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下面，你看上面会更晕。”杨雪莉也还没有缓过来，就那么坐在地上，看着头顶倒挂着的一丛丛水晶：“这里就是一个超大的水晶矿洞，到处都是亮闪闪的，一动感觉全世界都在晃动。”

“那祭坛呢？有看到祭坛吗？我刚准备看下面就被晃晕了，就看到好像有云雾，弄得跟天宫神殿一样。”胡八壹一听到处都是水晶，暂时就那么闭着眼睛不动了，他需要再缓一缓。

“嘿，你说的没错，这下面是有一个云朵聚成的湖，还有一座仙山，看着还真有那么点天宫神殿的味道。”胖子因为历来都恐高，从斜井滑下来的时候就下意识闭上眼睛了，所以反倒是他的反应是最小的：“这跟魔国有点关系的人是不是对这种成仙啊，天宫啊什么的特别执着。看献王墓的明殿要弄成个天宫，这边的祭坛要弄成神殿的。”

“可能他们有着同样的传承吧，所以很多认知也是一样的。”杨雪莉嘴角的笑很是讽刺：“明明崇拜，信仰的是深渊，人也身处‘深渊’，却又妄想着天空，奢求着云端，觊觎着光明。”

“黑暗和深渊只是他们的信仰，光明才是他们的本能。毕竟，是人类也是趋光的动物。”胡八壹此时也终于缓了过来，开始观察四周。

“就这样的东西也能算是人？”胖子愤愤道：“他们连畜生都不是。”胖子可还记得那个人皮上记载的事情呢，连畜生都不吃同类，那些祭师拿人当祭品不说，还吃人。

“好了，祭坛在下面，你们要下去吗？”张祈灵两人已经在边上站了很久，张守灵说话的语气很是严肃：“建议你们还是不下去了，仪式的事情，我们来。”

“下面很危险吗？”胡八壹看着张守灵的神色，很是认真的询问。如果很危险，他们下去会拖后腿，那他们就不下去了，毕竟已经走到这里了，最后一步是不是亲手去完成，也没什么差别。他们三人对那种仪式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执着，更何况具体如何操作，他们也不明白，恐怕最后真正动手操作的还是张守灵。

“倒也不是危险，只是......你们看那片云雾漂亮吗？”张守灵半垂着双目看着下方的云湖，脸上的神情让胡八壹有种看到佛堂大殿中，俯瞰众生的菩萨的错觉。

“漂亮啊，越漂亮的东西往往越危险，小张爷是说里面有什么危险地东西？”胡八壹三人还在心中猜测，是有什么机关，还是陷阱，或者会是什么奇怪的生物。

“不是危险，只是那些被当做是祭品的人，都在那云层一样美丽的烟雾下面罢了。”以张祈灵两人的目力，当然早就看清云雾下面的东西了。

“都？”杨雪莉睁大双眼。

“这里的环境特殊，这些尸体都没有腐烂。”张守灵道。

“可是，这里面有多深，才放得下‘都’？”杨雪莉看着下面的云雾，想着那个恐怖的数字。

“胡八壹！”张守灵想到那副蛇骨上奇怪的生机，突然开口：“这边的风水格局，适不适合提取生机？用万万人的生机，去复活他们的蛇神。”

“这个区域，应该就是传说中祖龙地脉的‘龙丹’！”胡八壹仔细观察了许久，惊呼道：“昆仑本就是被誉为龙脉之祖。你们仔细看头顶的矿脉，丛丛光芒晶莹的水晶边，还有着一丛丛幽暗的，完全变黑的水晶。两种水晶矿脉隐隐有呈现八卦之像。暗合阴阳，是生气汇聚之所，这就是所谓的生死剥换。简单的说，就是一条龙脉死了，又一条新的龙脉又出现了。在这样的天地宝穴，再用特殊的仪式，理论上确实是有可能将生死转换的。”

“那下面，是地狱。”张祈灵突然开口，声音还是那样平淡无波，但是张守灵却看到他家小族长一直看着下面的双眸落下泪来。

张守灵自是知晓，自家小族长对生命的重视，他的内心最是柔软不过了。看到张祈灵的眼泪，张守灵直接怒了，让小族长落泪的东西，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吼~”一阵暴怒的兽吼声响起，张守灵一把拉过张祈灵坐在巨大的麒麟身上，跃到了云湖上方。圣兽脚踏圣火凌空而立，仿佛感应到张守灵心底的怒意，四足有些暴躁的踩踏着，一圈圈红色白色的火焰从麒麟足底落下。

云雾散开，露出底下堆积成海的尸体。这些尸体已经干瘪，个个通体乌黑，眼睛都被剜掉了，脸上的神情永远定格在了恐惧与痛苦上，狰狞可怖。

火焰一圈圈落下，无尽尸海在红白两色的圣火中开始消散。随着尸海一层层消散，胡八壹三人仿佛听见了无数人临死前绝望的嘶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