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返城之后

第二天日出时分，荣格便独自踏上了赶回恩布斯城的路。

昨晚在答应了荣格请求后，克莱顿直接就回到多斯城的安全屋下线了。

而留在海港区的荣格虽然有点想直接熬夜赶路，但想到上次通宵的疲倦状态，还是决定晚上好好休息再说。

靠着记忆找到了上次在多斯城住过的那个码头附近的旅馆，补了一顿晚餐后荣格便开了间房休息。

不过今天这个旅馆给荣格的感觉似乎很不一样，严格算算时间的话，其实上次来到旅馆只是昨天的事。

而一天之后，这个旅馆一楼的人就多了不少，不过这不奇怪，奇怪的是，明明人数更多了，但整体氛围却比昨晚还要安静，一种不该出现在酒馆或旅馆的沉默感笼罩着整个大厅。

不过刨除克莱顿的话，荣格在多斯城完全没有任何信息源，这些人又沉默着几乎不主动透露任何信息，所以荣格也没再继续好奇这件事。

毕竟……就像刚刚与克莱顿讨论过的一样，荣格现在心中已经完全能够确定，这个壁左之地绝对有着某些东西是不受深蓝微光控制的。

哪怕这个游戏世界一开始真的是被他们创造的，那么现在也一定发生了什么意外让这个世界拥有了部分真实的属性。

更何况，荣格现在更倾向于的猜想，则是壁左之地根本就不是被地球上的任何组织创造的，深蓝微光仅仅是通过某种秘密的方式将这个世界以游戏的方式展现给了玩家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壁左之地完全像是真实世界一样时刻在发生着各种让人无法预料的事，而不是像一个游戏一样只发生着被计划好的事，所以荣格根本没办法，也没那个想法再去参与所有可能继续发展的事态。

简单点来说，如果这确实是游戏世界，那么荣格还会隐隐抱有一丝“全收集”的想法，但这里如果是部分真实的世界，那他肯定不会有类似的想法。

安稳地睡过一晚后，荣格早早起床，骑上隐士便向北出发。

这次不需要迁就任何人的速度，荣格终于可以让隐士完全放开速度地奔跑在王朝大道上。

所以这天上午，不管是在路上被荣格超过的路人，还是迎面看到荣格一闪而过的路人，都不禁在疑惑——怎么会有人这么骑马？

就算是以爆发性速度见长的马种，这样暴力的冲刺最多也就维持几十秒一两分钟，根本不会有人用这种速度来冲刺。

然而这些人如果能稍微跟紧荣格并多观察一段时间就会发现，他身下那匹马可是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这种在旁人看来几乎是马匹最快冲刺的速度，也就是近似七十公里左右的时速，对于隐士来说其实只是一个较快的、且能长时间维持的长跑速度。

而靠着这种任何人都没法相信的旅行速度，仅仅半天左右的时间，荣格便竖向跨越了整个南镰之地，在午后就赶回了恩布斯城。

在城外马厩给流了不少汗的隐士好好刷了一会儿毛后，荣格便径直前往了上城区去找维琴特。

到了之后，荣格在培提尔的带领下再次来到艺术室，并正好碰到维琴特在与卓宁薇雅交谈，看起来他来的正是时候。

维琴特看到荣格回来之后脸色略微一变，打了个招呼后便有些遗憾地说道，

“正好，你也回来了，有件事要告诉你。”

“你之前在信里让我去通知的那位女士，娅格里……我很抱歉，我派过去的护卫给我们带回来了一个悲伤的消息。”

“他在对方家里看到的是娅格里女士的尸体……”

“按照你说的，墙上的两幅应该比较重要，我让护卫都拿过来了。”

荣格陷入了沉默，他对于娅格里和多尔夏的事情参与的不多，剧作家的能力也没有提示过自己会明显影响娅格里的命运，所以这个悲剧的结局，也许在多尔夏身死以及丽朵薇做出画布后就注定了。

他看着维琴特拿出两幅完整的画作摆在面前，其中一幅是自己早已看过的，画有多尔夏和另一个年轻男性，是娅格里之前就已经完成了的一幅符合真实记忆的画作。

而另一幅……

“看来她还是坚持把这幅画完成了啊……”

荣格感慨地看着画上的娅格里，她满脸都是幸福的微笑，健康快乐的儿子与侄子则围绕在她身边。

像是古代的文人看到秋风摘下落叶便感到无可奈何的悲伤似的，荣格有些失落地说道，

“这件事……也告诉一下丽朵薇吧。”

“作为家境优渥而卓有天赋的超凡少女，她需要知道自己造成了什么样的结果。”

“至于这幅画……就跟随葬礼一起陪伴在娅格里女士的遗体身边吧。”

