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娆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动，她往后退了两步，像个长者一样地教导他。

“你以为我想管你？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你若闹出来，牵扯的不仅是皇子之间的争斗，还有你我，反正你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我怕，我只是……”

萧祈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看到她桃花般的小嘴张张合合，他突然轻轻唤了她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阿娆……”

司娆一愣：“嗯？”

“我……我想……”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颤抖，“我想……亲亲你。”

司娆一惊，脸上腾起一阵红云，她又羞又恼地盯着他，还没等她骂一声孟浪，萧祈突然抬起手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他娘的！禽兽啊！

阿娆才多大。

他很是懊恼道：“我真是疯了，对不起啊，阿娆，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

看着他满脸歉意，司娆心软了，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只是下次不可如此了。”

“下次不会了，可能我今天真喝多了酒。”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屋里的丫头早已息下，你赶紧回去吧。”

“好。”

说完，他忽然伸手摸到胸前，从怀里摸出一个白兰花手串，笑嘻嘻地递到司娆面前：“送你的。”

司娆猛地一怔，仿佛看到前世那个一身红衣的少年坐在白兰树下，一朵一朵认真串着手里的白兰花。

他的发上，身上，落了点点花瓣，他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只专注着手里的白兰花手串。

到底是男人，他的手法有些笨拙，连接串了几串都不满意。

直到她走过来，他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阿娆，你喜欢吗？”

“真好看，我很喜欢。”

一切都仿佛就在昨天，她莫名的一阵心痛，突然想哭。

“阿娆，你怎么了，好好的眼睛怎么红了？”

“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白兰花手串太好看了。”

“傻丫头，这有什么的，你若喜欢，我天天给你做手串。”

说完，他便帮她系在了纤细的手腕上，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曾经这样做过，所以今日会做得如此自然。

她神思恍惚地望着他：“萧祈，你我认识不久，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想对你好便对你好，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我贪恋上这种好，便无法回头。”

萧祈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愣住了，心跟着欢喜雀跃起来：“阿娆，你这么说，是不是说明你心悦我？”

司娆突然回过神来：“去你的！你想的挺美。”

萧祈撇撇嘴，有些失落道：“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没有良心。”

虽然，他很贪恋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光，但他清楚地知道夜闯深闺已是孟浪之举，不宜再久留。

他扬扬手道：“告辞了！”

说完，他便翻窗离开。

司娆立于窗前望了好半晌，寂寂深夜，只有无边的黑暗。

忽然一阵馨香袭来，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原来是腕上的白兰花。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天气渐热，司家几位姑娘还有谢蓉蓉都是清一色的打扮，跟着司玉一起在家墪读书，日子过得平静而又刻板。

唯有司念芙因为不能见风无法来，她本就不喜读书，若在平常求之不得，现在却陷入了痛苦绝望之中。

她不能接受自己异于常人，更不能接受两眼一抹黑，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的日子。

老太太请医问药，不知花了多少银子都不见效。

王婉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急得她去找卖药之人，卖药之人推脱说，个人体质不同，中毒反应自然不尽相同便将她打发了。

她哪里知道，她所中之毒是司娆下的，唯有司娆能解。

这天下学，周慕雪命望春将司娆叫到正院，她有事情要叮嘱。

到了正院，她看见司念柔也在，正乖巧地站在周慕雪旁边，给周慕雪捏肩，母女两个有说有笑的，甚是亲昵。

司娆一进去，两个人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周慕雪咳了一声，正襟危坐，眼神复杂地看向司娆：“娆丫头，叫你来也不为别的，就是明儿一早清燕要过来，准备和府里姊妹们一起读书，母亲知道你之前和她闹得有些不愉快，所以特别叮嘱你，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太过放在心上，和清燕好好相处。”

司娆淡声道：“女儿知道了。”

“还有，清辉已经回来了，以后他照旧会来我们府上，毕竟他医术不错，府里谁都有头疼脑热的时候，母亲希望你不要再旧事重提。”

“是。”

周慕雪没想到这回司娆如此乖顺，她满意地点点头：“娆丫头，你终于长大了，懂事了。”

司娆冷冷道：“母亲若没什么事，女儿告退了。”

周慕雪眉心一皱：“怎么才来就要走。”

她回头看了一眼司念柔，眼神立刻变得温柔，再看司娆一张冷漠的脸，心里的满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叹了一口气道，“咱们母女两个好好说说话都不行吗？”

司娆语气更冷：“难道女儿还没有好好说话吗，那敢问母亲，什么叫好好说话？”

“你——”周雪慕被噎得胸口疼，摆摆手，“罢了罢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先退下吧。”

司娆转身就走，掀开帘子时忽然一阵冷风灌入，扑到周慕雪身上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司念柔关切问道：“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刚刚被风吹了一下。”周慕雪握住司念柔的手，叹道，“若娆丫头有柔儿你一半好，娘也不至于生气，娘真是不敢想，若没有柔儿你，今后日子该怎么过。”

司娆虽是她亲生的，但到底不是打小养在身边，怎么都亲近不起来。

司念柔亲昵地依偎到她身上：“那柔儿就一辈子陪在娘身边。”

周慕雪温柔地摸摸她柔软的头发：“这怎么能呢，你总是要嫁人的。”

“不。”司念柔摇摇头，“柔儿不嫁人了，柔儿就陪着娘。”

周慕雪宠溺地戳了一下她的小脸，打趣道：“那你舍得你的长陵哥哥？”

刷的一下，司念柔的脸红了。

母女俩又腻歪了一会儿，望春来报，说温府五夫人到了，周慕雪连忙拉着司念柔的手迎到厅外。

好姐妹见面一番亲热寒暄，姚氏上下将司念柔一打量，笑道：“一些日子未见，念柔益发标致了。”

司念柔含羞带笑：“承蒙夫人抬爱，柔儿瞧夫人好像清减不少。”

“谁说不是呢，家里的臭小子闹得我头疼，哪像念柔你乖巧懂事。”

说话间，便和周慕雪携手进了屋，姐妹二人有体己话要说，周慕雪便让司念柔回听雪阁了。

姚氏坐定喝了一口茶之后笑道：“妹妹这趟来，也是受人之托，有件事想麻烦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