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说了这么多，你们不也干涉了其他世界。”白银围着艾希利亚飞了一圈，好奇道：“你们为什么要从上神域来这里？”

“忘记了。”这话听上去敷衍极了，但艾希利亚的表情又太过平和，让人分不出话里的真假。

“白银。”绮莉及时打断白银的话。

“没关系。”艾希利亚的表情依旧柔和，他抚摸过白银的翅膀边缘，又一言不发的回头望着外面渐明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白银生怕绮莉阻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问道，“你为什么要把亡灵书送给绮莉。”

“这是我给她的见面礼啊。”

“这也能当作见面礼，真够大方的……”白银是真觉得不可思议，真理和灵魂是创世之初法则的记录篇，之所以不能在绮莉手里发挥出多大威力是因为绮莉不会用，这种东西也能说送人就送人，白银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你什么时候跑去拿的，我怎么不知道？”凌彻眉角一挑，他就知道雷诺管不住他。

“哈哈哈，我去睡觉了，突然好困。”艾希利亚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转头就要跑路。

“正好，我也困了，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凌彻拎起艾希利亚的衣领瞬间消失在绮莉眼前。没过几秒钟又突然回到他们面前，“对了，以后别在他面前提起神域的事，就把他当作艾希利亚吧。”

他想不出其他禁止别人提起的范围，是他或者不是他，忘记或是没忘记，尽管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凌彻还是看不懂他。

“把他当做艾希利亚，什么奇奇怪怪的……”白银回头看见绮莉盘腿坐在艾希利亚刚才的位置上学着他的样子往外看，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他转头把艾希利亚的事丢到一边，又开始研究绮莉。

“让我看看，正神有什么特殊能力吗，比如创造世界什么的。话说你居然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虽然你刚刚出生不久，但还是承蒙关照了。”他围着绮莉飞来飞去，她跟艾希利亚乍一看确实有点相像，有种破碎能量从他们的灵魂中不断溢出，像心魂消散的碎片一样细微的涌动着，但绮莉的力量并没有消散，她的灵魂只是在不安分的沸腾。

“没有。”

“你们两个真是一样奇怪，这个世界……”白银想起冥王的话，疑惑道：“你的世界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我不知道，也许我对世界的体验还不够深刻，我从来不觉得他像是我的。”从丽奥诺拉到未来，本该与绮莉最亲密的灵魂从来没有接纳过她，她理所当然没有与世界关联的实感。

“没关系没关系，你还小呢，多修炼两年就好了。”白银变成少年模样，像捏玩具一样在绮莉身上捏来捏去，“人类的身体好弱哦，要不要让万能的艾希利亚给你换一个。”

“不用……”

绮莉拿出亡灵之书，白色的光球像一张大网，推演着这个城市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如果看的再细致一点，绮莉还能得到每个人的大体信息，这是由每一个灵魂互相交织组成的网，浅显但宽阔。但她还没有畅游灵魂之海的能力，不能看的更深入了。

“帮我把安娜找来。”

“谁？”白银记忆里没有这号人。

“她现在在楼下的餐厅里，长这样。”绮莉挥出一个幻影。安娜本来应该近身照顾绮莉，只是绮莉不喜欢，所以她只能照常跟着其他人一起做事。

“叫她干什么？”白银抬手把人带到绮莉面前。

“用来做参照。”

“啊！”突然出现在绮莉面前的安娜惊叫一声，手里还拿着吃剩下的半块面包。

“殿下，我，我……”她舌头打结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利索话，随后忙不迭把半块面包藏到身后。

“你先吃吧。”

“哦……好。”安娜三下五除二把面包塞进嘴里，噎的直翻白眼。等脑子转过弯来的时候她忽然很想给自己两拳，殿下让她吃她就吃，这也不是吃东西的时候啊，安娜越想越丢人，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地里。

“安娜，我想要你帮我个忙。”绮莉把桌上的水递给她，“慢慢吃吧，不要急。”

“谢谢殿下。”喝了一大口水，安娜红着脸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已经丢脸到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帮我预约一下奥利文上将，时间越近越好，过来，我把联系方式发给你。”绮莉打开终端，把安娜添加为联系人之后把奥利文的私人联系方式发给了安娜，顺便回复了霍尔蒂的父亲奥利文的邀请。

这算是服侍殿下以来获得的第一个任务，虽然用词不是很官方，但安娜立马欢欣雀跃的高效率完成了绮莉交给她的任务，然后激动的盯着绮莉，等待下一步指示。

“可以请你不要把关于我的事告诉别人吗，安娜。”如果不能亲力亲为，绮莉一定会把某件事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她需要一个契约。

“当然，我发誓绝不会把跟殿下有关的事告诉其他人。”安娜激动的宣誓道。

“那就好，有回复的话请及时告诉我。”绮莉握着契约，虽然受法则承认，但言语的组成也很奇妙，她不能确定契约究竟应该细化到什么程度。

“好的，殿下。”

“去吃饭吧，有事就来这里找我，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

“不不……这是我应该做的。”安娜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绮莉对她的尊重让她震惊又感激，这样平和的态度唤醒了她心底被人需要和认可的价值感，这是她二十多年来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她朝绮莉鞠了一躬，慢慢退出他们的视线，由衷的敬仰起了这位突然出现在权利漩涡中的公主殿下。

“白银，你懂契约吗？”绮莉翻翻亡灵之书，没在这上面找到太过详细的例子。

“既然你是神，那你可以看看这个。”白银划过亡灵书，从里面抽出一个画面来，“外神域出品的《三界见闻录》，三界是虚空，无限，外神域和轮回神殿，我记得哪一期讲过契约来着。”

“多久出一册。”绮莉在艾希利亚的房间里见过这本书的压缩合集版，但其中少了几期，所以绮莉对它并不是很陌生。

“不知道，看主编和作者心情，一般是有什么写什么，想什么时候出就什么时候出。”

“真够自由的。”艾希利亚翻开最新一期，第一章就是外神域审判所秦时砚的专访。

契约，应法则而生，言语亦有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