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佩服上衫秋月的眼力，在这么暗淡的环境下居然能找到白发，苏泽并没有在意，他以为只有一根，直到上衫秋月摸着他的脑袋说，“好多。”

“好多？”苏泽愣了一下，赶忙跑去卫生间，看着镜子中不知何时多出的一大把白发阵阵愕然。

“法则！是我强行催动法则的后果！”

苏泽想明白了，有些崩溃的将手指插入头发中。

没将法则变为自己力量之前，强行催动是要经受极大代价的。

而他催动的法则，便是他对战狡猾鬼时所用的油灯，并且将拥有油灯里的法则火焰附着在身上和长刀上。

白发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黑发侵染成白色，明天一早他就能拥有一头白发了。

如果只是头发变白还没有什么，就怕不仅于此！

苏泽冲出浴室，想了想还是带上上衫秋月，都准备出门了，他又折返回来把电脑桌上的烟拿上。

上衫秋月不明所以都被苏泽抱着下楼，然后被塞进跑车的副驾驶里，苏泽开着跑车极速飞驰在正在重建的第七区中。

看着外景走马灯一样轮转，上衫秋月起初有些害怕，但很快她就趴在车窗上，眸子闪烁沉沦之光。

她不知道要去哪，但她永远相信苏泽。

苏泽打通了上司的电话。

“大晚上的你最好有重要的事。”上司阴沉着声音，明显被吵醒了不舒坦。

“我强行催动容器里的法则，现在副作用出来了。”苏泽一五一十的跟上司解释着，对方神色瞬间凝重。

“现在你去第五区医院，国内有法则的人不多，我联系一下上面，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来帮你看看。”

挂了电话后，苏泽极速前往第五区医院。

法则是超乎人类理解的东西，上司知道，医院也一定束手无策，但那至少是医院，可以杜绝一些其它意外。

上司打着电话，胸口憋着气，摘掉睡帽甩在床上，“她妈的，一个血月居然毁了我们前行者最有潜力的苗子之一。”

“总有一天，踏马的带兵把你们屠到灭种！”

电话那头接通，“怎么了？”

“司令，是这样的……”

……

医生看着检查结果皱了皱眉，他转头看向苏泽，“有些奇怪，你的身体好像正在被某种力量侵蚀，但这种力量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我们不知道最终结果会是什么。”

法则的腐蚀。

苏泽明白了这一点，来到被安排好的病床躺下，期间上司打来电话，说一个使用法则的华夏鬼差正在前来。

苏泽坐起身，莫名的觉得有些烦躁。

似乎是面对死亡无能为力改变事实的不甘。

不甘心就那么死去，发出的烦躁情绪。

他起初参加前行者，就是为了灭掉那威胁华夏的天灾人祸。

而现在，自己作为新时代最有潜力的苗子之一，居然就要这么窝囊的死在病房里？

不甘心！天灾都没灭掉，他根本不甘心！

苏泽尽量的冷静，摸了摸口袋掏出烟想抽一根，转头就见上衫秋月蹲在床边露出脑袋，双手搭在床沿边，安静的望着他。

上衫秋月看出了苏泽的烦躁，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得安静的等待，见到苏泽紧绷的神色缓了下来，她伸手握住苏泽拿着打火机的手，尽量轻声的说：

“不委屈，不生气，乖，不生气。”

笨拙的安慰方式伴随着甜美轻柔的声音，让苏泽情绪有所缓解。

苏泽指着一旁空荡荡的病床，尽量温和的说，“你去那里睡觉吧。”

上衫秋月很听话的去那边病床躺下，但她的眼睛没有闭眼，一直看着一旁愁眉不展的苏泽。

小憨憨也是满脸的担心和害怕，她不知道苏泽到地怎么了，所以莫名的害怕和担心。

苏泽本想去抽烟的，想了想还是躺了下来，深吸口气努力平缓呼吸，然后缓缓的睡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上衫秋月坐起身，呆呆的看着苏泽，夜晚到早上，她目睹了苏泽漆黑帅气的碎发，变成了满头的银发。

早上苏泽醒来，看向窗外刺眼的朝阳，朝阳之下，一个酒红色长发，身穿巫女服的女孩坐在床上背对着朝阳，影子长长的投在地面。

不知持续了多久，她的脸颊泪痕遍布，苏泽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哭的，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一直注视着自己，征征发呆，眼眶边有着红色的线条。

她静静的看着苏泽的变化，发现他脸上本已经愈合的裂缝又再次出现，而这次遍布皮肤，像是干裂的瓷器。

她很多次的想要叫醒苏泽，但苏泽遍布裂纹的状态，她害怕苏泽醒来一动身体就破碎掉了，她不敢打扰，尽量的不发出声音，不让苏泽察觉到，然后醒来。

小巫女见他醒来，身体并没有破碎，立即起身想要牵住他的手，但手指在即将碰触之时停了下来，苏泽的模样就像是遍布裂纹的瓷器，似乎一碰就碎，她根本不敢触碰。

“呵……呵呵……”

苏泽看着龟裂的皮肤，自嘲的干笑，那一夜的睡眠是有作用的，他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

心态古井无波，坦然的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即使是死亡，他也会当做另一场新生看待。

突然，一个人出现，蝙蝠一样倒挂在窗外，乱糟糟的头发垂下，病态的脸上笑容邪魅，向着苏泽无声的招了招手。

上杉秋月背对着他，所以没有看到，苏泽将上杉秋月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前，以防女孩回头被突然出现的倒挂人吓到。

苏泽认出了这个人，是血月第三日，帮他镇守第七区，在大厦上跳舞，以法则之力将出现的鬼怪一举屠灭的青年，名叫墨子昂。

两人似乎是同龄，因为看着年纪相仿。

病态青年想要推开窗进来，可手还没触碰到玻璃，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空气墙阻挡，他费力的扒拉空气墙，敲了敲，又用耳朵靠近去倾听。

不得不说他的表演很精彩，如果他现在站在舞台上，一定能收获海潮一样的掌声。

可苏泽没空观看，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胸口温热，女孩的眼泪仿佛烫进了他的心脏。

“窗外有个人来了，转身的时候别被吓到。”

上杉秋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头，有了苏泽的提醒她果然没被吓到，甚至悲伤的心情被墨子昂栩栩如生的表演震撼到，发愣的看着正在演独角戏的墨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