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柔愣了一下：“试探？”

“嗯，依奴婢之见，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亦或是宋公子一时说得气话，亦或宋公子也想要试探姑娘的真心。”

司念柔摇摇头：“不会，长陵哥哥怎会试探我？”

“不管宋公子有没有试探之心，依奴婢之见，侯爷不可能与宋公子断绝关系，所以，姑娘你千万莫要太过忧心。”

司念柔这才收了眼泪，低下头再度陷入沉思。

凡事就怕万一，万一宋长陵真成了庶民，难道她也要跟着去？

正想着，宋长陵已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走了进来，迎夏赶紧退出屋子，一时间，屋内又剩下二人。

司念柔起身迎过来，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宋长陵一把将她抱入怀中：“柔妹妹，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带你走。”

司念柔倒在他怀里，只觉得浑身无力，身如浮萍，她忍不住再度落泪，伸手推开了他：“长陵哥哥，你可知道聘为妻，奔为妾？”

“我知道，你放心，此生我只娶你一人，你永远都是我宋长陵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司念柔泪如雨下：“可是，我不能让你因为我闹得众叛亲离，父母在，不远游，我怎么能让长陵哥哥背上不孝的罪名。”

他伸手温柔地拂去她脸上的泪水：“为了你，我宁可负尽天下人，柔妹妹，我明天一早就带你走。”

司念柔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沉默地点点头。

“我就知道，你永远都不会背弃我。”

宋长陵再也控制不住满腔情丝，满心感动，长臂一展，再度将她抱在怀里，吻住了她的檀口。

“长陵哥哥，唔……”

她的声音淹没在他疯狂的吻里。

她们两个虽早已定过亲，但从来没有这样亲密接触过，司念柔羞臊不已，急得想要推开他，无奈他臂力很强，她根本撼动不了半分，她急得哭了出来。

听到她的哭声，宋长陵才清醒过来，赶紧放开了她，红着脸道：“对不起，柔妹妹，我不该……”

他伸手正要打自己一个耳光，司念柔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眼里含泪带羞：“别，长陵哥哥，不要伤害自己。”

她眼中泪光闪烁，“长陵哥哥，你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吗？我娘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我不能明天就跟你走，我必须跟我娘交代清楚，不然她会急疯的。”

“好，多久我都等你。”

下了一夜瓢泼大雨，宋长陵只得留下来，一夜辗转反侧难眠，第二天醒来时鼻息沉重，嗓子发疼。

……

今日是颜初堂开张之日。

司娆担心雨不能停，没想到早起竟然放晴了，晨风袭裹着雨后湿气吹在人身上，带来一阵阵凉意。

一大早，司娆就到了店里，刚坐下喝了一口茶，就看见吉祥领着一老一小两个人进来，正是那日在街上救下的婆孙，婆婆自称姓莫。

莫婆婆虽然头发灰白，形容苍老，经过一番收拾，司娆却发现她举手投足之间大方谦谨，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孩子换了一身水绿色襦裙，外面罩着一件鹅黄短袖褙子，衣领处绣着几朵小花，雪白的头发用鹅黄丝带绾成两个小揪揪，垂在两侧，弯弯的白眉下一对圆圆的眼睛，很是灵动可爱。

她手里还端着一个白瓷盘，里面摆放着几只水晶蒸饺。

司娆瞧她如此软糯可爱，不由多了几分欢喜，冲着她招招手。

她立刻乖乖跑过来，将盘子放到桌上，给司娆行了一个礼：“心儿见过姐姐。”说完，她高兴的端起盘子送到司娆面前，“这是心儿做的水晶蒸饺，请姐姐尝尝。”

司娆惊讶道：“这是你做的呀？”

“是。”心儿小脸蛋微微一红，“我只会做些简单的吃食，姐姐莫要嫌弃。”

司娆夹起蒸饺尝了一口，赞道：“皮薄馅大，鲜香爽口，心儿，你好了不起。”

心儿更加高兴，小脸蛋更加红扑扑：“姐姐若喜欢，心儿天天给姐姐做，对了！厨房还蒸着小兔子馒头呢，心儿去看看。”

说完，她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莫婆婆望着她欢快的模样，不由眼眶一热，感激涕零的对着司娆说道：“老身从未见过心儿笑得如此开心，幸亏遇见恩公和姑娘。”

“婆婆不必客气，对了，婆婆是哪里人？”

“老身原籍海城。”

“嗯，那心儿全名叫什么，是婆婆你的外孙女吗？”

莫婆婆摇摇头，眼里露出黯然之色：“不瞒姑娘，心儿是我家小小姐，姓慕容，名字是老身取的，心儿出生时白首白眉，全身肌肤雪白异常，被老夫人视为不祥妖物……”

她声音哽咽了一下，“老夫人下令将小小姐溺毙，对外宣称少夫人生下的是一个死胎，老身实在不忍，偷偷带着小小姐逃了出来。”

司娆蹙眉道：“那你家少爷呢，难道他就不管？”

“唉——”莫婆婆长叹一口气，“少爷哪拗得过老夫人，而且少爷或许也认为小小姐是妖物吧！所以孩子一出生，他就告诉少夫人生了一个死胎。”

司娆唏嘘一叹：“这些年辛苦婆婆和心儿了，你们的日子一定过得很艰难吧？”

“是啊！这些年为了给心儿医病，老身带着她东奔西走，四处求医，没想到病情却毫无起色，几乎所有郎中都和姑娘说的一样，此病无解。”

说到这里，她看了司娆一眼，似有犹豫。

司娆见她欲言又止，微微笑道：“婆婆有话尽管说。”

莫婆婆很不好意思道：“老身听闻鬼市神医能生死人，肉白骨，不是老身不信任姑娘，实在是老身年纪越来越大，怕万一有一天留下心儿一个人孤孤单单岂不可怜，老身一心想着能医好心儿，好将她带回去认祖归宗。”

司娆默默叹息，明知道是无望之事，她也不好出言阻止，点头道：“婆婆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凡有一线希望，谁都不能放弃，婆婆若有难处尽管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帮。”

“姑娘的大恩大德，老身无以为报，来世愿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姑娘的恩情。”

说完，屈膝就要跪下。

司娆赶紧起身扶住了她，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司娆走出来一看，就看到门口围着一群人。

“这人不会死了吧，怎好好的突然从马上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