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应寒还是叫住了二人。

“如今墨国都城除了这里，各处都有禁军探子，在查找陆姑娘的下落。我知道天罗宫宫主武艺高强，但你们留在烟雨楼里，目前是最安稳的。”

陆媗转头，面露疑虑，“你，不打算告诉他？”这可是欺君之罪啊，秦应寒为何要这么帮她？

秦应寒苦笑道：“陆姑娘，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更加不希望让他找到你。”他承认自己也有私心，陆媗是他那位表弟的心殇。但神王有梦，襄女无情，也许就这样一直错过吧，也比让他再因爱成魔强得多。

陆媗望着向天昊，眼中犹豫不决，秦应寒确实从未害过她...

“可我不信他，”不容媗儿犹疑，向天昊拉起她的手欲离开。

“若在下有意欺瞒，大可在你们刚入烟雨楼时就向皇上禀告，但我没有。向宫主若还是不肯信我，可以去相府查探一番。那里一干人等均已换成皇上的手下，在等陆姑娘回去自投罗网。”

相府怎会都埋伏皇上的人手，爹爹不会同意的，难道...

思及此处，陆媗心上一凛，“那我爹呢？他，还好吗...”

秦应寒有些歉疚地偏过头，他根本阻止不了已是君王的墨连溪那些疯狂的举动，“攻打天罗宫之后，皇上不顾朝臣反对，一直把陆相囚禁在宫里。希望有朝一日找到你，至少还有一个筹码能让你屈服...”

陆媗脸上霎时失了血色，浑身如坠冰窖一般，喃喃着张嘴，却是没法发出任何声音。

爹爹在朝中和民间的声望一直很好，墨连溪，他竟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到这般...他果然是个疯子！而自己，还是连累了整个相府...爹爹，这些日子一直都因为自己在受苦...

浑身血液似是冰凉，嘴角有隐隐血迹渗出。

“媗儿！”向天昊察觉到她的异样，双手捧起她的下巴，心疼道：“我不许你伤害自己！你答应过我的！”

陆媗的神思一瞬间被向天昊拉了回来，紧咬的牙关渐渐松开，她垂下了眼帘，“对不起...”

突然冰冷的身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向天昊抵着她的额头，“我说过的，我不要听对不起。”

又瞥了一眼秦应寒，向天昊冷声道：“我会去查探清楚，若我发现你在骗我们，定不饶你！”

秦应寒耸了耸肩，面上无所畏惧。

陆媗靠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抓住向天昊胸前衣襟，玉葱指节微微泛白，“我们快点去！”

“好。”一手托起陆媗，向天昊直接从四楼的花窗飞出，朝相府方向而去。

向天昊抱着陆媗在陆府院外一处古树的枝桠上停下。

漆黑的夜，相府里竟无人掌灯，只隐隐瞧着那池中流水，微泛冷光。

“一般这个时候，管家也还没睡，西南的库房也总是灯火通明，不会是这样的...”若是之前还有一丝希望，那么眼见为实，陆媗不得不相信，她曾经的家，真的已回不去了。

“确实诡异，”听着那些似有似无的呜咽声，向天昊眉头一皱，将陆媗扶好在枝桠上坐下，说道：“在这等我，我下去一趟就来。”

陆媗拉住他的袖子，“为何还要下去？府中肯定设有陷阱，你若下去只会中他们的圈套，我们还是走吧。”

“乖，等我确定一事，我就回来。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有些贪恋他大掌的温度，陆媗依依不舍地放开，“那你小心。”

“我会的，”说罢，飞身轻落在屋檐之上，呜咽声在内力作用下听得越发明显，向天昊步履一提，循声源而去。

没错，便是这了。向天昊心想，停在一处屋檐之上，他轻轻搬开一块琉璃瓦，透着月色，隐约见着一团团黑影围成一圈。

随着脚步声靠近，底下的黑影们纷纷躁动起来，呜咽声也此起彼伏。

门突然被推开，几个人跌跌撞撞地进来，点亮了屋内的灯火。向天昊定睛一看，进来的那三人皆是士兵模样，而刚刚那些黑影，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着相府丫鬟的衣饰，此时正抱腿坐在地上，其中有几个他还曾在相府见过。

只听一人醉醺醺说道：“大哥，今儿看上哪个了？你先选，哈哈。”

被叫做大哥的那人，晃了一圈，从中间扯起一个丫头，就动手开始扒她衣服，边含糊着：“老子今天要这个。”

“大哥眼光好，这个，看着就嫩。”另一人掐了一把那小丫头微微耸起的胸脯，猥琐地笑道。

小丫头已被吓坏了，除了呜咽着哭已不会发出其他的声音，其他人也纷纷边哭边朝后退去。

“要玩自己找去，她今天是老子的，”那大哥推开另外一人，拖着小丫头就往一旁去。

小丫头拼命挣扎，力气又怎能敌得过一壮汉，被他禁锢得死死的。几欲咬舌自尽之时，身上的重量却一瞬间消失了。

她弱弱地睁开眼睛，只见一顷长身影背立于她的面前，宛若天神。

再看刚刚对她施暴的那人，正无声无息地躺在天神的脚边。

另外两人见大哥突然死了，酒意瞬时醒了大半，还未来得及惊呼，向天昊掌风已朝他们挥去，不过一刹那，也紧跟那大哥而去。

向天昊捡起衣衫朝后抛给那孩子，她呆呆地接住穿好，原来，真的会有神来救她们。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丫头们见到后也都止住了哭泣。走到之前见过的丫头面前，向天昊蹲下问道：“管家跟其他小厮，你知道在哪里吗？”

那丫头点点头，“他们被关在北边的杂物房里。”

得知其他人下落后，向天昊起身，“你们尽量不要出声，跟在我身后，我带你们离开这。”

小丫头们皆一股脑爬了起来，泪眼依旧婆娑，但眼底已不见了刚才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