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明白。”赵阳吃了一口白饭。

“嗯，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具体的情况你得去问俞平修。”

“既然是你代替他告诉我，这件事不寻常，难道他没跟你说清楚？”

“这事他说清楚了……大概吧，但我没听懂。他只说了一些零星的语句，我认为他和你说的时候，你会完明白的。”

“你太抬举我了，不过也许是这样。”

匆匆的吃完饭，赵阳也顾不上其他，飞快的拿出手机拨通了俞平修的电话。

“喂，听说你查清楚了？”

“不，差不清楚，但是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个惊人的事实。”

“哦，小舞姐已经说了个大概，我有心理准备了。”

“在此之前我先向你确认一件事，你确定你在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遇到的是陆勿言本人吗？”

“此话怎讲？”

“因为，根据我的调查，真正的陆勿言根本对不上你的描述，而且在官方记录中，他是一名死者。”

“死者……有死亡证明吗？”

“当然有。”

“这就奇怪了，死亡证明有没有伪造的可能性？”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不过包括我在内任何人都看不出破绽，我不知道这是如何办到的。”

“也就是说，有谁伪造了陆勿言的身份，然后还骗过了登天者的眼睛？”

“或许是反过来……”

其实，赵阳似乎更愿意相信是那夜战斗太累了，昏了头产生了幻觉。

任何无法解释的事情，只要当做是幻觉就没问题了。

但那是逃避，可耻的逃避。

从前，赵阳是个不在乎责任的人，他觉得这样活下去很好，责任会带给他压力。老爸倒也不反对他用这样的态度生活，所以他自然而的就这样生活了下去。

后来老爸离开了他，留下遗愿让他加入登天者。

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这件事，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正是因为这样，他总是误以为自己表现出来的责任感都是基于老爸对他的托付。

完成一个死者的遗愿，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不过现在不同了。

或许是与311小队的大家相处久了，他渐渐觉得自己曾经的一些想法或许是错误的。

现在的他，多多少少注意到，这份责任感似乎并没有依托于任何人，而是属于他自己的，只不过曾经的十年里，他从未发现罢了。

“无论如何，至少证明一件事，这个人一开始就在欺骗我们。”乐舞行敲了敲空碗说。

“不，我倒是觉得他压根没打算欺骗我们，或者应该说……他不屑于欺骗我们。”

“他有信心我们查不到他的底细。”

“嗯，我想是的，虽然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势力，不过你看，现在我们只能查到他的身份是假的这一地步，但是再往下深入似乎毫无进展吧？”

“还真是……诶，不过赵阳你哪天夜里难道没有从他嘴里套出什么线索吗？”

“没有。”赵阳回想起当时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不过很可惜那家伙确实让人看不透。

“真是难办，一个不怕暴露的对手。”乐舞行起身将碗筷那到水池旁，然后再次坐回来看着赵阳，苦恼极了。

“他又没有是我们造成任何威胁。”赵阳不知道为什么要说，不过他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讨论的点。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如果他不是为了破坏我们的任务的话，那么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除了不可思议的怪力以外，他真的表现得人畜无害。但我觉得，如果他是间谍的话一定是不及格的。”

“那这说明他的目的也不是做间谍啊。”

“小舞姐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什么？”

“他会不会是专门找我的？”

“你这是什么脑回路……”

“我的意思是，他发现了我的特殊所以想要通过这次观察，评价我的实际能力。这种事情在电影里不是挺常见的吗？”

“你这略微有点中二吧。”乐舞行拍了怕他的脑袋说：“不过，年轻人中二一点也很正常，嘿嘿。”

这话被当成笑话置之不理了，这完全在赵阳的意料之中。

不过，赵阳是认真的，这种可能性不能说完全没有，假设不大胆一些什么时候大胆呢？

陆勿言，是个充满谜团的家伙，而这种家伙偏偏最引人注目，任何一个接触他的人都渴望得知他的全部。

这正是赵阳所担心的，他害怕自己也不知不觉陷入这个魔力的圈子中，忘记自己原本在干什么！

“行了，别想那么多，快吃饭！”

乐舞行敲响赵阳的碗，惊醒了他，思绪回来了。

“嗯，我知道了。”赵阳下意识的趴了一口饭，终究还是释怀了。

查不到就是查不到，还能怎么办，就算是好奇心发作，也该停一停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到了时候自然会揭晓，干着急也没有意义。

……

“抱歉，我不是要质疑你的所作所为，不过你确实差一点暴露了一切，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吗？”手机中的画面只有一个漆黑的人影，陆勿言却不得不死死的盯着这一切。

“我从不解释。”这是他不加思考的回答。

“好吧，你向来如此，可你知道吗，我们为你善后不了几次了。”

“你这算是威胁我吗？”

“不，这是警告，或者应该叫最后通牒。不要仗着有人为你撑腰就为所欲为，至少听我一句劝，以后收敛着点，对谁都有好处。”

“你知道我渴望什么？”

“权力、金钱、女人、还是自由？”

“我要挂断了。”

“不，等等，你最好听我把话……”

陆勿言没有犹豫，立刻切断了通讯。

他知道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会有无数通电话打来，然后他可以假装不接，甚至选择关机。

一切的纷纷扰扰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个随性的人，像风筝一样，只要断线就可以飞到任何地方。

可惜这颗星球就是一个放大的牢笼，他总是觉得边界就在眼前，虽然他确实看不见，但压迫感从未消失。

突破一切，放肆一点！

任何旧日的桎梏，都可以斩断。

他只需要一把锋利的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