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巨刃划破了王五的皮肤，斩在坚硬的骨头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没想到你骨头还挺硬，”铠甲面具下的凯因，说道。

“吼！”王五吃痛的叫道，抬起另一只手，握拳向凯因的面门砸去。

咚——

“呃！”是砸中的声音和触感，但是王五却感觉到自己的那只手掌已经瘫软，手骨有碎裂的疼痛感。

“就这点力度？不痛不痒。”铠甲覆盖全身的凯因冷漠地说道。

“你已经输了。”他持着巨刃，一刀划下，一道平滑整齐的伤口便刻在了他的胸腹部位上。

“噗嗤！”鲜血四溢，随着伤口不断涌出，隐隐可见血红的心脏在极速跳动着，和与血肉纠缠的白骨。

“怎，怎么可能，我王五，我王五竟然会输？！噗咳！”王五难以置信，惊恐万状，他感觉自己几乎半边身子都没有了，被斩断了。

“呵，我还是低估了你，不，是高估了我自己。”倒在地上的王五眼中又重新恢复清醒，他自嘲的笑了笑。

“什么呀，原来血族也没有多好嘛，连身为人类的你都打不过。”王五认命的说道。心中充满后悔。

“先别急着去死，我想问你个问题。”凯因看着王五这幅凄惨的模样，踢了踢他的肩膀说道。

“告诉我你所说的地狱是什么？”凯因问道，心中暗暗激动，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线索，那神秘的地狱终于有了一点蛛丝马迹。

也许正如“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说。

在这临死的一刻，王五的表情出奇的柔和，他或许想通了什么，也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是地狱吗？劝你不要深究，只当作是我的胡言乱语，那是禁忌，深藏于人们心中的禁忌，只要在被祂吞噬前尽情享受生活就足够了，谁也阻止不了衪，因为祂可是……”在最后半句，王五便没有力气说出话来了。

地狱啊，我也不过是偶然瞥见，偶然触碰到而已，才会变成现在这副血族的样子，这个世界真是高深莫测，藏着很多东西，就算是神也没有探索完吧，就算是强大如你，也不过是蜉蝣撼树，螳臂当车，神明也会畏惧的存在，不，是神明创造了祂吧，还是加快了祂的诞生……

王五看着凯因想到。

有钱且嗜赌如命的父亲……卖子求荣的母亲……拳打脚踢……疯狂的挣扎……沉醉欲望无可自拔……恶意在吞噬，在蔓延……自己躲在一旁的墙角，无力地，瑟瑟发抖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幼年是从这样的生活中度过的……自己现在的富有生活是自己一手打拼得来的，但自己似乎也像他们一样不断堕落了，曾经的一幕幕闪过他的脑海。

这就是死前的回想，走马灯吗？我这是怎么了？血族也会让我堕落啊，果然不敢接触地狱，哎……事到如今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呢，就这样死去也不错……生活还真是痛苦啊……

似乎是这样想着，王五闭上了眼睛。

面对这样的结局，王五心中反到意外的平静，心中闪过最后一道想法。

坏人都是这样的结局吧……

“他死了。”杨玉环淡淡的说道。

“嗯。”凯因点了点头，心情复杂。

这算是地狱的受害者吗？

他能感觉到王五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一种疯狂，一种宁静淳厚，两种都是真实的自我，或许是他还没有到达分辨的境界，但这种能产生两种自我的力量让他感到恐怖。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无论如何要把地狱揪出来，这个东西怎么看都是隐患，而且还是无差别的。

凯因心中想到。

“走吧，你曾在长城经历了那么多战斗，也应该习惯了吧，这没有什么负罪，他是罪有应得。”杨玉环说道。

“当然，只不过是魔种换成了人而已。”凯因说道。

现在想来，我也是一个罪人，在勇士之地杀了那么多人，就算是被迫，不愿，但在寒星家族，在那继承仪式前夜，我是自己的意志将那五个无辜的人杀了，真是可笑，我现在才感觉到我身上所背负的罪吗？还有奇迹长城……地狱……二者有什么关联？这恐怕不再是游戏中单纯的王者世界了吧，还有其他所没有了解的存在，就如这地狱……

凯因脑海中思绪纷飞。

“走吧，与裴擒虎和阿离会合。”说完，杨玉环率先走出了通道，其实她自己的心中也不好受，本以为只是普通的贵族拐卖人口，但却见到这样更残酷的一面，还有那所谓血族，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可憎的非人存在，认为不该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等等我……”凯因跟了上去，一出通道，入口处刺眼的光芒虚晃了他一下，待看清楚后便愣住了。

玉环呢？那么大个玉环呢，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呢？还有这些人是……大理寺的？我本想做无名英雄的美梦泡汤了。

凯因郁闷的想到。

“我接到上报说，这里有拐卖人口的贵族，但情况好像不是这样，而是血族在作乱。”

“没想到那么远的秦国那边，血族还会传到我们这儿，真是可恶，就像瘟疫一样。”

“这位兄弟，是你打败了那两个疑似血族的人吗？真是厉害啊。”入口处一群捕快围住了凯因。

“不……”凯因刚想辨解，便有人打断了他的话。

“别光顾着说话，如果真是血族，要赶快记录并上报给陛下，长安里有可能还藏着血族，看来又要来一次大清查了。”狄仁杰从捕快群中走了出来，四下吩咐道。

“你们几个进入这个通道仔细严查一番，还有这个院子，不，是整个王府先封锁，不允许无关人员进来，快动起来。”

“是！狄大人！”众捕快高声应道，迅速散开。

“我们之前应该见过吧，凯因。”狄仁杰看着凯因说道。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看透。

“没错，不知狄大人只有何请教，没事我就先走了。”说着，凯因抬脚便要走，本来是隐秘进行的组织任务，结果第一次就被曝光了。

“等等，你这次立了大功，竟然发现有血族潜藏，陛下肯定会再次好好奖赏你的。”狄仁杰拦住了凯因，说道。

“不过，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这王府是不对劲的，不知可否请教一下？”

忽然凯因看到围墙上站着裴擒虎，旁边还有杨玉环和公孙离，她们朝凯因挥了挥手，裴擒虎脸上似乎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三个人跳出了围墙，翩翩离去。

啊，你们坑我，竟然丢下我就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