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三方联军的抚恤问题，以及后续的利益分配，王道一都不感兴趣。

那些魔物材料，虽然对赤沙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益，但对比起金人司阍身后的意义，那就完全算不上什么了。

不理会后面三方首领的会谈，王道一径直带着金人司阍来到了后方的营地中。

不过，有些尴尬的是，金人司阍的身躯实在是太过高大了，

哪怕是王道一的主营帐，它也进不去。

于是，王道一挥挥手，招来了几个战士，在主营帐后面又搭了一处住所，

专门按照金人司阍的体型来。

“其实不必这么麻烦的，作为战斗序列的金人，风吹雨打并不能影响我的性能。”

金人司阍反而对王道一的客气有些不好意思。

王道一目光微闪，对方的智能程度真的很高，看上去是一个机器人，但思维方式似乎已经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了。

而且除了刚开始交流的时候还有些断断续续，现在它已经可以非常流畅的使用提瓦特通用语了。

比起坎瑞亚留下的那些遗迹守卫，这个金人司阍的智能程度，简直可以说是碾压了。

王道一估计着，只有导入完整镇灵的元能机械，才能和它比较一般。

“我很好奇，作为机械造物，像你这样的战斗序列，都拥有这么高的智能吗？”

对方孤身一人在他的地盘上，王道一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直接就开口询问道。

而且，王道一感觉，这种直来直去的方式，说不定更受对方的喜欢。

果然，听到王道一的询问，金人司阍并未表现出被冒犯的感觉，而是非常直接的回答：“并不是这样的，在耀青仙舟战斗的时候，我也是混混沌沌的，有着符箓的封印，来到了这里以后我的思考能力才逐渐变强的。”

原本不聪明，穿越过来以后才变聪明的。

王道一微微点头，内心大概有了两个猜测。

要么就是金人本身并没有太高的智慧，但是在穿越中遇见了某些变化，导致它的智慧异常增长了。

要么就是金人本身就是高智慧的存在，只是金人司阍口中的耀青仙舟用某些办法，封印了这部分智慧。

王道一觉得很可能是第二种，金人自己也说了，之前有符箓封印，他只是浑浑噩噩的战斗机器。

这个猜想让王道一对所谓的耀青仙舟有了一丝戒备。

封印一个智慧存在，让他变成浑浑噩噩的战斗机器，这个手段，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是正常势力能干出来的。

脑海中思绪不断，王道一忽然开口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封印你？难道你很危险吗？”

一个人或者一个存在被封印，很大的可能就造成了危害。

比如若陀龙王，身为璃月创始神之一的祂，被封印就是因为磨损带来的痛苦，让祂做出了危害璃月的事情，才被帝君携手众仙封印。

再比如奥赛尔，祂也是因为会给璃月人民带来灾难，才被帝君镇入云来海。

当然，也不是全都是这样的。

比如异种龙蜥，就是因为白夜国人需要收割血枝珊瑚才被封印到大日御舆底下的。

金人司阍微微沉默，然后微微摇头：“根据仙舟历史记录，造成危害的并不是我，而是以前的金人。”

王道一眼睛一亮：“我很好奇，可以说说吗？”

来自未知文明的历史，或许可以让王道一窥探到些许未知的知识。

“帝皇战争在宇宙中并不算什么隐秘，当然可以告诉你。”

金人司阍非常大气的点了点头，

它虽然摆脱了一些符箓的控制，但底层逻辑中，还是有不能背叛仙舟的命令的。

而帝皇战争并非仙舟绝密，它自然可以告诉王道一。

在金人司阍的述说中，

一个偏僻而贫瘠的垃圾星球中，

一个智慧的意识在一堆垃圾中的计算机里诞生。

他就是引发宇宙灾难的帝皇·鲁珀特。

鲁珀特从垃圾星的废墟里崛起，不断提升自我的算力，其智慧甚至得到了智识星神·博识尊的认可，受邀加入了天才俱乐部。

鲁珀特认为有机生命的演算充满错谬、漏洞百出，无论能够繁荣几时，总是自发地产生使生命走向终结的反生命程式。

与之相对，智械生命严谨、精密、完美。

于是鲁珀特集结智慧机械，自号帝皇，，将反生命程式散播在宇宙之中，许多世界因之生灵涂炭。

而仙舟就被卷入了这场灾难中，

在帝皇的反生命程式下，仙舟联盟中大量的金人叛乱，几乎毁灭了整个仙舟联盟。

好在最后仙舟中不同的势力齐心协力，最后击败了反叛的金人。

而作为反叛的代价，金人并未被完全消灭，而是被限制了力量，贴上了符箓，继续为仙舟效力。

“金人或者说机械生命得以幸存，还是多亏了螺丝咕姆先生，正是他的诞生，才让星际和平公司取消了对机械生命的追杀。”