“也许这画中真的有一部分她的灵魂，在里面幸福地生活着呢。”

维琴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而一旁画中的卓宁薇雅则十分失落地说道，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存在，丽朵薇她也不会做出那些画布……这种悲剧也就不会发生。”

荣格却摇摇头，劝解道，

“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命运的力量又有谁能够抗衡呢？”

“而且……娅格里女士在没受到任何胁迫的状态下主动寻求了这样的结局，其实就代表着，哪怕没有画布这种媒介，她也可能通过其他的方式走向类似的终点。”

“可惜的是，我们甚至不知道她的儿子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仅仅知道多尔夏算是死在了对财富的追求上。”

“财富……维琴特你要说些什么吗？作为恩布斯城几乎是最清闲的富翁，这种故事是否对你来说太过平淡。”

维琴特一时有些语塞，不过还是回应说，

“我虽然对一般的平民比较冷漠，但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我的心其实也会因这种悲剧而泛起涟漪。”

“但这个世界不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么？财富，以及其他任何资源的分配，其实都完全与公平这个概念无关。”

“而且……过去的事已然发生，娅格里女士的葬礼我也安排好了，我们还是将目光继续放到前方吧。”

“正好刚才我正想和卓宁薇雅讨论海尔森有关我们傀儡需求的回应，而你正是其中的主角。”

荣格有些意外，不过没有打断，安静地听了下去。

“海尔森算是答应了这次交易，且他对于制作出一具能够承载灵魂的人偶傀儡似乎相当有自信。”

“但不同于我和他往日的交易，这次他不接受金币的报价，却点名要你帮他完整一件事作为报酬。”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你有空去找他一下，看看他到底想让你干些什么。”

“他特意提了一下，你可以直接去他的诊所，似乎引路人最近都不在城里。”

荣格点点头，明白了自己在这场交易中的角色，然后又想到了另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于是直接向维琴特问道，

“现在南镰之地算是个什么情况？血色会议发生之后各地都是什么反应？”

维琴特似乎略有些厌烦地回答说，

“现在的局面很奇怪，让我有一种什么都看不清的焦躁感……”

“潘希特大公发布了声明，大意是那些在会议上袭击他的领主都是意图颠覆王朝统治、将南镰之地拖入混乱漩涡的恶徒，所以他作为王朝三位大公爵之一，暨南镰之地护卫者，成功铲除了这些被恶念和利欲操控的领主。”

“并且，为了在越发不安的动荡局势中保护所有南镰之地的子民，大公宣布自己暂时兼任整个南镰之地上所有领地的临时领主。”

“而声明发布已经快两天了，其余所有遇害领主的家族都显得……很平静。”

“没有人立刻跳出来反驳大公的话或者干脆宣布敌对，所有人都在表面沉默的同时，暗地里集合着他们认为绝对可靠的那些军事力量。”

“但问题就出在这，就连我这种不入流的情报源都能察觉出他们的这一动向，所以潘希特估计连他们秘密队伍的接头暗语都能探查清楚。”

“而他却纹丝未动……哪怕他是打算等那些暗中的反对者将力量集合起来再统一消灭，那至少现在也应该在军事和其他方面做一些必要的调度。”

“但完全没有，他除了在血色会议后发布了一次声明之外，其余时间完全表现得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总之，情况就像我所说的，虽然令人迷惑，但确实什么都还没有发生。”

…………

在离开维琴特的家之后，荣格便直接来到了海尔森的诊所。

这栋临街建筑并不包含院子，最前方是一个面积偏小的药剂商铺，而走过这片区域，里面就是一个相当宽敞且布置地极为恰当舒适的房间，考虑到海尔森的精神医师标签，这里应该就是他平时接待精神类咨询的地方。

而位于更深处与之相连的复层居所，似乎就是海尔森的私人区域了。

不过荣格知道这个诊所还承担着引路人组织秘密集会的功能，所以必然还有一些隐藏的空间，其入口多半就是位于深处的私人区域。

收回了向更深处打量的目光，荣格看向了在这个咨询房间刚刚放下书本朝自己打招呼的海尔森，并直接说明了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海尔森则表现得毫不意外，微笑着说明道，

“很简单，我想要你做的事其实也很符合你的利益。”

“见行者最近不在恩布斯城附近，而余下的引路人组织这两天在米罗斯的带领下几乎全员出动前往了一个秘密地点去执行某项重要任务。”

“这项任务必然有着较高的战斗风险，且以他们前往的队伍来看仅仅是刚好能应付其中的危险。”

“此时……如果有人能在背后对他们发起攻击，那么想必将其全灭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恰好，我就知道他们此次的任务地点。”

“所以荣格先生，你感兴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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