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唯风见她还在用精神力损伤自己，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自己在担心她吗？

一定是她给自己身上施了术法的原因，再这样下去，身体损伤，她的灵力到达灵宗又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了。

景唯风指尖轻点，一股力量钻入秘境之中，白星毓感觉自己身体舒服了不少。

她睁开双眸，手心涌出精神力朝四周打去。

“砰——”

她走出了幻境。

周围依旧是一片白雾，白星毓盘腿坐下，开始调息。

——

裴雨棠推开白府的大门，里面挂满了白绫，府内充斥着哭泣的声音。

裴雨棠感觉到一股不妙的气息，这是......来到了八年前。

她听到了府中下人讨论的声音。

“夫人生下小姐以后身体一直不好，当时大夫说孩子保不下来了，夫人非要将小姐保下来，身体每况愈下......”

“只可惜夫人生的是个小姐，如果是个公子就好了，家主这些年为夫人外出寻药，自己弄了一身伤，身体也越发不好了。”

“小姐还小，她又担不起裴府的责任，平日里跟易家那个公子走得近，易家公子那贪玩的性子，估计会把小姐带坏。”

“别说了，小姐回来了。”

裴雨棠看到一个八岁的自己走了进来，他们好像看不见自己。

小雨棠身上弥漫着清冷的气息，但她的眼眶却泛着红，她走到灵堂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她一句话都没说，盯着母亲的牌位一直跪到了傍晚。

“娘，我要给爹熬药去了。”

裴家主前几日外出寻药，不小心掉下山崖一直昏迷不醒，恰好这几日裴夫人病情恶化，昨晚便离开了人世。

小雨棠把药熬好了，走到裴家主的面前，一口一口喂给他。

裴雨棠看着这一幕，眼眸渐渐湿润。

她去报名参加乾坤秘境比试之前，父亲跟她说，“雨棠，你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不要局限于这一方宅院，为父的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想做什么就去做。”

裴雨棠知道，父亲怕她走上和他一样的路。

小雨棠从父亲的房间里走出来了，她站在院子里，冷声道：“我看见你了。”

裴雨棠心中一惊，她能看得见自己？

裴雨棠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小雨棠看到她跟看见仇人一样。

“你现在自由吗？你把父亲一个人扔在府里，你和这些朋友追求所谓的力量，快活吗？”

裴雨棠后退了一步，“我没有。”

小雨棠咄咄逼人，“你为什么要活下来，你当初死在娘的肚子里，娘便不会大出血差点死去，她还能活好多年，你的出现就是不合时宜的。”

裴雨棠捂住耳朵，“不是这样的。”

“不是你，母亲不会受如此重的伤，父亲也不会因为母亲而掉下悬崖，这个家，最该死的是你。”

“你最该死。”

“你怎么还不死？”

“啊！”裴雨棠尖叫一声，小雨棠的话在她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

“不是这样的，我......”

可八年前，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她对上小雨棠的双眸，身体忍不住地在颤抖。

她蹲了下来，蜷缩在那里。

就在这时，白星毓稚嫩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跟你讲个故事，我从出生起就没见过娘，是私生女，没有灵力，父亲也不爱我，母亲和姨娘都不喜欢我，哥哥姐姐们喜欢欺负我，饭也吃不饱，没人管我，这次我是悄悄跑出来的，保密哦。”

“我总是做一个梦，梦里我很厉害，我拥有好厉害的力量，所以我一定要活下来，我不会被他们打垮的。”

“你也别垮呀，呐，把我的糖分你一颗，你以后肯定超级厉害的，这些事情都不是你造成的呀，为什么要责怪自己呢？”

裴雨棠清醒了过来，星毓说得对，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小雨棠嘴角弯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你真是执迷不悟。”

她手中出现一条长鞭，朝裴雨棠袭来，裴雨棠迅速躲闪，她心中万分惊讶，秘境中的小雨棠的力量，居然和她不相上下。

看来要走出幻境，必须得杀了她。

小雨棠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你忍心杀我吗？”

裴雨棠看着面前的自己，握着鞭子的手更紧了。

她狠下心来，对着小雨棠抽了下去，小雨棠很快就躲过去了。

裴雨棠清楚自己的弱点，和她打了几个回合以后，猛地闪到她身后。

“啪——”

鞭子缠着小雨棠的身体，往旁边拖去。

“好疼啊，你放过我吧，我还要照顾爹爹。”

裴雨棠眼角落下一滴泪，她挥动手中鞭子。

“啪——”

她看着眼前的小雨棠被自己一鞭一鞭抽打，直至断气。

裴雨棠的手忍不住地在颤抖，她将鞭子收了起来，蹲下身来看着小雨棠。

“雨棠，你会更好的。”

“啪嗒——”

一滴眼泪落在了地上，在寂静的夜晚里，声音被放大。

画面一转，她离开了幻境。

她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强压着心中情绪。

——

北苍国，楚家。

楚令臣推开门进去，楚家主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听说你最近几天和张家那小子走得近？”

楚令臣双眉稍蹙，他回到了五年前，他出门历练，恰好遇到了张玄，和他一起对付了一头灵兽。

真是无时无刻被父亲监视。

楚家主语重心长地说道：“令臣，你的天赋多好啊，四大国之中拥有三系元素的屈指可数，你大有前途，怎么能随意结交那些狐朋狗友呢。”

楚令臣看着他，“父亲，您是错的。”

“啪！”

楚家主给了他一巴掌，怒道：“小小年纪学会顶嘴了？你给我跪到训诫堂去，家法伺候。”

楚令臣没说别的，往训诫堂走去。

这是一直困住他的枷锁，强者的路，必须是由孤独铺成的吗？

万千思绪，无人可诉。

漫长道路，无人并肩。

楚令臣深吸一口气，掀开衣摆，跪在了训诫堂之中。

楚家主走了过来，脸色阴沉，“给我打，打到他知错为止。”

侍卫拿着诫鞭对着他的后背打去。

“啪——”

楚令臣一直咬着牙，一声没哼。

楚家主坐在前面，看着楚令臣，“我的好儿子啊，是个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