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玩味的看着方寒，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算计。

什么地方用得着他方寒，而不是方家。

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方家也可以舍弃他，换一个家主东山再起。

方寒被眼神震慑的浑身发抖，几乎支撑不住，陈平这才缓缓开口：“方家的铺子都是做什么的。

在秦国有多少产业，邯城的情报知道多少？”

方寒的汗出的更多了，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陈平要的不是钱。

脑袋里飞速思考着，说谎肯定是不行的，陈平连他刚刚也会秦国大将军，还有城守作陪的事都知道。

方家肯定有探子。

闭了闭眼睛，才斟酌的开口：“多是些瓷器和茶叶的生意，不算太大，哪怕铺的多一些，但也都是小打小闹。”

陈平单脚踩在矮己上，微微倾身，矮己发出吱啦声，方寒的接下来的话瞬间顿住了。

“小打小闹？方家主谦虚了。”陈平的声音冷了下去：“盐铁可不是小生意。

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老王爷给过你机会，可惜方家不珍惜啊。”

“王爷！”

“跟着秦国连买卖军粮，资敌的事都敢做，谋算镇北军秘密武器，炸我军营的事都敢听。

方寒，你是觉得本王的刀不够锋利，砍不动你方家的几颗脑袋？”

轰！

方寒脑袋嗡嗡直响，他知道陈平这是只想要结局，不会听他多言的意思了。

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

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次了，镇北军厉害，秦军也厉害，那倒是自己去打啊。

来小城干什么，但方寒不敢说，深吸了几口气，低声道：“草民有罪，方家在秦国确实有些生意。

若王爷说的是寻常事，应该还可以效力，但是太大的……”

方寒猛的抬头，看向陈平，苦笑道：“方家不过商贾，不入世家大族的眼。

邯城的情况小人确实知道一些，不知王爷想问什么？”

陈平又靠坐回椅子山，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着，淡声道：“说说看。”

言下之意需要什么是他的事，但是能说多少，是方家需要考虑的。

陈平既是在施压，也是在考验方家真正的实力，还有方寒的心性。

方寒眯了眯眼睛，才斟酌的开口：“邯城守军三十万，但不是全部。”

陈平挑了下眉。

方寒才继续说道：“秦国和我们不同，他们只要男子成年就会编入行伍，也会跟正常的军队一样战斗。

但是时间不会长，或是两年或是三年，就可以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一旦大战来临，这些人都是招之即战的。”

方寒伸出二根手指，沉声道：“这样的人，邯城至少有二十万。”

陈平表面很沉稳，但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秦国这是弄了个兵役法子啊。

一旦彻底循环完善，陈平是知道这股力量的可怕的，真正的全民皆兵。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出来的主意。

手指咄咄敲着，陈平淡声道：“邯城守将是谁？民心如何？”

方寒没有半点犹豫，答道：“守将就是来找小人的那个，叫秦明，王爷想必不知道此人，但他是秦启的兄长。”

方寒坦然道：“据说此人的能力更在秦启之上，若非出身低了一等，名声应该比现在还要显赫。”

倒是跟陈平猜测的差不多，方寒对邯城了解的很深，原本此处的守将并不是秦明。

方寒微微蹙眉，低声道：“秦明是在半年前才过来的，一来就斩杀了当时的守将，迅速收拢了邯城的权利。

不久就跟小人接洽，要筹措粮食，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为了秦启兵临御北城在做准备。”

“半年？”

陈平迅速抓住了重点，半年前御北城和楚兵还没打起来，难道秦军不是因为大魏内忧外患才来的。

不过也说不定，陈平快速思考着，张世显得到楚国皇帝支持，可以准备出兵就是在半年前。

秦国的举动是自己的决定，还是跟楚国有什么盟约？

见陈平在思考，方寒不敢打扰，撑着地起身，亲自烹了壶茶过来。

他在表明臣服的态度。

末了，才有些忐忑的说道：“若是王爷想占据小城，那就得大军强军才行，不然很难。”

方寒说的是实话，小城其实无险可守，跟邯城离的太近了，中间骑兵就可以通行。

最重要的是一直以来都是秦人和大魏人混杂，方寒没敢说，在小城，秦军可比镇北军更人心所向。

陈没回答，因为他要的从来就不只是小城，小城无险可守，但是邯城有。

邯城就是个天然的屏障，刚好能挡住秦国的北进的脚步。

但是陈平很满意方寒表现出来的态度，神情也缓和了些，淡问道：“你在锦，连，沈，丹四城可有生意，规模如何？”

方寒闻言一怔。

他知道提自己不提方家是为了自保，但如今陈平突然只问了他？

这要办的事就是绝对的机密了。

这四个城都在邯城附近，说是团团围住也不为过，镇北王要干什么？

方寒不敢想。

硬着头皮说道：“这些地方跟邯城不一样，与小城并没多少往来，自然也就没有优待。”

方寒说的很慢，看到陈平扯了嘴角，又赶紧话锋一转：“不过小人还是有一些生意的。

当时也是借了邯城的势，在这四个城都卖些杂物，跟上头往来不多，但是铺陈的不小，还是可以接触到些许消息的。”

方寒这回说的是实话，他在这四个城可不敢弄盐铁之类的，一旦被抓住算账，没人保的住他。

足够了！

陈平闻言挥了挥手，浅笑着，但笑意未达眼底：“很简单，本王要你在这四个城传一个谣言。”

抬眸看着方寒，一字一顿道：“邯城大败是秦明将军设的局，是计策，目的是唱空城计，一举炸死镇北军。”

方寒下意识追问：“邯城什么时候大败了？”

话音刚落，方寒就是脸色大变，他想到了，之前当然没有败。

但是陈平提到了要用火药，这是刚刚发生的事，而且谣言必然是为了迷惑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