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春香的脸，怎么就成了方二公子的贴身婢女了呢？

曾仙师看着宁小如，视线简直想要割开她的脸看看到底是谁。

宁小如没有说话，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上前来，站在了曾仙师的面前。

曾仙师心咯噔一声响：“你要做什么？”

宁小如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抬手将曾仙师与方玉云身上的软管子给拔了。

简单直接，拔掉管子的速度快的让曾仙师都没反应过来。

“给曾仙师添堵成功，一百滴！”

“住手，放肆！”

曾仙师一边怒吼，一边想要动手，只是他突然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的灵力被封住了。

而没有灵力的他俨然就是一个凡人，比着锻体术大成的宁小如可是差远了。

宁小如掀起眼皮子淡然的看了他一眼，抬手就将他推下了圆台。

“给曾仙师添堵成功，一百滴！”

管子虽然拔掉了，但是伤口的血没有止住，宁小如低头仔细查看了方玉云伤口上的符咒，正头疼怎么来解开这个符咒。

顾玄觞却是要她将这个符咒给记住，宁小如虽然觉得这个符咒的样子有些诡异，但是好在锻体术大成后的她记忆力大增，要不然这乱七八糟几乎成一坨乱线的符咒，怎么可能一眼就能记下来呢？

为了防止自己记不住，她还特地又在地上用匕首给划了一遍，确认基本不错之后才放下心来。

曾仙师正歪倒在地上，这会儿看着宁小如竟然一笔就将这符咒给画了下来，又惊又惧：“你不是春香，你也不是小霜儿，你到底是谁？”

“才看出来啊！你这眼力不怎么行啊，这幻境不是你布局的吗？水平就这？”

赤裸裸的嘲讽直接刺激到了曾仙师最敏感的神经，这个向来高傲的修士涨红了脸，因为无法动身子像弯着的虾子一样使劲一抻，人没有起来，倒是整出一口血来。

“给曾仙师添堵成功，一百滴！”

宁小如嫌弃的跳到了另一边，看着躺倒在地上的曾仙师皱了皱眉，不再理会他，而是继续研究方玉云伤口处的符咒。

在顾玄觞的指导下，宁小如很快解开了方玉云身上的符咒，立马将止血的药物撒在了上面，伤口很快便止住了血。

反观曾仙师就不一样了，曾仙师被禁锢住了，插在胸口的软管子被宁小如暴力拔掉后，就这样子一直流血了。

这下，黑龙身上的本命精血，便留在了方玉云身上。

曾仙师气疯了，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怎么甘心最后关头被人摆了一道：“姑娘当真是小霜儿？”

宁小如没有理他。

“小霜儿，他在城主府是最不受宠的，什么都没有，他给你的承诺都是画大饼，别信他的，只要你帮我，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搜来。”

宁小如抬眼看着方玉云，方玉玉正好睁开眼看着她，两人听到曾仙师这话，不由气笑了。

“方二公子穷是穷了点，但是人家并没有画大饼。灵玉膏的种子，你给得起吗？”

曾仙师还想着继续劝说，听到宁小如口中的灵玉膏种子，顿时噎住。

城主府里的宝贝何其多，方兴民死了，还不都成了他的。

想要什么他给不了？

可偏偏就是这灵玉膏种子，他还真的给不了。

宁小如这边给方玉云包扎的速度很快，说话间已经给他收拾妥当。

这会儿功夫，成了黑龙跟方玉云之间的精血互换了。

此时，方玉云的精力这才转移到身后巨型的黑龙身上。

只是待他看到眼前的黑龙庞然的身体时，一时呆住了。

呆了一瞬，方玉云的眼角凝出了一滴泪，顺着脸颊慢慢流淌下来。

不用说什么了，他什么都知道的，也什么都明白了。

可是现在的他虚弱到连手臂都几乎抬不起来了，只能扭头看向宁小如。

“小霜儿，那是我母亲的本体，我不能夺了我的母亲的生机，求你帮帮我。”

宁小如身子一僵，顾玄觞早就跟她解释过，为什么会叫这是换命秘术，本质就是将两人的命给换了过来，所以不管最后是换给曾仙师，还是方玉云，那么黑龙的命是被换出去的。

此时，换命秘术已经进行乐将近一半了，已经过了最佳阶段。

如果此时强行停止，那么两人都会丧命，所以只能舍一命救一命。

舍的是自己母亲的命，那是他穷尽了将近几十年的心力想要救出的母亲，如今却要在自己的眼前死去，还是将自己的命换给了他，虽说不是她自愿。

宁小如也不忍看这场面，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方玉云面上崩溃到极致的面容，以及眼中饱含着的痛楚，祈求，绝望与崩溃。

“不好，他有死志。”

顾玄觞的话提醒了宁小如，她看向方玉云，此时的方玉云眼中的绝望退下，转而蒙上了浓郁的灰败。

那是绝望的灰败，跟刚中了花毒时的灰败完全不一样。

方玉云面上的心灰意冷浓郁到了极致，转眼间，额前的一缕原本黑亮的头发，转眼间转灰，又由灰色变成了白色，随后慢慢又有更多的头发尖尖的转白了。

竟然还能这样？

宁小如惊呆了，眼瞅着方玉云生机流失，便是黑龙的精血不停的给他输入也无法挽回。

危急时刻，她突然想起曲今，伸手一指，一团黑雾从她的指尖进入了方玉云的太阳穴。

很快方玉云陷入了沉睡，沉睡中的方玉云终于恢复了平稳的体征。

黑龙的精血慢慢流入他的体内，那种强大的生机，饱满的力量，瞬间充盈了他的身体，完全不似之前的灰败。

黑龙的精血虽说妖力霸道，对一般的人来说，很难承受，但是方玉云的半妖之体明显要比一般人强悍很多，虽说也有些不适，但是在黑龙精血强大的生机面前，那些不适很快便被忽略了。

眼瞅着方玉云灰白的面色逐渐红润起来，曾仙师却受不了了。

如果没有尝试过黑龙精血的滋味也就罢了，可是刚刚黑龙的精血流入他的体内了，强大的妖力，充盈的生机，当真令他着迷。

得而复失，这样的感觉瞬间将他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