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敏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强。

小强也和她对视着。

忽然，林淑敏的眼眶里面闪起了晶莹，很快，两行泪水，夺眶而出，滑过脸庞，滴落在餐桌上。

小强马上着急地说道：“敏姐，你，你怎么哭了？对不起，是我不对，我说话太过直接了，我跟你道歉。”

林淑敏伸手擦拭掉自己的眼泪，然后摇了好几下头：“不，不关你的事，你说的没错，是我，是我还想挣多点，小庄，当我还是女孩子的时候，我也和许多许多的青春少年人一样，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向往，我认为我可以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里面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可是真的不行。”

“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证明了，一个没有资源，没有靠山，没有北京的女孩子要想在这个残酷的社会上挣到一笔可以让自己生活无忧的钱，基本上是很难很难的，别人会给你一份工资，可是你如果想让家里的人过得好，解决你生活中各种因为金钱所出现的问题，那份工资，显然是微不足道的。”

听到林淑敏说这番话，小强也想起了自己的经历。

也许是自己运气好，也许是自己从事的行业有所不一样，在短短的两年多时间里面，他确实挣到了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然而，就好像林淑敏说的那样，她是一个女孩子，很多先决的条件就不一样了，她已经尝试过努力了，在无奈之下，选择成为别人背后的女人，是她的无奈之举。

小强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是太过分了，根本就没有处在林淑敏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只是依着自己那什么狗屁性格就贸然说出那些话了，简直是自私至极。

他心中暗骂了一声自己。

“我也想过找个情投意合的人结婚，可是一想到自己过去的这些经历，我又不敢继续往下想了，这样对那个我喜欢的人太不公平了，唉！也许，我的命就是这样的吧！我会努力多挣点钱，以后等自己年龄大了，也能够有所依靠，好像我这样的残花败柳，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谈婚论嫁呢？”

她端起杯子，转动了两下，露出一个悲戚的苦笑，然后仰头一口喝完了杯中的果汁。

她似乎在告诉小强，她所说的都是在绝对清醒之下说出来的话。

小强咬咬嘴唇，然后深呼吸了一下：“敏姐，我刚才的话，说得太过分了，对不起，我真心道歉。”

“不，你说的都是事实，其实我也知道是这个原因，但是我从来没有正面去面对过，我只是在不断找其他各种理由，在心中告诉自己，是因为其他客观的因素，我才一直维系这些关系的，可事实就是我想多挣点钱，想要让自己以后的人生有点金钱的依靠。”

“除了金钱，你还有家人可以依靠。”

林淑敏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小庄，说句你可能不认可的话，其实，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自己，当你在极度贫穷潦倒的时候，这句话，你就能够很直观地感受到了。”

“只有自己才能够依靠？那亲人呢？”

“我知道这句话我现在解释再多，也改变不了你心里的想法，但是我提醒你，这句话你一直记在心中，肯定会对你有好处的，姐是过来人，这是经验之谈。”

小强轻轻地点了几下头。

“你在这个社会上混得越久，你所看到的东西就越多，跟着你就会对很多事情失去信心和憧憬，现实会很残忍地帮我们私下之前所幻想的一切华丽的面具，让我们看到这个社会现实的真实面貌。”

这句话严总说过，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是意思是一样的。

小强现在也已经感受到了。

林淑敏拿着纸巾，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然后挤出笑容说道：“今天找你来吃饭，有两个事情想跟你说一下的。”

“敏姐说就是了。”

“下一次王总找你的时候，肯定会劝你跟他的，你记住，别答应。”

“别答应？”

“是，你如果一口答应的话，你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而且，你是姚局介绍过来的，就算你要答应，你也要等姚局两兄弟跟你开口之后，再来答应，这样的话，你才不会得罪姚局他们兄弟俩。”

小强点了点头，但是又疑惑地问道：“我都不会做什么，为什么王总会让我跟他呢？”

“你的能力已经体现出来了，有些人，就算有高学历，也未必有办事的能力，有些人不需要有高学历，能力确大得惊人，你是属于后者。”

“我怎么不知道？”小强耸耸肩膀，自嘲说道。

“适当地将自己端高一点，更加能够体现自己的价值，可是这个度要把握好。”

“我都没有想过要跟王总做什么，当初姚总介绍我去认识他们的时候，我只是想着，能够从他们身上得到一点业务而已。”

“你以为好像王总这帮人真的会随便见一个业务员吗？你想的太简单了，那天晚上你能够出现在那里，是因为姚局想要拍王总的马屁，所以才跟他说认识一个能力很强的人，然后你才会出现在那个房间里面的。”

“对了，敏姐你说那个是什么会所来着？”

“私人会所，反正，就是大老板才会出现的地方，那天三楼出现的那两个混混，后来被姚局将他们的老大招呼过去教训了一顿，那地方压根就不是这种混混耍横的地方。”

“是王总让姚局这么做的？”

“嗯！就在我们和你分开之后，在车上，他就给姚局打电话了。”

“之前我听姚局的大哥说他弟弟是一个所长啊！？怎么......？”

林淑敏神秘一笑：“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姚所变姚局了吧？”

小强想了一下，嘴里喃喃说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有些人不是官，但是他有通天只能，有些人不是商，可他有家财万贯，从古至今，官与商的关系，都是水乳交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