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赵阳没理解问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愿意帮我了？”

“先别高兴。”盖亚点了点她的额头，“复活其实分很多种，有的复活是肉体与灵魂一起复活，但是有的复活是只能选择灵魂与肉体其中一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只能选择一项？”赵阳并没有吃惊，顿了顿继续问道：“这也是能力不全所需要做的妥协吗？”

“嗯，你理解得很快。所以孩子，你得选择，究竟是要我复活她的灵魂还是肉体？”

赵阳愣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选择。因为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想都复活呢，但是实际情况不允许。

仅仅是复活肉体的话，相当于让李瑶湘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赵阳认为她的父母必定不会接受这个事实。

他也不会忍心亲手把这事实摆在他们面前，这样太残忍了。

可是复活灵魂的话……

“我只有一个问题，母亲大人，复活她的灵魂是否具有实际意义。”

“当然，她的灵魂可以在禁神殿以特殊形态存在，既不是幽灵也不是鬼魂。而且我可以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么做我只需要将她的灵魂从某处拉过来，然后赋予她具象化的生命。

赵阳，这本来是不应该的，不过为了你，我愿意破例做一次。”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多谢您的苦心。”

“所以你的选择是灵魂吗？”盖亚看出了他的心思。

“没错，请您开始吧！”

盖亚点点头摸了摸腰间的瓶子，嘴里念叨着一些赵阳听不懂的语句，然后瓶子开始发光。

光芒散射出去，形成一道看不到边际的阶梯一直往下延伸，竟然神奇的开拓出一条新的道路。

很快道路的不远处伸出许多阴暗的手，不断的做出挣扎的动作，那些一定是某处聚集的死者灵魂，看到这里有出口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朝着一个地方逃脱。

可惜的是，正如所有公共场所，逃脱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群笨蛋挤在出口导致所有都出不去一样。

现在他也被堵住了。

盖亚深深地叹了口气，挥散这些不识趣的家伙说：“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我可以再来一遍。”

说到做到，盖亚按照刚才的动作又来了一遍，这一次吸取教训，没有把无关的家伙给吸引来。

很快盖亚用力一拉，抽取到一丝令赵阳熟悉的灵魂。

那是一道暗淡中散发着希望的光，这缕光虽然没有具体的样貌但是赵阳可以肯定这就是李瑶湘的灵魂。

这种心照不宣的感觉让盖亚更加确定了，她点点头说：

“看样子，她在呼应这种召唤。”

“接下来该怎么做？”赵阳并不知道在盖亚的手上复活究竟是怎样一件事，因为在他复活白泽的时候，几乎是瞬息间完成的。

“你需要不断的呼唤她的名字，就像之前她我呼唤的一样。”

“这太令人尴尬了。”赵阳为难道：“这明显是欧美式的复活，你一定加入了自己的理解。”

“好吧，真如你所说。”盖亚淡淡的笑了笑，“可是这对最终结果并没有影响，你还是照我说的做吧。”

于是，赵阳鼓起了勇气呼唤了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一开始没有反应，这在他意料之中。

人类与灵魂的对话，这听起来就不容易。

更何况，这是违反常理的复活，不知为何，赵阳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向某一个领域强行获取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后来他明白了，这是一种愧疚感演变而来的迟疑。

“我在哪？”那灵魂开口了，声音显得沙哑空洞。

“李瑶湘，请好好倾听我的呼唤，我要你回到这个世界，哪怕是以另一种形式。”赵阳抓住了这一刻的时机，再次呼唤。

“我……我是已经死了吗？”灵魂闪动了一下。

“你失去了记忆？”赵阳并不感到吃惊，只是追问道：“你是否还记得我？”

“你？”那灵魂突然具象化成一个人类的形状说：“我很熟悉，但是我想不起来。挺矛盾的。”

赵阳摇了摇头说：“我可以理解，这就是所谓的既视感吧。”

“那种东西我不了解，可是你找我来究竟要做什么？”

“我想要将你的灵魂复活。当然是用母亲大人的力量”赵阳看了看盖亚。

“灵魂复活，这真是个难懂的词呢，不过究竟会怎样呢，我会变成鬼吗？”

“不，不是变成鬼，也无法变回人，但至少一定没有坏处。”

“好吧，可惜的是，我真的记不起来你是谁了，否则我一定叫出你的名字感谢你。”

赵阳朝着盖亚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继续下去，无论李瑶湘是否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她都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复活她。

当然在此期间他特意问了一下关于老爸的事情，盖亚似乎料到了这个问题，非常果断的否定道：

“你的亲生父亲属于特殊死亡，饕餮死亡的瞬间将他的灵魂也撕碎了，这种情况下我什么也做不了。就算是哈迪斯亲自下场也找不到他的灵魂在哪里。”

之后盖亚完成了一整套复活的仪式，当然那是针对一个灵魂去做的。

很快，李瑶湘的灵魂变得更加具体了，上半身几乎显现了出来，下半部却一直保持着模糊状态。

“赵阳，事已至此，我已经做不了什么了。”盖亚指了指李瑶湘的灵魂，“实际情况比想象中更复杂，她的灵魂后半部分拒绝了复活。”

“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赵阳皱了皱眉头。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做出一种猜测，她本人其实并不是很情愿复活。”

“她不是失忆了吗？”

“这两种情况并不冲突，就算失忆了，也不会更改潜意识里的东西。”

事情大概交代清楚后，赵阳也没有心思纠结细节。

他转身想要伸手去想要摸一摸李瑶湘的脸，不可思议的是对方竟然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你对我的行为不感到疑惑吗？”

李瑶湘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疑惑？

“一个陌生人摸你的脸，这在现实世界里会被当成变态或流氓的。”

“嗯，你说的也对，不过……”李瑶湘顿了顿说：

“我觉得你看起来不像坏人！还有一种亲切感。

感觉应该不会骗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