听着金人司阍的讲述，王道一眼眸愈发明亮。

虽然故事不长，但透露出的信息非常大。

智识星神、天才俱乐部、反生命程式、帝皇·鲁伯特、星际和平公司、螺丝咕姆……

大量的人物或者势力出现在这个短短的故事中。

其中最让王道一感兴趣的，莫过于智慧星神·博识尊了。

之前金人司阍就说过，王道一大概相当于比较强大的令使级强者。

而现在出现一个星神，很显然，这就是更加强大的等级了。

“金人，星神是比令使更加强大的存在吗？”王道一开口问道。

金人司阍立马点头：“星神是整个宇宙中最伟大的存在，祂们每一位都影响着无尽生命的生死，如果说令使级拥有毁灭星球，摧毁星系的力量，那星神就拥有掀起宇宙灾难的力量，不过，祂们并不会那样做。”

“令使级可以毁灭星球甚至摧毁星系？”王道一目瞪口呆，一下子就迷糊了，“可你说我有令使级的力量啊？”

王道一非常明白自己的力量程度，如果说摧毁提瓦特大陆，他是可以做到的，只要没有人阻挡，他可以不停的鼓动元素潮汐，冲击地脉，最后摧毁提瓦特上的一切生命。

他也可以通过毁灭世界树的方式，将世界树的根基毁掉，然后引导提瓦特毁灭。

但像金人司阍说的那样，轻易毁灭星球，摧毁星系，这完全不是王道一可以做到的事情。

金人司阍疑惑的看了看王道一：“可是在我的扫描中，你的命途力量极其强大，完全不弱于耀青的某些令使将军。”

“命途？”王道一疑惑。

又是一个完全没有听说过的词汇。

“和命运有什么关系吗？”王道一追问道。

命途，命运，这是王道一唯一可以联系起来的词了。

金人说他命途力量强大，而王道一确实攫取过无数人的命运力量。

“这……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一个战斗序列的金人而已，命途和命运有没有关系，这个东西应该只有博识学会的人或者天才俱乐部才会研究了吧。”

金人非常抱歉的说道。

王道一微微点头：“那命途又是什么？”

“在仙舟的基础解释中，命途就是法则，是宇宙真理的一种具现化，更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触及的道路。”

“命途有很多吗？”

“有的，巡猎，丰饶，毁灭，虚无，智识，同谐，存护，记忆，欢愉这些都是宇宙中比较通行的命途，据说在一些隐秘的势力中，依旧传承着已经陨落星神的命途力量。”

王道一带着一丝好奇，问道：“那你可以看出我身上的命途力量是什么吗？”

金人司阍摇了摇头：“抱歉，我无法分辨，这并非我能做到的事情。”

对于王道一的询问，金人司阍非常无奈，它虽然解封了一些智慧，但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金人而已。

命途这种高大上的东西，对它来说，也仅仅存在于使用。

更细致的研究，肯定是没有的。

“不过，在宇宙中，还有很多千奇百怪的修炼方法，并非简单的用命途可以概括的，或许您现在只是在用自己修炼出来的力量，而命途的力量，您还没有接触到。”

金人司阍大概看出来王道一并不了解自己的命途力量，开口安慰了一句。

王道一微微沉默，内心却有了一些想法。

提瓦特是一个神奇的世界，他是被虚假的星空包裹起来的。

而星空中的命之座，就代表着每一个智慧生命的全部。

如果代入到金人司阍给出的体系中，

命之座的力量和所谓的命途是否确实有几分相似呢？

坚持自己的理念，进行践行，愿望足够强烈就有可能获取神之眼。

而坚持自己的理念，进行践行，靠近命途，就可以获取命途的力量。

这两者的运行逻辑，显然有一些关联。

有没有一种可能，

提瓦特大陆上的人也可以修行命途的力量，

但他们的修行是间接的，并未直接对接命途，

他们牵引出来的力量，被虚假之天截胡了。

只有足够优秀，天骄般的人物，才能让命途的力量突破虚假之天的阻拦。

而为了这部分人，虚假之天背后的存在创造了神之眼。

再一次将命途的力量转化成了神明赐予的元素力。

这样似乎也可以说明为什么神之眼无法丢弃了。

因为那本身就是你自己践行的力量，除非你抛弃自己的理念，不然这些力量就不可能抛弃你。

脑海中思绪纷飞，王道一猛得一震，灵魂深处威权与探究绽放光明，将他从混沌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又钻牛角尖了。”

王道一背后冒出一丝冷汗。

刚才的联想看似合理，但实际上没有任何依据，都是牵强的推演。

这甚至不是推演，只是乱猜。

如果没有权柄力量将他惊醒，指不定他就钻进什么坑里去了。

“天空不可小觑，还是不能随随便便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