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太虚震颤，似在嗡鸣。

所有人都无比紧张的望着漩涡之上，那里有缕缕道则汇聚，形成道文织网。

“难道说.....？”

太玄呼吸可见的急促起来。

道文显现，连他都能感受到悸动，那是对证道成圣的渴望。

几人面色动容，难道阿图鲁今日当真要证道成功了吗？

可就在他们生出这个想法后不久，道文织网刹那间分崩离析，化为齑粉，消散在太虚之中。

而证道中的阿图鲁，瞬间就遭到筑道反噬，一大口真灵之血‘哇’的吐出，真灵变的摇摇晃晃，似要消散。

但好在开天巨人留存在阿图鲁身上的力量，开始发挥作用，不断的滋润修复阿图鲁的真灵，这才令他不至于在筑道的反噬中消亡。

不过即便保住了性命，这也已经宣告阿图鲁此番证道，以失败告终了。

“唉，终究还是功亏一篑吗？”

楚帝沉沉一叹，面色变的无比沉重起来。

阿图鲁拼尽一切，最后还获得开头圣人的认可，可最后还是以失败落幕。

如今这个时代，是真的再无圣人出世了吗？

迦辟，太玄和公义禾，神情也都是黯淡下来。

不仅是为阿图鲁感到可惜，也为自身前路感到晦暗，再往前走下去，他们的结果是否也是跟阿图鲁一样？

“古圣啊，你们设下绝地天通，就没想过后世的我们，会断了前路吗？”

太玄无比不甘的喊道。

但回应他的，只有太虚中的空寂，悲凉。

阿图鲁默默的站着，真灵上布满了裂缝，若不是开天巨人的力量在维持着，恐怕他早已经分崩离析。

但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了，证道失败，便注定他会就此落幕。

开头巨人的力量，只能短暂的维持他真灵不散。

等力量耗尽，他还是会就此消亡。

阿图鲁心中十分不甘，明明他都已经将一切做到最好，也尽出了最大的努力，渡劫成功。

而天地法则不显，无法为他筑道，便无法证道成圣。

他其实已经成功了，只是胜利的果实并没有送到他面前。

“各位道友，劳烦了，阿图鲁在此谢过。”

阿图鲁渐渐回过神来，随后看向楚帝几人，神色真挚，重重一礼。

楚帝眼神有些复杂，沉声道：“阿图鲁，你最该谢的不是我们，而是山神尊上。”

“我知道！”

阿图鲁开口，转过头看向静静屹立在那的李岳。

此刻的李岳，依旧是笼罩在神光之中，看不清容貌，给人一种神圣威严的神秘感。

“山....山神大人，阿图鲁拜谢尊上出手相助，无比言谢，只能行下大礼！”

阿图鲁单膝下跪，无比诚挚的行了一礼。

“随手的事，不必挂怀。”李岳淡淡开口道。

倒是巫蛊女神站出来，饶有兴趣道：“阿图鲁，你不是说过，不想与神只有牵扯吗？”

“我只是不想与你有牵扯。”

阿图鲁看都不看巫蛊女神一眼，直接回答道。

巫蛊女神神色一滞，顿时有些恼怒：“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您是旧神，与当下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注定要被天地所淘汰。但山神尊上不同，我能感受到，祂有新生的气息。”

阿图鲁缓缓开口。

听到这番话，巫蛊女神也不恼怒了，而是有些皱眉。

山神道友有新生的气息？那祂为何察觉不到？

难道祂真的被天地所抛弃了，连这最重要的一点都忽略了？

巫蛊女神忽然感到一阵心惊！

而李岳却是提起了兴趣，看向阿图鲁说道：“新生的气息？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证道之时，道则初显的那一刻，我通过道文织网，忽然瞥到的一角。”阿图鲁没有隐瞒，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

李岳点点头，阿图鲁说的新生气息，大概率就是新生的气运。

只有被天地所认可，顺应天地法则，才会有气运诞生。

阿图鲁这说法，也勉强说的过去。

“你要死了。”

李岳忽然看着阿图鲁说道。

此刻的阿图鲁，浑身布满裂纹，最多再撑上半天时间，就会真灵散灭。

“死亦何惧？证道便是为了蛮族延续，如今妖魔二圣已被尊上斩灭，蛮族再无灭顶之灾，得以血脉存续，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阿图鲁说的无比坦然。

他证道成圣，不就是为了蛮族么？

现在虽然证道失败了，但妖圣魔圣也死去，蛮族失去了最大的威胁，延续下去已经不成问题了。

所以，就算他现在死去，也无怨无悔。

就是心中有那么一丝的不甘心，证道成圣终究是修行者心中最大的愿景，没能登上去一览风景，着实充满遗憾。

“道友，我消亡后，还请诸位多多照顾蛮族，拜托了！”

阿图鲁又看向楚帝几人，语气真挚的说道。

楚帝沉重的点头，微微一叹：“朕定当尽力照顾蛮族。”

他没办法许诺什么，只能保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力照顾蛮族。

但有一点，阿图鲁就觉得足够了。

“阿图鲁，一路走好。”

太玄叹息道。

在他们眼中，阿图鲁已经是将死之人，证道就是这般的残酷，要么成，要么死。

没有第二条路！

“没必要太过感伤，或许阿图鲁你并不用死。”

忽然，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在场几人惊愕，纷纷看向笼罩在神光中的山神。

阿图鲁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问道：“山神尊上，您....您刚刚说什么？”

“我说，或许你并不用死去。”

李岳语气平静道。

确定了山神所说，阿图鲁等人心中皆是惊骇不已。

他们没有怀疑山神说的话真假，凭借对方的神秘与强大，做到这一点不是没有可能。

巫蛊女神意外的看向李岳，祂实在是想不到，山神道友会有什么手段可以让证道失败，被筑道反噬导致真灵崩溃的阿图鲁活下来？

总之这种手段，在以往祂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阿图鲁震惊过后，也是冷静下来，面色认真道：“不知尊上，有何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