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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有些发怵，面对暴怒的季如深就像是羊入虎口般无助。

清澈地眸子里写满惊恐，加上他眼角的那颗泪痣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我没撒谎……我就是顾长生。”

他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

季如深的眉头紧皱，深邃的目光死死地落在他同样带着伤的肩膀。

相比较于狂躁的季如深，顾怀瑾倒是平静很多，“长生，我们见过吗？”

顾长生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老实地点了一下头。

“什么时候？”

“那天我想去给你道歉，发现你和这位先生在办公室的时候……”

他说得有些磕巴，想起那天看到的暧昧画面，还是会不由得红了耳根，就像是不小心撞破了别人的好事一样感到抱歉。

顾怀瑾有些无奈，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季如深。

那天就是季如深扒他衣服来着。

“那查监控的时候，也是你，对吧？”

顾长生乖巧地点了一下头。

“但是那天晚上被送到医院并且刺伤的人，不是你，是顾长安，对吗？”

顾怀瑾的话一出，长生立马变得慌张，眼神闪躲双唇发颤。

这一切都被季如深看在了眼里。

他明白顾怀瑾问这些话的意思。

有两个长得一样的人，共用一个身份出入在他们的视线里。

他们都叫顾长安，但实际上，还有一个胆小怯懦的少年叫顾长生。

眼前这个，就是顾长生。

季如深又毫不客气地把人拎到面前，仔仔细细打量着他，“你和顾长安是双胞胎？你为什么有着和他一样的伤口，你在帮他隐瞒什么事情，对吗？”

“我……”

长生的小脸煞白，一双眼不停闪躲不敢跟季如深对视。

他很心虚。

也很害怕。

如果季如深说得是对的，那么顾长生就是为了掩护顾长安才会在自己的肩膀上同样弄出伤口。

他以自己为诱饵转移他们的视线，那么顾长安就会有更多的时间逃跑，或者杀人。

那简希，就真的危险了。

季如深升腾起杀意，一字一句地质问这个看似柔弱但背地里助纣为虐的少年，“我问你，顾长安在哪儿？”

顾长生抖着嘴唇，只是用惊恐万分的眼神盯着眼前高大冷峻的男人，但是却不肯开口透露半句。

他的沉默，彻底激怒了季如深。

“顾长安他妈的到底在哪儿？”

季如深没有耐心跟他耗下去，直接单手把人拎起来重重地抵在墙上，单手掐住他的脖子，猛地用力收紧，在他白嫩的脖颈上掐出几道深深的凹痕，痛得长生张开了嘴巴。

“不要消耗我的耐心！”

他就像是一个可怕的怪物，通红的双眼死死地钉在这个柔弱的少年身上。

这样的季如深，顾怀瑾并不陌生，早在赤三角的时候他就见识过了。

冷血，手段残忍，又不惧生死。

发起疯来没人敢靠近。

季如深已经丧失了理智，但是顾怀瑾没有，起码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少年枉死。

他拦住季如深，“你先松开他，你这样掐着，他连呼吸都不能又怎么能回答你的问题？”

顾怀瑾用力拽了一下他的胳膊。

没拽动。

“季如深，你要是真把人掐死了，你上哪儿去找简希？线索可就要断了。”

“断了就断了！杀了他我直接冲进别墅，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你确实有可能找到人，但是那需要花费多少时间，你等得起，简希等得起吗？”

顾怀瑾的话让季如深的理智慢慢回笼。

他太心急了。

有点失了分寸。

季如深猛地松开手，顾长生的身体就顺着墙软软地滑到了地上，他扶着脖子咳嗽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顾怀瑾拉开季如深吗，自己蹲在了顾长生的面前。

他拍了拍长生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然后才用温和的语气开口，“长生，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告诉我们顾长安在哪儿，我们要救人。”

顾长生犹豫了一会儿。

他用潮湿的双眼胆怯地看着顾怀瑾，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们是在找一个瘦瘦的姐姐吗？”

听到这，季如深的心忽然提了起来。

“她在哪儿？”

顾长生摇了摇头，“昨天我看见她在地下室关着，今天就不见了，但是我记得那个姐姐是个哑巴，而且……还是个瞎子。”

哑巴？

瞎子？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顾怀瑾也听出了事情的不妙，继续追问，“你还记得那个姐姐有什么样貌特征吗？除了瘦以外。”

顾长生仔细回忆了一下，又怯生生地开口，“她皮肤很白，长得很好看，眼睛圆圆的，但是身上有很多伤，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

季如深的眉头越皱越紧。

简希失踪那天，身上就只穿了白色衬衫和蓝色牛仔裤。

“其他的，我就记不清了。”

长生说完，小心地拉住了顾怀瑾的手，“你们会抓走我哥吗？”

“顾长安是你哥？”

“是”他点了一下头。

季如深在听到变成哑巴和瞎子之后就已经沉不住气了，“我要进去找简希。”

他直接踹开了院子的铁栅栏就要往里走，顾长生见状猛地爬起来，死死抱住季如深的腰，“你不可以进去，你会死的！”

“放手！”

“你真的不可以进去，我哥哥在院子里放了很多危险的东西，如果你进去真的会死……”

“是吗？”季如深双眼一眯，拎着顾长生的衣领到面前，“那既然是你哥放的想必你都知道，那就你来带路好了。”

顾长生双眼惊恐，拼命地摇头，但是季如深直接圈住他的脖子往院子里拖。

两个人的力量悬殊，顾长生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就只能硬生生地被季如深拖着进去。

顾怀瑾无奈地摇了一下头，也跟了上去。

这栋偏僻的别墅很大，大到院子里面的弯弯道道像是一个迷宫。

走到一个凉亭前，顾长生忽然大喊一声小心，然后就是一阵剧烈地爆炸声。

三个人都被震飞，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几圈。

季如深的左臂传来一阵剧痛，原本就骨折的手臂，现在可能又二次骨折了。

等到他缓过劲爬起来的时候，顾长生已经没了踪影。

他踉跄着起身，走到爆炸点，看到了地上的碎片。

顾怀瑾也伤的不轻，艰难地挪了过来，“季如深，你没事吧？”

“我们被耍了。”

“什么？”

季如深拿起碎片丢到顾怀瑾的怀里，“爆炸物，是遥控的。”

“这……”

“那个顾长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你还觉得人畜无害吗？”

顾怀瑾有点迟疑，“万一是他哥逼迫他这样做的呢？”

“顾怀瑾，你动动脑子，现在，你还觉得顾长生和顾长安是两个人吗？”

顾怀瑾的表情古怪，显然没明白季如深的意思，“难道不是吗？”

“不是。”

顾长生伪装得太像了。

就连季如深一开始也相信了双胞胎这个说辞。

他原本以为，顾长生是为了替顾长安掩盖行踪吸引注意力故意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顾长生，也就是顾长安是故意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且把他们吸引到这里，是在戏耍他们。

那张看似无辜的脸，实则内心无比阴暗。

他一定还在为自己能把季如深耍的团团转而沾沾自喜吧？

“顾长安，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抓走简希又想要季如深死。

那他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简希现在怎么样了？

真的像他说得那样，瞎了而且哑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