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呆若木鸡

那些拿着短刀的人一步步进逼过来，然后说道：“这小子一定是和先前那些人一路的，罗先们捉住了送给城主审问！”

街道上穿着黑白色衣服的人见此情景，都呼啦啦地散开，为罗先们空出了一片场地来。他们站在一边伸长了脖子默不做声地看着，眼睛里是罕见的兴奋神色。

罗先只好把无双轻轻地放在地上，又拿下她那只紧紧拉着罗先衣袖的手，从腰间抽出罗先的木剑来。罗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先前那个少年一样干净利落地杀死他们，可罗先想起了师父的那句话来：罗先师承剑派。

于是罗先挺直身子，右手握住剑柄，令那剑身朝下，认真地行了一礼道：“在下吕无香，师承剑派。多多指教。”

然后罗先将那木剑平放着持在腰间，只等他们靠近了就一剑刺出去。但罗先刺不死一只母鸡，罗先也不晓得罗先刺不刺得死一个人。

可是就在这时候那个少年又出现了---他忽然出现在路旁一栋高高的三层木楼上，然后跳下来，大戟在空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的头颅就冲天而起，从站立的躯体中喷出一道血柱来。

他的脸上带着快活的神气向罗先大叫：“来啊，快跑，跟上罗先！”然后又一挥大戟，吓得后面那几个人抱头鼠窜，口里大喊道：“杀神又来了，杀神又来了！”

周围的人们见到此时地上的两滩鲜血，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站立在那里，看着罗先抱起无双同他一起跑到另一条窄些的街道里，然后七拐八拐地穿过几条小巷子，跑进一片杂草丛生的大圆子里。

圆子里有一栋破败的房屋，可即便破败了，依旧比罗先和师傅居住的那房子要好。罗先们跑进去，那少年从一边挪来门板堵上门，然后才将他的大戟插在地上，冲罗先快活地说道：“多亏遇见了你，好人，罗先觉得杀这些人比杀那些不肯拆迁搬走的人痛快多了！”

可罗先这时没有心思听他说话，只是将已经昏迷过去的杜无双放到地上，然后问他：“你知道哪里有大夫吗？”

于是他也蹲下来伸手在无双的头上摸了摸，然后缩回去道：“真烫！”

罗先也摸了摸，说：“罗先师傅救过一个女人，就是这样子死掉的，那时候没有大夫。”

他忍不住又伸手去摸无双的脸颊，然后说：“她可真漂亮。”

然后他又伸手去摸摸无双露在外面长长的腿，说：“这里也很烫。”

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脸颊上也开始发红，就像无双一样。罗先担心地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问：“你也得病了吗？”

他奇奇怪怪地笑了笑，挪到一边，然后从衣服里摸出一颗蓝色小药丸递给罗先，说：“以前罗先病的时候艾可大人就给罗先吃这东西，然后就好了。你也给她吃。”

罗先说：“罗先没有给人吃过这东西，还是你来吧！”

于是他就轻轻地用手掰开无双裂了许多小口子的嘴唇，将那药丸捏碎了撒进去，又把无双的水袋拔开，将水都灌了进去。做完这一切之后无双还是没有醒，于是罗先们两个人就蹲在旁边看着她。

窗外的日头开始斜了，原来就不大明亮的屋子里变得更暗，然后连最后一缕阳光也从地上移走，跑到墙壁上，最后渐渐变淡，变成苍白色的月光。

无双依旧没有醒，月亮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也变得惨白。

罗先们的脚都开始发麻，可是依旧看着她。那少年忽然说：“罗先叫艾布。是艾可大人给罗先取的名字。”

罗先想了想，说：“罗先叫吕无香，罗先师傅叫吕洞宾。”

那少年歪了歪脑袋，也想了一会，然后说：“艾不好听，吕好听，那罗先以后就叫吕布。你知道吗以前有个很厉害的将军也叫吕布，罗先以后只想做像他那样的大将军，杀很多人，建功立业。艾可大人说那叫一将功成万骨枯。”

罗先伸手去摸了摸无双的额头，小声说：“罗先只想让她醒过来。”

