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早已忘记昨晚做了什么梦，一脸茫然。

卫秋瓷更气：“你口口声声叫着蓉妹妹，难道你还没有忘记她？”

司玉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难不成你吃醋了？”

卫秋瓷雪白的脸蛋开始发烫，恼羞成怒道：“你放屁！我怎么可能吃你的醋。”

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气愤，她脚一跺拂袖离开。

打发了丫头，她独自来到鲤鱼池，却看到司娆和萧知意两个坐在凉亭内，两个人有说有笑。

一见萧知意，她习惯性变成斗鸡，战斗力暴涨，脚步生风冲到凉亭，斜眼看向萧知意，揶揄她道：“也没见哪个姑娘家整天和男子在一起读书的。”

萧知意来司府读书已经有一段日子，起先司娆还担心她会和独孤玥闹起来，亦或谢忱为了萧知意和独孤玥打架，谁知大家都很老实。

谢忱不仅不再瞌睡，反而异常用功，如今他的文章很得严先生喜爱，成为继徐令文和司景之后，严先生在司府的第三得意门生。

独孤玥照旧，每天过来就是打发时间，文章做不了，字也写得如狗爬。

他根本不在意会不会被严先生批评，实在无聊时就睡觉。

司玉也照旧，他不爱仕途经济，只爱看些风花雪月的文章，虽然做的文章不合科考，但也有些歪才。

萧知意过来读书只是一时兴起，见司娆久久不回家墪一起读书，她开始觉得无聊，每每后悔想不读，又被萧祈讥讽她做事没长性，再加上下学后，她可以找司娆说话，学琴，练箭，日子倒也可以打发。

听卫秋瓷这般嘲讽她，她顿时来气，早已忘记当初因为自己一句话，害得卫秋瓷挨了一记棒槌，差点哭死之事。

“你如今已是嫁为人妇，怎么还是这般嘴里不饶人，那司玉真是倒霉透顶，竟娶了一位母老虎。”

“你说谁是母老虎？”

“当然是你，母老虎中的母老虎！”

“你——”

司娆连忙从中调停：“好了，知知，郡主，你们有话好好说嘛。”

“哼！”

卫秋瓷和萧知意互瞪一眼，别过头，谁也不理谁。

司娆无奈，替二人各倒一杯茶，卫秋瓷不想输了气势，走过来一屁股落坐，端起茶喝了一口道：“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才不与某些可恶小人计较。”

萧知意撇嘴：“也不知谁是小人，那心眼小的……”她拇指掐到小指，比出一段极小的距离，“跟针尖似的，听风就是雨，蓉蓉姐那么正派的人，你竟然还好意思怀疑她，针对她。”

卫秋瓷立刻看向司娆：“司娆，你的嘴也忒快了吧？”

司娆无奈摊手，她什么都没说。

萧知意道：“你不要胡乱怪人，我师父什么都没说，是那个司念柔和司念珠说话时，我不小心听见的。”

卫秋瓷气得咬牙，那两个贱人果然讨厌。

又听萧知意说，“怎么，就许你有过去，不许别人有过去？你自己爱慕我哥哥，做出多少没脸没皮的事，还好意思说别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才没脸没皮，你和那个燕九章……”

“放屁！”萧知意拍案而起，“你还敢提这件事，那一回我只是偶然在街上遇见燕大哥，和她喝了一杯茶而已，你就告到皇奶奶跟前，害得我被皇奶奶好一顿训斥。”

“敢做就敢当，我又没说假话，你本来就爱慕燕九章。”

“你——”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起来，司娆被她们两个吵得头疼：“好了，知知，你不是还要练箭吗，时辰不早了，箭靶也已经摆好，我们赶紧过去吧。”

司娆和萧知意刚起身，卫秋瓷冷哼道：“她要练箭，我也要练箭！”生怕司娆不给她面子，让她下不来台，她补充一句，“司娆，你我现在同是司府人，你可不许胳膊肘往外拐。”

司娆无奈道：“练箭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不许再吵架。”

万一吵着吵着，一时冲动，保不齐会将箭头对准对方。

萧知意勉强道：“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徒儿听师父的。”

卫秋瓷更勉强：“行吧！我宰相肚里能撑船。”

萧知意撇嘴，到底没有再跟她吵。

很快，三人来到花园一块平地处开始练箭，两个人虽然不再吵嘴，却暗暗较起了劲。

卫秋瓷见萧知意射的比她准，气极，非拉着司娆教她，眼看金乌西坠，天渐渐暗下，她也不肯放司娆离开。

她不离开，萧知意也不走，怕父母在府里等得急，她特意吩咐丫头先回府禀明，两个人准备用过晚饭点灯再战。

萧祈想着晚上司娆还要去鬼市，再被两个臭丫头闹腾，岂不要累死。

他急匆匆驾马赶来，强行将萧知意带走。

卫秋瓷一见萧祈，心头涌起莫名情绪，她爱了萧祈这么多年，岂能说放下就放下。

萧知意有一句话说得对，她能有过去，怎能不许别人有过去。

她肚子有千言万语想说，看见萧祈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萧祈将萧知意拎走。

她呆怔良久，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司娆，一字一字道：“司娆，终究是你赢了。”

司娆淡声道：“感情之事，没有谁赢谁输。”

卫秋瓷轻嗤道：“你赢了，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依郡主之言，你何尝不是赢了。”

“你什么意思？”

“大婚当日，王娉婷怒闯司府，想必郡主不会忘记，其实……”

她微微一顿，意味深长道，“人生在世，无论你做何选择，得到什么，失去什么，总会有遗憾，活好当下就行。”

“难道你也会有遗憾不成？”

“当然，我是凡人，又不是神仙，或许连神仙也会有遗憾。”司娆抬头看了一眼暮色沉沉，“郡主，老太太那里还等着用晚饭，我们一起过去吧。”

卫秋瓷陷入沉默，不再说话。

到了松山阁，就看到司念柔和司念珠已经等在那里，司念柔正和老太太攀谈什么，老太太面色和蔼，嘴角噙笑。

卫秋瓷狠狠瞪了二人一眼，直接走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孙媳初来乍到不懂司府规矩，哪有姑娘在嫂子面前搬弄是非，生事作耗的！”

老太太奇怪道：“郡主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