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容音很快躲闪过黑色暗器，看着飞溅到身上的几滴黑色水珠，以及已经落入汤池里漂浮着的暗器，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抬眼，目光看到门后的一块黑色布料，踱步走到破布边，看着破布边缘的一半海棠花瓣，轻轻弯腰，捡起了花瓣，犹豫再三，把破布也捡到了手心，眼神无波，但...略有疑惑。

现在刺客都这般乔装，以及无耻的用不明物体攻击了吗。看看已经渗透到里面的黑水珠，五鹿容音将手中物体收拾好，好找人。待到走到屏风后，抬手，手顿在了空中，他的亵裤呢。疑惑里，他翻手找了找。“咦”五鹿容音难得一声疑惑以及惊讶，随即想到刺客蒙住刺客脸的衣物，他就说怎么有点熟悉。五鹿容音想着，口气里隐隐带着薄怒，“好生无耻!”

手一用力，只听得汤池发出一声巨大的哀嚎，飞出十多米高的水柱托起了一块黑色破布，眨眼，破布被水柱硬生生撕碎了。正在成衣店诚惶诚恐，顶着火辣辣目光挑选衣物的破烂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伸出手，揉了揉鼻子，妈的，那个不要脸的想他，祝福他天天噩梦，哭爹喊娘，鸡飞狗跳。想老子就得付出代价。好嘞，继续挑选衣服。

其实刚才吧，抢劫了小孩的裤子后，他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又在瞬间感觉呼吸不畅，那个羞耻一下子就给扔到了脑后，才发现脸上蒙着个东西，他就这么一扒拉，扒拉下一条奇奇怪怪的不知道是什么鬼的衣服，看得人，甚是不爽，于是乎，就在刚才吐槽脸上这晦气玩意儿的时候，想要一手扔掉，但...脱手的瞬间，他觉得似乎扔了有点可惜。

于是乎，他去买了个剪子，三下五除二的改动小能手把他改成了一件小衣服，就这么对着傻狗套了上去，好家伙，还挺不错的，这种辣眼睛风格他很喜欢。看看，朴实无华。

剩下的破布就那么一扔，丢进了狗窝，优哉游哉，买衣服去咯。

红色的衣服套在了黑狗身上，引得路人频频瞩目，所以，他顶着火辣辣的目光咯，再加上他这穿着上上下下都透着抢劫二字，进入成衣店，硬是被几个大汉跟着...咳咳，排场有点大。

不过，成衣店老板在看到了黑狗身上的衣服时，很是惊奇的“咦”了一声，挥了挥手，让四个大汉退下了。自己笑嘻嘻的跑到了破烂跟前，虽说，霎时，眼底充满了惊恐。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丑？

“客官，请问你是想买什么衣服啊。”老板一脸笑嘻嘻的，肥肉都挤到一起了，看着都不像个好人。破烂看了他一眼，老板顿时觉得凉飕飕的，没有说话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挑了一件青色的衣服换好后，给了钱，三两下就走人了。老板欲拦下他，但他的眼神是真的冷，不太好惹，便随他去吧。虽然那个料子......

破烂神清气爽的走在路上，头发随意的扎了起来，看着精神了许多。但他依旧丑的人神共愤，看到他的人一个劲儿敬而远之，狗衣服也挺扎眼的。

破烂心情大好的在夜市上逛着，买了好几串糖葫芦，恩，好脆，好甜，真的好吃，空气也清新，买了许多新鲜玩意儿，破烂挑着人少的地儿走去。

人多了，着实难过。挤得慌。

小道上，人少，很舒服，破烂忍不住赶紧的哼起了小曲儿。小道有些昏暗，俗话说得好，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破烂正吃得欢，没注意到身后出现了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待到他背后一凉，反应过来时，不知被哪个阴险玩意儿给当头一棒，给敲晕了。傻狗也是机灵，跟着装昏迷，这家伙此时倒是一点儿也不傻啊。破烂抱着狗瘫软在地上。紧接着被上下其手，那人毫不犹豫的一把手去掏破烂的命根子掂了掂，很是满意的点头，把破烂连同狗给捣鼓进了一个缸子里，用车推走了。只剩下夜里散落一地的糖葫芦。啊，好凄凉。

红楼楼顶，红色的衣袂翻飞，在空气里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随后紧紧贴着修长的腿。五鹿容音狐狸面具轻轻地覆盖在脸上，只剩下一双淡漠的眼和一张薄凉的淡粉色的唇，美人就是美人，柔顺的黑发随意的束了起来，几缕静悄悄的披在了后背，给人的感觉仿若妖一般。

“找到了吗？”他轻轻地，淡漠的问着。但问句就像陈述句一般。

“不曾。”红楼老鸨此时低着头，一席很是暴露的装束，在夜风里，很是恭敬的站在离他五米开外的地方，依旧是冷冷的汇报，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属下只追查到这个。”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五鹿容音伸出手，看着降落到自己手上的--糖葫芦，淡漠的眼神越发高深莫测，处处透着诡谲。

“属下的相公也有发现。”女子颤抖着手，冷汗开始从额头滑落，她的手中捧着的，赫然是......

五鹿容音看着那熟悉的布料，熟悉的款式，熟悉的亵裤...碎片。声音里有了一丝起伏，“嗯？”疑问句里透着危险，眯着眼，眸子里难得起伏波澜。

“在哪找到的？”五鹿容音的音色沉了下来，但若不仔细听，是察觉不出来的。

“这......”她这是第一次犹豫了，待到脖子突然一凉，她赶紧说了出来，“狗窝。”她叙述的很平静，但已经冷汗流了一背，有些已经被夜风吹干了。

“狗窝？”淡漠的嗓音依旧，但可以听到难以察觉的笑意。

“下去吧。”他说。话音一落，女子闪身便消失了，主子很可怕，十多年都未见他笑过，今日竟然笑了，很可怕。

五鹿容音看着夜色下的皇城，灯火辉煌，倒是难得的高看了这刺客一眼，不是刺客，是小偷。偷什么的怪癖，偷亵裤？小偷有一双精明干净的眼睛，但看他身形，估计也就15岁左右，他遇到过的刺客10多岁的很多，已经见怪不怪了。

当然，他还察觉了外面似乎有人等着他，有两人，估计是同伙，但....有个人的呼吸很细很浅，莫非是个病秧子，但是也不像，更像是动物。

五鹿容音看着手中的破烂亵裤，眸子里装满了诡谲，“你，最好祈祷，莫遇本将。”

手中的亵裤布条瞬间化为灰烬。

灰烬落，红色身影已经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