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旧人重遇

不久之后，荣格便离开了海尔森的诊所。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地下室虽然较为宽敞，但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同时容纳引路人分部三十人一起开会的样子。

而且那么多人经常性地进进出出，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引起额外的注意。

当荣格向海尔森表述了这个疑问后，得到的答案则十分合理。

其实引路人分部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来这个诊所，只有小队长级别的不到十个人会来到这个地方聚集。

然后他们再将情报和命令带回给自己的队员。

且就算是那几个会来的人也不一定每次都是全员到齐，再加上海尔森作为在城中小有名气的精神医师，除了家境优渥的不少老顾客外，新客也并不算少。

所以这几个月以来倒也算相安无事，没被太多人盯上，也没遭到过官方立场的调查。

抛开这个小小的疑问不谈，在地下室中的海尔森算是没怎么保留地讲述了一切荣格想要知道的问题。

得知这位精神医师从始至终最大的目标就是让自己年迈且卧病在床的奶奶能以人偶的形式继续生活下去之后，荣格确实对他的警戒感顿时下降了不少。

尤其是他追求的是比血肉更加坚固耐用的身体，所以在这部分材料上甚至都没造成过什么称得上悲剧的损失。

即使在灵魂方面存在的少量需求似乎确实通过引路人分部造成了部分无辜生命的损失，但考虑到若是恩布斯城中其他更加病态的人物与引路人合作，那造成的各种恶果必然会比如今情况大得多。

所以在这种角度上来说，海尔森倒也不算做了太过错误的事。

尤其是他令人惊叹的自学能力和实践能力，让荣格也不得不产生少许钦佩之情。

海尔森作为一个没有施法天赋的人，在自己无法学习魔法真正验证的情况下，竟然仅凭着理论推导和不断试错，就自己解决了人偶的整个能源系统，而所需的也仅仅是定期为人偶更换魔法晶石。

不过据他所说，这并不是过程中最困难的部分，实际上转移灵魂才是整个工程最令他忐忑和紧张的难点。

即使在魔法和仪式上的准备已臻至再无进步的程度，但将奶奶的灵魂转移到人偶那一步，仍然需要海尔森自己以血亲的身份作为锚点，才最终成功完成。

也因此海尔森其实对维琴特所说的那个需要身体的灵魂颇为好奇，毕竟他不太能想象出来这样的灵魂现在是什么样的存在状态。

之后，荣格到维琴特的住处和他同步了一下目前的进展，第一次将弗洛雷斯带来的异界情报讲述了出去。

维琴特不是壁外者，也非穿越而来，身为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原本的知识体系中并不含有异界相关的内容。

所以虽然维琴特对于荣格所说的内容完全相信，却还是用了很长时间才完全将其消化。

而就在荣格和维琴特二人在书房中继续讨论有关弗洛雷斯和异界的事情时，维琴特的护卫队长突然神色凝重地敲门走进，然后伏在他耳边通知了什么消息。

维琴特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眉毛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

他一言不发地示意护卫先出去，然后重重叹了口气之后才对荣格说道，

“潘希特终于出手了……”

“今天，所有在血色会议上身死的那些贵族领主……他们的直系后代突然全部集体暴亡……”

“分布于整个南镰之地的那些后代，无一例外，竟然都在同一时间突然死去……”

震惊和疑惑通过维琴特的话语传递给了荣格，不过片刻之后，二人心中又浮现出一股理所应当的恍然。

“怪不得之前他对这些人私下里组建队伍的行为视而不见，原来他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么？”

维琴特将双臂放到书桌上，身体向前用手摩擦着下巴疑问道，

“但他是怎么做到的？纵观整个壁左之地的历史，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完成类似的……壮举。”

荣格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略有猜测地说，

“那些血色会议的遇难者，他们的尸体一直在潘希特手上。”

“而血脉……血脉是强大的力量。”

“如今外神力量四处显现，想必也不是没有办法能利用这股血脉的力量来完成强有力的咒死。”

“只能说我们一开始就低估了潘希特的目标，他想要完成的目标一直都是让整个南镰之地都不存在除他之外的合法领主。”

“但下一步呢……他在南镰之地的整合行动越雷厉风行，就证明他对下一个目标越急切。”

“在没有身负名分的贵族带领后，哪怕地方上出现一些反抗者，也绝对无法阻止潘希特快速接管南镰的趋势。”

“而在花费时间将南镰稳定后，他要是向西去试着接触中央联邦，那我们几乎就没有什么能做的事。”

“但我猜他不会……要我说就连康奈城的桥都很可能是他炸的。”

“而如果他要挥军北上，那么我就很有必要和之前接触过的一个势力谈谈合作的事了……”

看到维琴特略微有些好奇的眼神，荣格也不卖关子，直接解释道，

“长风堡的黄金狮子家族，我之前和他们打过一些交道。”

“而他们也绝不是会坐以待毙等着自己所有领土都被潘希特纳入囊中的人。”

“更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民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来成为搭建潘希特梦想的砖石。”

…………

在从维琴特家回自己店铺的路上，荣格心中开始盘算要如何在军团级别的对抗中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不过思来想去，在现在如此提前且连对方如何行动都不知晓的时间点上，凭空想象再多似乎也不会有什么现实意义。

还不如等一切都来到眼前，然后再拿出所有能力来预演应对办法。

比如那只神奇的鹿——潮木之灵，它可是的的确确答应了黄金狮子家族会在浪潮中伸出援手的。

如果长风堡确实有一天会面临着潘希特的南镰大军，那自己和潮木之灵完全可以多做商讨。

很快，荣格回到了中城区的店铺，且刚一推门进入，就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熟人。

他坐在柜台旁的椅子上，看起来已经在店里等待了一会儿。

洛林看到老板回来正要介绍这位一直在等待他的客人，不过荣格随即便用眼神和头部动作示意不用介绍了。

客人此时也站起身，脸上带着混杂感慨和高兴的情绪，向着荣格说道，

“荣格，好久不见。”

荣格也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应道，

“沃列，好久不见，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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