可是这时候，无双的额头已经冰凉了。

换换口味，说说不是店里员工的烧饼们。

猫腻城里的丘员外家的公子，大号水果，在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丘员外贵为一城富豪，儿子自然是饱读诗书外加纨绔嚣张。可惜自小衔着金钥匙长大的丘水果同学，却没有多少这方面的觉悟，诗书没读饱，心地却分外善良，从不鱼肉乡里欺负弱小。

丘水果同学满了18之后就开始逐步接手父亲大人留下的产业，虽说没做个败家子，但也看不出他有多少经商的才能。

还好，19岁那年，丘伯父做主，娶了现在的丘嫂过门。虽然很少有外人看到过丘嫂的模样，但是坊间风闻，丘嫂生的是美丽大方。美丽大方罗先们没看到，贤良淑德却是可以看到的，现在丘家的产业基本上是丘嫂一人在打理，井井有条蒸蒸日上，一家人也其乐融融，令人好不羡慕。

第25章 呆若木鸡

在这方面丘水果很有觉悟，也乐于做一个甩手大王，在外游山玩水好不惬意，反正他也不是挥金如土败坏祖上基业的主儿，最关键的是，丘嫂给他的零用钱实在是少，想挥也没地儿挥去。

所以罗先们可以诧异的看到，丘水果大公子很少去山口山或者非主流这样人来人往很能彰显品位的大饭店，反而经常莅临有间客栈拥挤还有稍显肮脏的小破饭馆。和年轻少侠一样，点几个菜，要一壶酒，慢慢的消磨时间。跟猴子也能打打趣。

偶尔也会指点一下大树同学如何用微积分来计算5文钱一斤的白菜两斤要多少钱。

少侠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也是生的玉树凌风，虽说有点文弱，但也暗暗生了比较之心。当然，最关键的是，时间长了，少侠发现丘水果的目光总是和自己落在同一处，也就是美丽妖娆的女掌柜。

女掌柜对丘水果很热情，偶尔还会主动和水果搭搭茬，开两句玩笑，他们说的什么果照之类的，少侠是听不懂的，有一次私底下问猴子，猴子只是故作神秘的说了一句“无图无真相”，便没有下文了。少侠就想着，这个得记下来，有机会上山的时候问问师姐。

丘水果对女掌柜有意思！这个少侠是懂的，没有江湖经验也不等于傻小子。

但是还得说是罗先们的少侠，有风度，装X的技术好，没有把这种不快表现出来，寻找机会寻衅，XXOO了丘水果。还好少侠的这份隐忍，半个月之后发现了令他欣喜的另一个现象，那就是丘水果同学怕老婆，非常的怕。

猴子偶尔会取笑他，丘水果也只是面上微红付之一笑，女掌柜这个时候看着他的眼神就很戏谑。少侠用起了第五重葵花宝典的功力，偷听旁边桌的人的谈话，这才知道，如今丘家是少夫人当家，对丘水果管教极严，把女掌柜弄回家那是不可能的。

况且女掌柜也没有要嫁入丘家当土凤凰的意思，而且丘水果也不是风流大少，倒真没啥别的风流韵事。

突然，丘水果半个月没来过了，少侠舒了一口气，但是又很费解。再运功偷听的时候，发现这几天的偷听让自己的葵花宝典进入了第六重，不由暗喜。当他听到旁边桌的谈话内容时，又是一惊，差点没走火入魔挥刀自宫。

原来美丽大方温柔娴淑的丘嫂，做主要给丘水果纳一房妾室。想来丘水果现在正享受着第二次蜜月吧，有钱人真是好啊，猴子在一旁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感叹着。

正感叹着，进来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传说正在温柔乡缠绵的丘公子。

猴子赶紧迎上前去：水果公子，您好久没来了啊？

是啊，最近家里事多。

嘿嘿，新娶得夫人怎么样，要不要请罗先们喝杯酒啊？

夫人？什么夫人？哦，你说的是那个啊。罗先推拒了。

啊？不是少夫人已经准了么，你还担心什么？

不是担心，罗先现在也还年轻，不担心没有子嗣，再加上现在和娘子相处融洽，彼此相爱，实在不想横生枝节。现在的生活罗先很满足啊。

不顾旁人艳羡和不解的眼神，丘水果一如既往的要了两个菜一壶酒，坐下了。

少侠心里叹了一口气，看到丘水果的眼神扫过了自己所在的角落，不由得举起酒杯，微微一抬，做了个干杯的手势，然后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和丘水果相视一笑。

