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觞当即开口替宁小如拒绝了：“小师妹今日的功课还未完成，恕不奉陪。”

这借口找的，宁小如只想笑。

在云华和江正云懵逼的眼神中，宁小如被顾玄觞拉到了后院。

宁小如一个劲儿笑。

顾玄觞不乐意了：“看你这般高兴，是想跟他单独相处？”

宁小如眨巴眨巴眼睛：“我啥时候说了，我笑是因为你这借口找的······实在太明显。”

顾玄觞一脸正经：“我什么时候找借口了？”

宁小如小脸一跨：“大师兄，你不是开玩笑？”

顾玄觞面色一板，肃然道：“今日你的锻体术还没练习，我没说错吧！今天剩下的时间，哪也别去了，就在这里将锻体术好好多练几遍！”

宁小如嘴角抽了抽，抬眸看着他那满脸的无可辩驳，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她使劲剜了他一眼，心中虽有些不满，但还是乖乖的开始了练习。

虽然顾玄觞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闲云野鹤般的存在，但他板起脸来，她跟几位师兄没个不怕的。

倒是顾玄觞的那个纸片人遭殃了，几下就被宁小如戳中了。

倒不是宁小如进步有多大，而是顾玄觞走神了。

纸片人被宁小如的长剑戳中的那一刻，顾玄觞才缓过神思来。

其实从那天晚上，两人相拥而眠以来，每次单独相处，两人之间的气氛总有点怪怪的。

宁小如一直有些不知所措，原本在顾玄觞这里自己总是随心所欲的，从未想过跟他除了师兄妹之外的任何关系存在。

宁小如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处境，如果不是幸运的被谢忘语捡漏来到死生界，而是留在云川，便是躲着江正云和古若初，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只要锁情咒不解，哪怕婚约取消了，古若初都不会放过她。

因此，她来到死生界，远离了女主，总算获得一定的自由，外加上多了不靠谱但超级护犊子的师父和一群又靠谱又护犊子的师兄，尤其在大师兄的教导下，逐渐拥有了自保的能力，她才觉得此时的自己终于活得像个人了。

至少很多时候不那么狼狈了。

这样的生活是她一个炮灰尽了自己所能好不容易得到的，太珍贵了，是以她从不敢亵渎，所以，她从未对师兄有过非分之想。

她见多了那些自作多情，却最终搞得连师兄妹之间单纯的情谊都无法继续的例子。

可是那天晚上，她从幻境回来，又被顾玄觞逼着练了好久的锻体术，完全抵挡不住睡在了他怀里，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醒来后的宁小如表面虽云淡风轻，其实内心慌得一批，她特别怕顾玄觞下一秒就对她排斥。

好在经过这几天的观察，顾玄觞好像情绪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于是慢慢的，她也就放下心来。

正好还有云华这档子事，分走了她的注意力，也适当的减少了她跟顾玄觞单独相处的时间，这让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当宁小如突然用剑戳破了顾玄觞的纸片人时，瞬间兴奋了。

这可是顾玄觞的纸片人啊！

这丫头兴奋到全然忘记了这些时日的不自在，原本还不满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被满满的斗志给冲散了。

“大师兄，大师兄，这家伙终于被我戳到了。”宁小如兴奋的大叫。

顾玄觞不说话，看着她在面前兴奋的蹦蹦跳跳满眼温软的笑。

宁小如现在斗志满满：“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顾玄觞以指尖着灵力很快便在纸上裁出来一个纸片人，放手丢出去。

宁小如很快便全神贯注的跟新的纸片人缠斗在一起。

顾玄觞看着宁小如，知道此时的她心无旁骛，不由长出一口气。

他能感觉这几天面前这个丫头对他的疏远，在宁小如跟着云华出门办事的时候，他也后悔自己的鲁莽和冲动。

跟宁小如相处的这段时日，他有些难以自以抑，尤其在看到宁小如九死一生抱着月露杯从幻境出来的那一刻，他忽然就不想再压抑自己心中所想了。

可是，终究还是吓到了她。

这个度好难拿捏啊！

不过看这丫头没心没肺的样子，全然不懂自己这心思吧！

顾玄觞心中一松，只是转瞬又想起来了江正云。

宁小如刚才不满他将她拉来训练，是不是真的想跟江正云去转转？

难不成她到现在还没放下？

顾玄觞身子一僵，忽然想起他俩身上至今还有锁情咒呢！

宁小如在大比时说自己以前看上江正云那是瞎了眼，也不像是假的，只是，这锁情咒实在让人膈应。

就这走神的档口，纸片人再一次被戳破。

与此同时，宁小如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识海上空再次闪过一阵亮光，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许多。

竟是锻体术，大成了！

就在刚刚纸片人再一次被戳破的同时，刚刚在跟纸片人搏击时，一遍又一遍练习的锻体术如同过电影似的在她的心头一帧帧快速闪过，仿佛形成了一个循环，就在这循环中，这些碎片式的虚影越来越快，慢慢的虚影重叠，竟连成了实影。

原来竟是这样的啊！

宁小如沉浸在那些实影给她带来的震撼中，慢慢获得了一种心安。

这难道就是所有的术法最后都会是炼心？

其实这不难理解，在最开始的阶段，学习者学习的是一招一式，就如同修行学习的术法一般，而后经过长久的苦练，这些招式术法越来越熟练，待到某一时刻，竟是所有招式术法归一。

所谓大道归一说的也是如此。

这一刻，她有感悟，顾玄觞当即也感悟到了。

神思正游走在苦恼中的顾玄觞心中一感，目光随即移动，朝她看了过去。

这便是所谓的体悟，自己能领会体悟出来，远远要比师父灌输好太多了。

而所有术法最后修心便是顺其自然的体悟，因此如果自行领悟不到，哪怕师父在一边整日苦口婆心的灌输也并不能真正领会其中的大道。

宁小如总能给她惊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体悟锻体术大成，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