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数的，五妹妹。”

齐云澈铿锵有力的话语里，藏着积蓄已久的爱念。“我说喜欢你，说相信你的话，全都算数的。一辈子，都算。”

瞬间湿润的眼眶，让纪言蹊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对齐云澈的依赖和爱，那是她的保护伞，却也是她的软肋所在。

若是有一天齐云澈决意伤她，他甚至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只一句话，便足以叫她生来死去。

“我没有怀疑过你和许惊庭，我说的那个隐瞒之事，是乔家来府上提亲的事儿。我听闻，乔家意属的是你，这事儿我谁也没说，所以澄明自然是猜不到的。我……”

齐云澈停顿了片刻，压下心头的万千波澜。

“我一直在等，等你告诉我真相，哪怕只是你一句‘无能为力’，我也会拼了命的去帮你解决。可你半句话都不曾透露于我……

一直以来，好像都是我锲而不舍地追逐于你，我的心意向来都是明明白白摆在那里的。可你的心思，却从来不曾言说过……”

若不是听见齐云澈这般直白的话语，纪言蹊还未发现过，原来自己从未对齐云澈说过半句“喜欢”。

所以这才叫那个骄傲的少年，在若即若离的距离之中失了信心。

原来啊，害怕才是爱情最普遍的模样，再优秀的人，也会担心害怕。

因为爱情这场赌心之战，我们谁也输不起。

“傻子！”

齐云澈还沉浸于自己的悲伤之中，便听见房门被一把推开，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一头扎进了他怀里。“云澈哥哥大傻子！”

齐云澈后知后觉地揽住了纪言蹊的腰肢，“对不起，五妹妹。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冲你发脾气的。”

纪言蹊刚想开口，就又听见齐云澈说：

“郁大小姐也好、许惊庭也好，他们都是外人啊，我怎么能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让我的五妹妹受这样的委屈。”

是了，纪言蹊越发觉得齐云澈是个大笨蛋，明明她也有错误，可他却将责任全数揽在了自己身上。

可他越是这样，纪言蹊心里也越不好受，她略微紧了紧环于他腰间的手。

“不是的，我也有错，可我不是刻意想瞒着你的。

乔家的确向我父亲表达了联姻的意愿，可并未指明是谁，更何况我听闻乔家来求娶的乃是嫡子，又哪轮得到我一个庶出的姑娘？

这事儿定是扯不到我身上的，所以我这才没告诉你。

再说了，云澈哥哥是胸有丘壑之人，又岂可被这后宅之事绊住了脚步。

我若能解决的事儿，又何苦劳累云澈哥哥。”

“五妹妹的事儿，便是我的事儿。”

“我知道，我知道云澈哥哥待我好，可是……”

齐云澈信誓旦旦的声音还回响在纪言蹊的头顶，她低头抵着他的胸腔，耳际全是齐云澈雷动的心跳声。

“我不想一直站在你的身后，我想，和你肩并肩的站在一起啊。”

“五妹妹……”

“云澈哥哥，我收了你的簪子，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纪言蹊忽而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齐云澈，“你低头，我告诉你。”

她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齐云澈怎能还不知晓她话中的意思呢？

可当她如是说着的时候，齐云澈还是鬼使神差地低下了头，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啊，意会永远没有言传来得让人心动。

纪言蹊淡淡一笑，迅速抱住了齐云澈的脖子，齐云澈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到唇上一热。

然后女孩儿又笑意盈盈地拉开距离，红着脸说到：“这……就是我的答案。我喜欢你，齐云澈。”

“五妹妹。”巨大的喜悦让齐云澈失了方寸，他并不满足于纪言蹊的浅尝辄止，轻轻地唤了声后低下头去想要加深方才那个吻。

可纪言蹊打定了主意不要他如愿，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笑得像个狡猾的小狐狸，“云澈哥哥，你方才这般大的动作，也不怕被人瞧见了。”

“不会的，她们瞧不见的。”

“她们怎么了？”

齐云澈第一次觉得，女子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不，纪言蹊灵巧地从齐云澈怀里钻出来，往旁侧一看，便瞧见了被齐云澈放倒了在走廊里那整整齐齐的一排。

纪言蹊简直哭笑不得，“你打晕的？”

“没有没有！”

齐云澈连忙摆手否认，随之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到：“她们只是中了迷药，明日早上便会醒的。”

“这么冷的天气，在这里睡一夜明儿个还不着凉啊？”

“待会儿待我出府，墨英就会将她们送回房去。”

“墨英？”纪言蹊倒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少不得有些好奇。

“墨英是澄明的妹妹，武艺也是极好的。”

“和郁大小姐的学问一样好？”

齐云澈又开始头疼了，半哄半劝到：“五妹妹怎的还生郁大小姐的气呢？你若真是介意，我日后少与她来往就是了。”

“好啦！我开个玩笑而已，云澈哥哥倒是认真了。”

纪言蹊笑着，伸手挽住了齐云澈的胳膊与他一同坐下，“郁姑娘的名声我也是早有耳闻，也打心眼儿里敬佩这样博学多才的姑娘。不过啊，日后怕是轮到她羡慕我了。”

齐云澈听得有些懵懂，“啊？羡慕你什么？”

却见纪言蹊狡黠一笑，“羡慕我有云澈哥哥啊~”

齐云澈闻言噗呲笑开，许久才颇为无奈地点了点纪言蹊的鼻尖，宠溺到：“你啊……”

月光里，树梢下，两人倾心，笑语晏晏。

次日——

相比于纪言蹊灵蹊院的和风细雨，齐云澈的正殿就显得有些戚风惨雨了。

派去调查的康凯因为消息偏差过大，被齐云澈罚站，昨夜已经在院子里淋了一夜的雨了，这么冷的天气，着实有些惨。

于是澄明被大家伙儿撺掇着端了茶水进屋，轻声提醒道：

“殿下，康凯已经站了一天一夜了，您看……”

“继续站着，谁也不许求情。”

齐云澈低头写着自己的字，连眼皮儿都没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