很优秀，身上有很多吸引我的地方，但这种吸引不能长久，一旦我感觉到无趣，我就会主动提出分手，你也要跟我这样经历一遍吗？”

“我们已经不止一个月了！”

“我是说，从上床那一天开始。”

他脸色骤然变得灰白，盯着身下性感妖娆的女孩儿，表情突然狰狞起来。

“那就从昨天开始，看看我到底能坚持多久！”他拿开她的手，将她用力摁在床上，趁她一个不注意。

“呃！你……轻点！”

男人根本听不进去。

昨天他感受到的是情爱与欢愉，今天他眼里只有占有和发泄。

陆心婷难以自控得叫嚷着，这男人比昨晚还要生猛，像只发怒的野兽。

他的汗水滴落在她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灭顶的刺激震碎了她的理智，使她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

……

事后，宋恒坐在床尾吸烟。

释放后并没有让他心里有多舒服，反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真他妈疯了，够犯贱的。

背上突然一沉，是小女人扑了过来，亲吻他的背脊。

“都把你抓伤了，上点药吧。”她一面亲吻一面抚摸上面的抓痕，这些都是她的杰作。

宋恒僵了一下，哑声道：“不要紧。”

“不涂药吗，看着有点惨呢，万一留疤怎么办。”

他弹了下烟灰，垂眸道：“留着吧，反正是你留给我的东西。”

陆心婷闻言顿了下，抱住他精壮的腰，脸贴在他的背脊上，“宋哥，你人真的太好了。”

宋恒吞吐着烟雾，语气带着点轻嘲，“哪好了？”

在飞机上，她故意把他摸得快泄了，他也不跟她生气，任由她胡作非为。

好多次都是这样，不管何时何地，只要她兴致来了，就毫无顾忌地对他动手动脚，仿佛他只是她的一个玩具，她就是想看他忍不住快要崩溃的样子，看他憋得难受，最后只能来求她。

可他明明知道她的意图，他也毫无怨言的配合她。

让她得到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上的满足，仿佛只要她高兴了，他就高兴。

陆心婷由心说：“哪都好。”

他轻笑了声，抽了口烟。

陆心婷没听见他的声音，以为他不信。

“我是说真的，你对我包容又忍让，你知道我什么臭德行，还一而再得退让妥协，我家里人都没对我这么好呢。”

宋恒没说话。

过了半晌，他沉哑道：“要真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陆心婷一时不出声了。

宋恒意识到气氛尴尬，自嘲地扯唇笑笑，“我是说，别给我发好人卡，你跟木宁小姐一样是个小丫头，我不让着你，显得我以大欺小。”

他想让自己在她面前表现得轻松自如一点，毕竟他是个男人嘛，又年长好几岁，人家小丫头都这么洒脱，他怎么还能跟她一般计较。

“只是把我当小丫头，所以才让着我吗？”

“嗯。”

“那就好，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对我这么好的。”

“好也没用，说点你该说的吧。”

“宋哥，我不想欺骗你，跟你上床的感觉不错，你身上也很多地方都很吸引我，你要说对你有没有感觉，当然是有的，不然也不会跟你拉扯这么久。”

宋恒打断她，“别安慰我，也不用做这么长的铺垫，我已经并不是十八岁的小男生了，你有话就直说。”

“我还没想在一个人那里安定下来，如果是做男女朋友，我会觉得约束。”

“哪里约束？”

“就是……我不希望有人管我。”

“我什么时候管你了。”

“你把我从沙滩上扛到这里来不就是么？”

“……”

宋恒面色僵了一下。

他知道陆心婷指的是什么。

她不希望他干涉她，哪怕他受不了她穿得这样暴露，被一群男人盯上，他也没权利要求她换一套保守点的衣服。

他沉哑问：“如果做你男朋友，就不能管你，不能束缚你，你穿什么样儿的衣服，跟谁在一起，我都没权利过问是吗。”

“是。”

“那跟炮友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还是有区别的吧，但你也可以认为没区别。”

宋恒全身血液都冷了下来了，点了点头，粗鲁地把她从自己身上扯开。

陆心婷吃痛地跌倒在床上，看见他起身走到床头，把烟摁在烟灰缸里，然后捡起裤子套上。

穿好衣服，然后一声不吭地拿起手机，走了。

陆心婷急声喊，“你干嘛去？”

“重新去开间房。”

陆心婷懵了，眼见他就要打开门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行动比脑子更快，下床冲到门边，堵在了他面前，用背把拉开一半的门顶了回去。

“嘭”的一声巨响。

宋恒眼皮一颤，神色微冷，“干什么。”

“你不考虑一下？”

他冷笑，“不用了。”

陆心婷背靠着门，站着没动。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可以做男女朋友之间的任何事情，就是不做承诺，不约束对方，如果碰到更好的，想离开了随时都可以离开，但我保证跟你在一起期间，只有你一个。”

宋恒怒了，“陆心婷，老子没那么贱，也不是非你不可，犯不着在这里被你作践！”

“宋哥哥……”

“让开！”

他伸手握住门把手，用力把门拉开，陆心婷猝不及防往前趔趄了一下。

他没有看她，头也不回走了。

门“嘭”的摔上。

陆心婷背脊一颤，在原地站了许久，她看见自己这一身，去浴室冲澡了。

她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淋在脸上，哗啦啦往下落。

好半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冲的是凉水，忘记调水温了。

陆心婷站在水流下，有些空洞麻木地盯着玻璃上的雾气。

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