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柔也不知哪来这么大力气，狠狠将周清燕一推。

周清燕一个趄趔往后栽倒，坐在旁边的司念珠想伸手扶她，手伸到半空又缩了回来，眼睁睁看着周清燕撞到凳子，狼狈摔倒在地。

棋盘是大姐姐和周清燕一起去买的，两个人故意落下她，周清燕一定知道大姐姐送什么，却不肯告诉她，拿她当傻子玩。

很快，就有丫头跑过来扶起了周清燕。

柳嘉韵惊愕得瞪大双眼：“这……这怎么回事？”

“柔儿，柔儿，你怎么了？”

周慕雪从惊怔中回过神来，连忙跑过来拉住司念柔，司念柔发了狂一般，猛地一挣：“娘，你放开我，今日我非要当众拆穿这贱人的真面目！”

“哦？”司娆擦去脸上茶渍，缓缓站了起来，冷冷看着她，“我倒要看看今日大姐姐要如何拆穿我？”

司念柔脸色涨红，额头上虚汗直滚，两眼恶狠狠地盯着她，嘴里发出阴森恐怖的呵呵冷笑：“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以为你送了九州图就能抢过我的风头？告诉你，做梦，你就是送十个九州图也改变不了你下贱的出身！”

“我呸！”她忽然重重啐了一口，“戏子，你就是个下贱的戏子，娼妇！怎配与我相提并论？”

“柔柔……”周慕雪急得哭了出来，拼命去拉她。

“啪——”

司念柔猛地抽回手，不小心一巴掌扇到周慕雪的脸上。

周慕雪被扇得一愣，松开了手，捂住手不敢相信地盯着司念柔：“柔柔，你——”

所有人再度咂舌，贵妇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姚氏，颤颤嗓子道：“这……这就是……温良贤……德的司家大姑娘？”

姚氏被打了脸，又羞又窘，恨不能当场挖个坑将自己埋了，她想去拉住司念柔，又觉得丢脸。

白氏惊愕不已：“她……她竟然掌掴自己的母亲，啧……亏周妹妹逢人就夸她孝顺呢，还真是太‘孝顺’了。”

虽然没提姚氏，姚氏却觉得自己又被打了脸，更是羞愤得无处藏身。

司念柔在药物的作用下已完全丧失了理智，她看也未看周慕雪，双目赤红，神情疯狂：“贱人，娼妇！”

周清燕急哭了：“柔表妹……呜呜……”她求助地看向司念珠，“珠表妹，快，快拉住柔表妹！”

司念珠这才不得不跑上前拉住了司念柔：“大姐姐，你……”

“贱人！”司念柔忽然转头看向她，眼睛迸射出狠厉的光，“你也是个贱人，我送棋盘，你就送棋子，你不过就是个低贱的庶女，我司念柔跟前的一条巴儿狗！”

此话一出，在场者有几位庶女出身的妇人，姑娘全都变了脸色。

司念柔毫无知觉，继续辱骂，“你以为你送的棋子能配得上我棋盘？做梦！”

“大姐姐，你？”

司念珠惊怔在那里，委屈地咬住唇，眼泪滚了下来。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只要你死了，所有东西全都是我的，哈哈……”

她疯狂大笑，伸手掐向司娆的脖子。

司娆眉稍轻挑，身体往旁一侧躲了过去，司念柔脚下不稳，往前一栽，狼狈摔倒在地。

只瞬间，她就爬了起来，疯狂地冲向司娆：“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娼妇！”

“柔柔……”周慕雪大哭，“拉住她，快拉住她！”

冯氏和秦氏听到喧闹之声急步赶了过来，二人见司念柔疯狂之状都吓得变了脸色，冯氏沉声一喝：“来人啦！快将大姑娘带下去！”

很快，就跑过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强行按住了司念柔，周慕雪急得大呼：“轻点，不要伤了我的柔柔！”

众人皆惊。

被养女当众扇脸，还不忘担心养女，这份母爱还真是“伟大”！

司念柔一个劲地拼命挣扎，这一次却挣脱不掉，嘴里不停叫嚷：“司娆，你个贱人，你个下流娼妇，你一定不得好死……”

她满嘴的粗鄙之语，恶毒咒骂，让人无法想象是从一个娇弱柔美的小姑娘嘴里说出来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

这司念柔的心该有多恶毒。

看着司念柔几乎是被人拖走的，周清燕吓得三魂七魄没了一半，嘴里嘀咕着：“完了完了，这下害死柔表妹了！”

是司娆！

她愤怒地盯向司娆：“是你！”

司娆冷冷地注视着她，嘴角挑起一抹轻笑：“你的手段可真够拙劣的。”

周清燕勃然变色，惊恐至极，想说什么，却发觉自己全身颤抖得厉害，就连牙齿也在疯狂打战，她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很快，司念柔被带到周慕雪出嫁前所住的闺房，周伯伦得知消息赶过来，她还在污言秽语大声辱骂，言辞刻毒，气得周伯伦狠狠瞪了周慕雪一眼：“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刚说完，他自己忽然愣住了。

他怪慕雪有什么用，自己不也没教好女儿。

他没有再说什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转身离去。

司念柔终于骂累了，倒在床上睡着了，睡梦中还不甘的骂了几句，待她醒来时，看见周慕雪正坐在旁边拭泪，她茫然地看向她：“娘，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周慕雪仿佛一下老了十岁，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抹去泪水，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她：“柔柔，哪怕你再恨娆丫头，你也不该……”

声音梗在喉间，她说不出来，只觉得一颗心被刀绞得七零八碎。

她清楚的知道，这一闹，柔柔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很快，京都的流言蜚语纷至沓来，光是唾沫星子就能将人淹死。

“我……我怎么了？”

司念柔按了按酸涨的太阳穴，脑海有什么东西不停闪过，一个片段接着一个片段，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忽然痛苦地捧住脑袋，凄厉的大叫一声：“不——”

“柔柔，你怎么了？”

“不，不是我，是二妹妹，二妹妹她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