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家族神奇的梦
作者:妙霖山 | 分类:其他 | 字数:17.7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一)只是一个私家梦
这是一个春天的夜晚,福荣庭正在诊室炮制中药。要知道,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些中药为了减低或清除毒副作用和缓解峻烈之性,需要特殊加工,如炒、蒸、酒制、醋制、盐制等,才能更好的发挥药性提高治愈率。这项工作需十分认真,所以也十分辛苦。
夜已很深了,福荣庭刚把一些酒泡的山芋蒸过了,正准备洗了手回上房睡觉,突然听到窗户上“刷、刷、”两声响,好像有人向窗户上扬沙子。他急忙开门来看,并不见人影,也不刮风。他刚关上门回头找锁子,却又听到“刷、刷”同样两声响,确实是有人往窗户上扬沙子,沙子把窗户上的纸也打得直抖动。这就奇怪了,他又开门来看还是没有人,他就大声问:“谁? 是人是鬼请你露面!”见确实没有人,他就返身进了屋。
“你能让我进来吗?”外面有人说话了。
“你要看病吗?”福荣庭一边开门一边想:这就奇了,怎么我两次开门也没看到有人?
“不看病,我只想进去!”有个声音回答。
福荣庭犹豫了一下回答说:“那……你就进来吧!”
门“哐啷”一声响,立即有股风带着沙尘卷了进来,接着,当地就站着一个黑衣黑脸的黑色巨人。此人身约丈余高,头顶房梁其大如斗,口似血盆长舌垂胸,头发根根直立,似长长的黑色钢丝。双手叉腰手指似耙齿,两根榆树杆似的腿八字叉开,两只铜铃般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福荣庭。福荣庭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说:“你是谁?要干什么?别吓我,我什么也不怕!”
这时,面前这个人就逐渐敛形缩身,一会儿变成了一般人的身高,面貌也不再狰狞可恶,他自己坐在了桌旁的凳子上说:“好渴啊!有水吗?”
福荣庭细看他的模样,不由得大吃一惊,说:“你是梁国玺梁大?怎么你……”
“好渴啊!那梁大打断了福荣庭的话。”
“那你就喝吧,吃的也有。”福荣庭指着桌子上的水壶水碗,以及孙女给送来的夜宵饼。
那梁大看上去极饥渴,一口一碗水不换气,连喝两碗;一口咬半个饼不咀嚼,不过也只吃了一个饼。
他在那儿大吃大喝,福荣庭在旁边吃惊地观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在做梦吗?自己已经年届花甲,是不是劳累过度昏了头脑?他就伸伸胳膊掐了掐手指,证实并不是做梦,自己很清醒。
难道梁大没有死?那也不是,人怎么会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呢?况且梁大摔死的第二天早上,他那傻乎乎的弟弟梁二曾把自己叫过去,问他兄长有救没救,自己看到梁大脸部头部多处碰伤,一条胳膊也已转了向。摸摸他的脉搏和鼻吸,扳了扳他的腿和身子,他的身子僵直手脚冰凉,死去已几个时辰了。是自己亲口告诉他家的人:“人早已走了,赶快料理后事吧。”后来自己和他们村众乡亲亲自帮他的家人,把他下葬入土。可想,面前这个人定是鬼了。
人死后肉身安息,灵魂都应有个归宿,为什么梁大的魂却到处流浪呢?这需要返回头把梁大介绍一下。
梁大,名叫梁国玺,弟兄三人排行老大,故人们习惯于称呼他梁大,他是六合村人。说起六合村,你一定会想起开头的时候,荣庭的爷爷和二爷爷,也就是福壮文和福锦文,当时在一只鸿雁的引领下,来火烧地选村址时也曾看过“六合”这地方。它位于义合村西面,两村相距也就二三里路,翻过两座小山就到了。不过那时六合那地方并无人住,还是一片荒野。而现在五十多年过去了,那六合村已经住着二十多户人家,梁大就是此村之人。
