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笙沉默地跟项亮然对视了好一会，在项亮然以为接下来温声笙要说一句“怕”的时候，温声笙轻声道：“如果姑姑你处于我现在这个境地，大概也不会知道什么是怕的。”

她的妈妈死了，舅舅一家被整得那么惨，几乎是家破人亡，家里的东西还被人瓜分殆尽，就连她自己也是在温家备受折磨这么多年，本以为终于有机会逃离那个魔窟，却又被乔婉算计，误入项家这个地狱，她现在已经爬不出去了，怎么还会怕？

她现在巴不得多拉几个人下来给自己陪葬呢！

项亮然注意到温声笙的眼神从狠绝到平静，就像是学过变脸似的，要不是她一直盯着温声笙看，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她心底有一些奇怪，虽然说温声笙的资料里显示她在温家的日子的确过得不好，但应该也没到这种地步吧？

温声笙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大的恨意？

不过项亮然心底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温声笙单纯的就是在项夫人的位置上坐出感情来了，想要机关算计稳住自己的位置，那项亮然怎么样都不可能跟温声笙合作的。

但如果温声笙只是单纯心底有仇恨，想要利用项家利用她来达到报仇的目的，那项亮然反倒是放心了。

她是项家的养女，从前也发过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背叛项家的。

不管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项家永远都是她这里的第一顺位。

“你想要我做什么？”

虽然温声笙心底确定项亮然既然来找她了，必定是答应跟她合作了，可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温声笙的心底还是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意。

她成功了！

她又往前迈进了一大步！

距离她能把舅舅们接回来的日子又近了许多！

温声笙几乎是要喜极而泣，但碍于项亮然在场，温声笙死死忍住了，她侧过身，借着转身的动作遮掩了自己通红的眼眶。

“姑姑你看看这个。”

温声笙将一份早就弄好的文件递给了项亮然。

项亮然伸手接过，只打开看了一眼，项亮然就面色大变，将文件往桌子上一拍，声音里带着怒意：“温声笙，你是疯了吗？”

温声笙在沙发上坐下，她比项亮然要矮一些，更别提现在项亮然是站着的，而她看项亮然是需要仰视的。

但温声笙眼尾微微挑起，眼底氤氲着一点笑意，唇瓣的弧度看起来都带着高高在上的气势，项亮然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被温声笙给压制了。

“姑姑，我怎么就疯了？这些东西，都是古董界的名品，我现在自己也开了古董店，我想要拿到这些东西难道不是应该的？”

“而且，我也没说让姑姑你帮我搞到手啊，我只需要姑姑你给我提供消息渠道，这些东西，我会一件一件自己拿回来的。”

毕竟，这些可都是季家的东西啊。

属于她季家的东西，她当然不会让这些东西流落在外了。

温声笙实在是太理直气壮了，对上她这幅模样，项亮然一时之间居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温声笙也不着急，就那么盯着项亮然，一派悠闲地等待她的回应。

过了不知道多久，项亮然终于败下阵来：“你只要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