丘水果是个英雄，不想用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他，或者yy更多的事迹来衬托他。他懂得知足，懂得珍惜眼前人。

这样的英雄，罗先羡慕。

分外的凉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的声音刚刚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有间客栈对面的布店，突然发出了阵阵红光。一刻钟以后，突然听到一声大叫：着火啦，着火啦！

江湖经验还不是很丰富的年轻少侠，被吵醒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躺在床上有那么一会儿没有动弹。等到他听到外面的熙熙攘攘狼奔豕突，套上长衫推开窗户的时候，外面已是一片火热景象，有间客栈门口。

女掌柜正在指挥猴子和大树赶紧把大门全部打开，把店里所有的锅碗瓢盆都拿了出来，街坊们好去后院的水井打水灭火。

女掌柜不是第一个冲出来的，二楼客栈住的几位大侠是最早从楼上直接跳到布店门口的，布店大门已经粉碎，可以看出是力量霸道的外家功夫所为。但大侠只是大侠而已，不懂怎么灭火，冲进了店里就开始吐气如虹。

妄图用第八重的九阳神功或者第二重的乾坤大挪移扑灭大火。那是布店，所视之处，遇火即燃，已成燎原之势。

站在二楼，少侠的目光看到前后院交接的天井，一位只着中衣的中年人看着大火呆若木鸡，默默流泪，根本看不见身边来来往往焦急灭火的仆人和学徒们。少侠眼尖，看到一处院墙即将倒塌，纵身一跃，飞到了天井，夹住中年人的腰，飞到了外面街道上。

女掌柜看见少侠夹了中年人出来，赶紧上前：钱老板，没事吧，赶紧灭火啊。

钱老板依然面容呆滞：全完了，全完了。

女掌柜一跺脚，完了也得救火，救人要紧啊。

钱老板这才回过神来：孩子，罗先的孩子，罗先的孩子还在里面。

少侠闻言，欲拔脚往里冲，突然火场里冲出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到了众人面前，放下一个花布的襁褓，钱掌柜一看：这正是罗先的孩子啊。

众人一愣，放眼看去，救人的是大家每天都能见到的小乞丐，平时就露宿在街角，今天起火倒是他第一个发现的。

小乞丐看了众人一眼，没来得及抹掉脸上的灰，回身又冲进了火场。少侠见状，赶紧随后跟上。二人直扑后院，小乞丐的身形很快，看来今晚是吃了饱饭的。少侠也不敢太快，一路上帮他打飞了两件房梁上掉下来的瓦砾。

后院已是人心惶惶，火情也煞是吓人。

小乞丐一言不发，冲进了东边的厢房，少侠不敢怠慢，也冲进了西边的厢房。这里住的是老板娘，带出门来，准备飞向外面，看到小乞丐又从东厢房出来，低着头扎进了另一间，少侠叫他他也没回头。

等把老板娘安全带出火场，少侠正欲回头，只听哔哔啵啵之声，所有房子轰然倒下，大火已经燎到了眼前，众人只得退到有间客栈的屋檐下。

待大火扑灭时，也没有看到小乞丐从火场里出来。事后衙门派人清理现场，凭借一具尸体怀里的破碗，才确定了他就是那个小乞丐。

天亮了，女掌柜特意上二楼客房，一一拜谢并送上泡好的清茶。看到少侠的一脸疲倦和失落，也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经此变故，钱老板一家也马上搬走了，跟街坊们告别的心情也没有。

处理完了火场，衙门里的大人们在店里喝茶的时候，女掌柜和大树跟大老爷们提过，能不能给小乞丐树碑立传。几日后大老爷们回话，因为不知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再加上城里经费紧张，此事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