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其他的，只是给妹夫下个失心蛊毒！”赵康一副痛苦的模样，气得顾竹青不再忍耐，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抬起手狠狠用力。

一巴掌狠狠甩在赵康的脸上。

赵康震惊的捂着脸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啪啪啪！”

接连四五个耳光打得赵康头晕目眩。

顾竹青也没手软又狠狠抽打了几下，直到心头解气时才松开脸肿得和猪头一样的赵康。

赵康蔫了吧唧地抬头，艰难地睁开自己肿得老高的眼皮，就对上一双锋利如刀般的眼神，此刻满眼的讥讽。

“蠢货！”

“自以为是，无知狂妄的蠢货！”

“你以为你给瑾之下毒，就能让他避免一死？别做梦了！殿前失仪照样是能处死的罪名！”

“更何况，你就保证中了这个失心蛊后，不会做出当堂弑君的举动吗？到那时诛杀九族都是有可能的，更不要说还有未知的情况发生。

二皇子挟持你的家里人要你为他办事，你不想做可以告诉我们啊？办法总比困难多啊，你竟然不声不吭地加入他们，还来谋害瑾之，偏偏嘴里一口一个妹夫喊着。”

顾竹青双手叉腰，越说越来气，她转身低头俯视着跌坐在地上的赵康，继续炮火猛攻。

“啊呸！依我看，你就是嫉妒羡慕瑾之，为以前小时候那点事嫉恨他是不是？赵康我告诉你，别说你娘拆散我们，就是没有你娘，没有瑾之，在我们家全都要饿死，上门找你借粮食你们全家不见得时候，我们两家的情谊就全没了。自己心里没点数不说，竟然还敢自己找死，既然你非要这样做，那我也不必顾及亲戚情分了！”

一番话说得顾竹青都口干舌燥。

赵康惭愧得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钻进去。

尤其是面对顾竹青的误解，赵康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心犹如千万支针扎一样，痛得令人都要窒息。

“不、不是的，表妹……”

顾竹青朝他怒吼：“别叫我表妹，你这种杀人凶手，不配这么喊我！”

赵康：“……”

想哭！

表妹发起火来好吓人啊！

小院里忽然陷入沉静。

顾竹青一通发泄后，脾气舒缓不少。

她在院中来回踱步，走了几圈后，看向赵康：“你想不想救你全家人的性命？”

赵康一怔，疯狂点头。

“想，表妹我真不是有意要伤害你，我若不出手，秦战会要了妹夫的命的，他真的能说到做到……”

顾竹青没那个耐心听下去，直接打断他：“你现在回去，将这个失心蛊给秦战服下，告诉他们你已经给朱瑾之下蛊毒成功，等殿试过后，直接在大殿上告诉皇上二皇子逼迫你毒害新科贡士，皇上自会保住你的性命，如果你能做到我就原谅你，否则，我会让你比死还痛苦，我说到做到！”

赵康看着暴怒的顾竹青，满心的愧疚，连连答应：“好，我现在就去做……”

顾竹青没有看他，心里却在想着秦战是吧，伪装这么久，终于不伪装了！

好样的！

看她怎么收拾他！

顾竹青现在怀疑，瑾之之前被马车撞死，以及中毒都有秦战的手笔。

王清宇或许只是个替死鬼，亦或是秦战手中捏着王清宇的把柄，胁迫他做的，就如赵康今日下毒一般。

待赵康走后，顾竹青封锁了这个消息，不想搅乱朱瑾之的心情。

打算一切等殿试过后再说，还让五两他们也要保密，然后去盯着赵康有没有按照她所说的法子照办。

一直等到天快蒙蒙亮的时候，五两回来告诉顾竹青，赵康进入秦家一夜没有出来，估摸着已经成功了。

不过不成功也没事，顾竹青也没指望赵康真的能按照她所说的做。

但她也绝不会受到攻击当做没发生过。

……

翌日，殿试开考。

这一次会试取中的三百名贡士天还没亮就要在礼部尚书和翰林院大学士以及礼部左右侍郎的带领下，由大阳门穿过千步长廊，进入奉天门、端门、午门，跨过金水河踏入乾坤殿的内，按照排好的案几顺着会试名次落座答题。

光是这一段路，就让很多文弱举子脸色惨白，等一踏入金碧辉煌的乾坤殿，好几个差点殿前失仪，哪里还顾得上考试。

赵康更是因为仪容不整，连乾坤殿都没能进去就被轰走。

临走时他紧张地看了一眼朱瑾之和秦战他们，秦战这次会试排名不低，和朱瑾之的距离也就几个案几的距离。

想到秦战服下自己准备的失心蛊毒到现在也没有什么事，赵康的手心忍不住冒汗，紧张焦虑又隐隐期待在大殿上出丑秦战会是如何？

一旦失心疯发作，秦战只怕会再也不得二皇子的心意而为非作歹吧？

因已经提前演练过殿试入殿的过程，大家伙顺利入座后，就有几个小太监上前给所有贡士们摆上笔墨纸砚，待全都完成后，此刻文武百官也都站在丹墀准备入大殿侯列，一整个肃穆庄严。

朱瑾之作为会元，而且还是今年状元的大热人选，他的表现自然也是所有贡士里最稳重淡定的，作为头一位带队的贡士，从头到脚，行为举止均得体未出错，就连仪容在一众贡士中也是佼佼者。

队伍里第二十三位的秦战看着朱瑾之坐在案几面前，眼神时不时向身后看去，心想赵康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一家人的性命还要不要了？

他还不知道赵康已经被轰出乾坤殿，只怕这辈子也踏入不来这里。

还未开始殿试，秦战已经额头渗出汗珠，后脊梁骨也开始冒着森森寒气，想着殿试结束，朱瑾之被封为状元后，自己全家老小该怎么办？

殿下会杀了他吧？

丝毫不知，自己的手脚微微有些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

很快，一行侍卫走进大殿，内侍手持仪仗跟随，一身明黄龙袍的天德帝在众人的拥簇下走了进来。

太监首领顺喜公公掐着尖锐的嗓子大喊道：“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立即跪地，五拜三叩头，一丝不苟，动作整齐划一。

“众卿平身吧！”

天德帝坐在龙椅上后，虽然上了年纪，但声音中气十足，充满上位者的威仪，令所有参考的贡士们开始紧张害怕。

“谢陛下！”

众人站起身后，便是赐题。

殿试只考一道策问，由读卷官按照皇帝的意思出题，选出三道题目给皇帝，在殿试当日由皇帝挑选其中一题布置下去，所有参加殿试的贡士们只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出文章，然后评出前三甲，其后的名次便由礼部和内阁大臣的主考官梁炳严决定就成。

但天德帝迟迟没有赐题，顺喜公公本想提醒一下，谁知天德帝幽缓启口：“谁是朱瑾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