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了程俊一。”

我如是说, 兰思在那边许久没说话，片刻后才开口道，“我一直想问你, 你为什么不和程归一在一起？”

我没说话。

“是因为程俊一？”

兰思在电话那头道, “从始至终, 他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你别把自己绑在里面。”

我还是不说话。

兰思继续道, “在哪，我来找你。”

兰思赶来的时候，恰好过了午饭时间, 我饿的前胸贴肚皮，本来想自行解决午饭, 可是兰思再三交代要等她一起, 她会带好吃的过来。兰思一进来, 我便见她面色红润，轻微喘气, 脸上沁出薄汗，手上提着一袋东西，香味扑鼻。

“路上堵车太严重了，饿坏了吧。”兰思把东西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一样一样逃出来, 啤酒, 烤串, 麻辣烫？

“怎么样, 惊不惊喜？”兰思问道。

我点头, 太惊喜了。

“这些都是我这几年常去的地方买的，爆好吃。”说起吃的, 兰思比我会吃多了，而且认定一家，还会力荐。

我左手烤串，右手拿起一次性筷子，用嘴撕开包装，从麻辣烫的红油里捞出一片培根放进嘴里，辣乎乎的，还带着醋的酸味，是我喜欢的口味。

“怎么样？”兰思见我吃下一口便问道，我嘴里有东西，只得点点头。兰思像是得到认可，开心的坐到我旁边，估计也是饿极了，吃的很快。

兰思吃了半饱，速度慢了下来，筷子在碗里左右翻着，嘴上问道，“就你一个人在？”眼睛四处看了看，很是安静，楼上也没动静。

“嗯，不然我们能吃的这么舒畅。”我放下筷子，摸了摸肚子，想缓缓再吃。

“也是。”兰思点头，看向我，难得正色问道，“冉冉，你有没有想过搬出去住？”

我着实愣住了，我从来没想过。

兰思继续道，“你这次回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现在又不似以前读书的时候，再说你和程归一……反正说不清道不明的，会不会不方便？”

兰思说的对，我一直没有考虑过，今时不同往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虽说葛芳华和赵宛丘是要好的朋友，可这不是我一回来就打扰他们的理由。

“你自己好好想想啊。”兰思最后道。

送走兰思已经是夕阳西下，夏天天黑的晚，六七点天还没黑，家里从兰思走后就静悄悄的，桌上堆了一堆的垃圾，空气里充斥着浓重的气味，让人沉闷。我给芳华打了个电话，把我想搬出去的事说了一下，那边沉默了片刻，说道，“要不你回我们家西郊的那个房子，请人去好好打扫一下。”

“……”西郊的房子久无人住，离市区又远，说实话真的不想去。

“那要不你租个房子，先租半年。”见我不说话，葛芳华又出了一个主意。

“那我下个月就回来吧。”

“不行。”葛芳华一口拒绝，“好不容易把你这个电灯泡给送走了，没个一年半载的千万不要回来。”

“……”是亲生的吗？

挂断电话，把茶几收拾好，到网上去看了最新的租房信息，筛选了几个收藏。一切准备好，便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才惊觉一天又快过去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弄，电话铃声欢快的响了起来，一看，是兰思。

“喂……”

“安泠冉，你家程归一搞什么？”我刚说了一个字，那边兰思就吼了开来。

“怎么了？”我问。

“我刚到家没一会儿，你家程归一就把喝的烂醉的杜家浩给打包送来了，什么话都不说，人就没影了，留老娘一个人面对喝的不省人事的杜家浩。”兰思像倒豆子一样，噼哩叭啦的说了一大串。

我仔细听还能听到那边不时的传来杜家浩哼哼的声音，我忍不住笑出声，“人又不是我送去的，你打电话给我吐酸水，该找谁找谁去啊。”

“好啊，你……”兰思话还没说完，就啪的一声给了杜家浩一巴掌，嘴里嚷道，“你凑过来干什么，一边睡觉去。”然后就是杜家浩期期艾艾的声音，“思思……”

我扑哧一笑，兰思那边听到便炸开了，“你还好意思笑，你知不知道我今晚很危险啊！！”

“哦。”我坏笑几声，故意装不懂，“危险，怎么个危险法啊，我不知道哎。”

“安泠冉，唔……”兰思的话似乎被人堵住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透过话筒还能听到对面传来疑似接吻的声音，我顿时尴尬，打算挂掉电话。

‘啪’的一声过后，兰思的声音传了来，“你快打电话让程归一来把人搞走。”

“我不。”

兰思气的说不话，喝醉的杜家浩截过手机，吐字道，“安美人，没什么事就挂了，我们还有事呢。”这说话溜得哪里像一个喝醉的人。

没过会，换成兰思接电话，“你不帮我就算了，别怪我没提醒你，程归一也喝了酒。”

嘟嘟嘟。

程归一喝了酒，我一听顿时就急了，他一个人喝了酒在公寓里多不安全。网上经常有喝酒了之后不注意导致死亡的事例，想到这，我赶紧起床收拾好东西，驱车一路到了程归一公寓楼下。

‘叮咚，叮咚’几声，一遍又一遍的按门铃，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不会是醉死了过去吧。

我皱眉继续按铃，里面传来宝宝的叫声，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得到里面传来脚步声。门打开，程归一一脸清醒的站在那，看到我很是惊讶，“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你……没喝醉？”

“醉？”他皱眉，随即摇头，“没有啊。”

兰思竟然骗我！

程归一把我拉进去，关上门，宝宝一下就围了上来，亲昵的围在我脚边打转，我蹲下身子摸了摸宝宝软乎乎的毛毛，看向程归一道，“兰思说你喝醉了。”

“呵……喝醉的是杜家浩，吵着嚷着让我给他送到高兰思那去。”

“她是不是打电话给你使劲编排我。”

我心想，可不是嘛。

“那没事，我就先……”

“这么晚了，今晚先睡这里吧。”程归一打断我的话，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顶着他的目光，我心一软，答应了下来。程归一很高兴，使劲摸了一把宝宝的狗头，笑吟吟的去了卧室，过一会拿出一件女士睡衣递给我，定睛一看，正是上次我和宝宝在我是发现的那条洗过的。

“穿这个睡，舒服。”

“这不适合吧。”毕竟是别人穿过的。

程归一解释道，“是新的。”

“可是。”我指指睡衣上轻微的褶皱，“好像是洗过的。”

“是我洗的，没人穿过。”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穿上了那件睡衣。出来时候才发现身上穿的这件和程归一身上的那件很是相似，是同一款，情侣款？瞬间被睡衣包裹的地方像着了火一般，面上也有了温度。程归一从我出来，目光就梭巡在我的身上，间或带着微笑，似是很满意，他人坐在沙发上，大长腿搭在茶几上，“今天晚上你睡床，我来睡沙发。”

“嗯。”

没和他争。整个人陷在他温暖的床铺中，全是他的气息，是我很熟悉的柠檬味。我深吸一口气，把人埋进被子里，仿佛包裹我的不是被子，而是他。意识到这一点，我简直无脸见人，恒温的空调房里都挡不住我发红发热的脸颊，像是怀春的少女，整个人都荡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