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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决定要把简单留下？”

季如深看着忙里忙外收拾客房的简希，不由地问道。

他很少能看见简希这么开心地想要跟一个人待在一起，就连跟自己也不曾这样过。

季如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简希一边将干净的床单铺在床上，一边回答季如深的话，“对啊，我都没有什么朋友，简单是我第一个朋友，她多可爱啊。”

季如深倚在墙边，高大的身影披上一层光晕，他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烟，夹在指尖吸了一口，然后才用略显冷漠的语气开口，“我不觉得简单适合做你的朋友，毕竟她曾经是一个杀手。”

简希的动作顿了一下，走到季如深面前，仰头看着他，“我曾经也是一个杀手。”

“你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简希夺过他的烟丢在地上重重地踩了两脚，“这是简单的房间，你要抽烟到别的地方去抽。”

季如深的眸子沉了一下，勾住简希的腰，把她带进自己的怀里，他凑近简希，嘴里还有淡淡的烟草味，“她还没住进来你就这样护着她，那以后岂不是眼里再也没我了？”

季如深的怀抱很温暖，除了淡淡的烟草香，简希还能闻到他身上独特的清香。

“本来眼里就没有你。”

季如深的脸色一沉，身上的低气压把简希紧紧笼罩，“那你眼里有谁？”

简希被他突然的转变弄得不自在，转过头躲开他探寻的眼神，却又被他掰着下巴转过脸来，“我问你，你眼里有谁？”

季如深的霸道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让简希的心跳不由得加速，就连回答都变得毫无底气，“谁都没有。”

“是吗？那你为什么看我的时候会脸红？”

简希心猛地漏了一个节拍。

她还想狡辩，却被季如深忽然堵住了口。

她讨厌这种感觉，这种爱而不敢得的感觉。

不管现在简希能拥有季如深多少，但是等到楚玥回来这一切都将物归原主，所以她才想找一个知心的朋友。起码后半生不会一个人那么孤单。

……

偌大的包厢里，坐着两个长相斯文的男人。

一个是书生卷气的斯文，另一个则是病恹美人的斯文。

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季如深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浑身肃然清冷的气场让原本和谐的氛围一下被打破。

他坐在两人对面，修长的上腿随意交叠在一起，冷峻的脸上隐隐可见几分怒色，“都能跟到这里，季如川，我真是小瞧你了。”

坐在他对面的季如川原本是歪歪斜斜地靠在沙发上，听季如深一开口，就懒懒地坐起了身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老爷子一直以为你在江城，但是他终究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宝贝孙子，所以才会一直没想到这个地方。不过，应该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你声东击西的计谋了。”

“所以呢？”

季如深冷眼看着面前的人，他不相信季如川是一个如此好心来给他送信的人。

季如川耸了一下肩，“没有所以。”

“那你跟过来干什么？抓我回去？”

“不，我只是想念简希了，想要来探望她一下，听说她之前被绑架的时候变成了瞎子和哑巴，不知道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季如深的表情在他提到简希的时候就冷了下去。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一旁的顾怀瑾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你们两兄弟见面就不能好好说话？”

他打着哈哈缓解气氛，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买账。

他一开始就不同意季如川跟过来，但是他非要来，来了之后还不愿意老老实实待在宾馆，非要在季如深面前挠几爪子。

顾怀瑾有时候都怀疑，季如川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

“如深，这次来我们也没什么别的目的，只是来确认一下你们两个是不是安全。”顾怀瑾用胳膊捅了一下身旁的病秧子，朝他使了一个眼色，“是吧？”

季如川勾了勾嘴角，“对，就是想来看一下你死了没。真可惜，你还活着。”

顾怀瑾：“……”

真想把他毒哑，真的，没开玩笑。

果不其然，他成功的激怒了季如深。

“季如川，你最好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季如深冷冰冰的开口，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在这里，我随时都可以要你的命。”

但是羔羊丝毫不露怯，甚至还隐隐凸显出几分期待，“我贱命一条能值几个钱？你要是想要就拿去。”

“季如川，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顾怀瑾看不下去，想要拦住他，但是这位祖宗又接着开口，“你杀了我不要紧，只是可惜了你再也不可能救回楚玥。”

“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可能找到楚玥的，因为她根本，就不在实验室。”

季如川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季如深心里。

他已经在赤三角暗中排查这么久了，眼看已经找到线索马上就能找到实验室的藏身之处，但是季如川的话无疑是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如果楚玥不在实验室，那她会在哪儿？

楚玥的事情本来就是季如深多年一来的心结，当年的愧疚和悔恨恐怕都只有在真正找到楚玥之后才能破解。

他欠楚玥一条命。

如果楚玥还活着，他就一定要把人平平安安地带回来。

但是转念一想，季如深又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季如川怎么会知道实验室的事情？

季如深冰冷的双眼与季如川对上，后者只是微微一笑，缓缓开口。

“很惊讶很好奇？很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们来找实验室了？”季如川笑眯眯地看着季如深，语调慢悠悠的，就是故意要吊着季如深的胃口。

“你想知道原因吗？不如你求我，就像之前跪在我面前求我那样，再求我一次。”

砰！

一声巨响，一个酒杯擦着季如川的耳边砸碎在他头顶的墙上，要不是顾怀瑾反应快把他按倒，那酒杯一定会结结实实砸在季如川的脸上。

季如深双眼满是怒意，看着季如川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怎么了季总，说到你的痛处了？你是不是也想起自己卑微得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的事情了？”

“季如川，你少说两句！”顾怀瑾按住他，知道自己再不拦，可能他真的会死在季如深的手上。

沙发上的男人猛然起身，满身杀意，冰冷刺骨，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薄唇一张一合，语气冷到极点，“季如川，你找死！”

话音刚落，季如深就拎着酒瓶朝季如川直直地走了过来。

顾怀瑾吓出一声冷汗，连忙挡在季如川面前。

“如深，他就是一个精神病，你跟他计较什么？”

季如深仿佛听不到，一步步毕竟，握着酒瓶的手也越来越收紧。

就像是死神降临，今天势必要让季如川交代在这儿。

但当事人却丝毫不慌，坐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季如深，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精神病？这样一说我确实想起来，季总好像是有过一段精神病史，是因为楚玥才得的？

如果这一次简希死了，那你会不会，再疯一次？”

“季如川！你真他妈是我祖宗！你能不能闭嘴！”

已经晚了，顾怀瑾拦都拦不住。

他明白季如川今天带他来找季如深这个活阎王的目的了，估计就是嫌弃自己那颗破心脏活得太久了，所以来讨打了。

酒瓶破碎，碎渣溅得到处都是。

季如深猩红的双眼里，除了杀意，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