一年前,那是四月的一天傍晚,他们村的哑羊倌放牧归来,各家打开院门收回自己的羊。梁大在关栅栏时发现他的大尾巴笨笨不见了,数来数去确实少了一只,情急之下叫上哑羊倌和他弟弟就漫山遍野地找起来。找了许久不见踪影,那哑羊倌急得一边噢噢叫,一边用手比划,意思是他曾在脑包山放牧,说不定羊上了脑包山,从山那边掉下去了。
脑包山是六合村西北方向山后的另一座山,也是方圆十几里最高的一座山。阳面是缓坡,人和畜可以上去,阴面却极陡,悬崖峭壁危峰兀立无路可上。听老人们说早年曾有人掉下去摔死过,至于牛羊,只要冬天下了大雪,掉下去摔伤摔死是常有的事。
那天梁大他们从正面上去,边走边四处寻找,不见踪影。就登上山顶,举着火把向背阴面的下边张望,山下黑幽幽静悄悄,既看不清下面情景,也听不到羊叫声。梁大心急气燥脚下一滑,一块大石头滚动起来,接着许多石头被上面滚下来的石头击翻,哗啦啦轰隆隆向下猛滚,梁大也一头栽下去滚到了山底。等人们找到他时,他已无声无息,他丢的那只羊真的就在山底,但安然无恙。
后来,梁大找羊不小心翻在山底摔死的消息,四邻各村的人都听说了,人们除了遗憾和惋惜,谁也没往别处想。现在,我们可以叫他梁大魂,他就大模大样地坐在荣庭的诊室里。
福荣庭一生也曾经历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事,他信神信鬼,信因果报应,信天地万物都是由一个有智慧的大能的造物主所造。但面前清清楚楚坐着个又吃又喝的活鬼,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他并没有多么害怕,只是带着研究的眼神,审视这个梁大魂。
梁大魂大概是吃饱喝够了,抬起头来说:“我常看到夜深了,你屋里还亮着灯。去年数九天,我曾在你家房檐下蹲过好几夜,那天气呀真叫个冷,冷的我都忍受不了。福哥:我要偶尔能在你这屋里停歇停歇,那可就少受罪了。”
福荣庭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请求,却反问他:“怎么回事?你……”
“我给别人做了替死鬼,被他推下山崖,他投胎转生去了,也是报应,上世我……”他没有说下去。
“你说的‘他’是谁?”
“有些事我是不能说的,说了我就有罪了,你就别问了。再过两年我找了替死鬼,我就可以转世。只两年,可这两年难熬啊!福哥,要在天阴下雨严寒酷暑天,能在你这儿停歇停歇,我就少受罪了。”
“那你……,那你……”福荣庭犹豫了。
这屋虽是一进两开,但东里屋是药房,西里屋是制药的地方,有时自己也在那里歇息。中庭虽然宽大,有桌有凳,但那是病人候诊、先生诊病和病人家属陪诊的地方。在没有病人的情况下,自己也在这里喝茶吃点心,孙子们和侄孙们,经常来这里认药并听大人讲医理学医道。
再说,病人一般气虚质弱,是不宜接近邪气的,这点也该注意。现在这个梁大的死魂提出这个要求,自己该怎么办?听他说来,他是那么可怜,福荣庭犹豫再三不能做出决定。
梁大魂又说:“我好可怜啊,福哥!你就帮帮我吧,我不动你的任何东西。”
福荣庭的心肠软了,低头想了想就到东里屋转转,又到西里屋转转。最后,决定让他到东里屋,也就是药房去,那屋也挺大,病人一般不进去,是,只能如此了。
于是就说:“那你以后就去那屋歇息,只是有点药味,我给你支张床。”
“谢谢福哥,不用支床,我上至房梁,下至桌椅窗台,都可以休息,只要避开寒暑就行。福哥,那我今天就不走了,你也该回去睡觉了!”
客人在撵主人,此时已是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