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灵提热水壶过来，见到舒家老太爷夫妻的笑脸，她很是高兴道：“我去厨房的时候，二嫂正在炖鸡。”

“你二嫂的炖菜做得好。你和你二嫂学到多少本事了？”

舒家老太爷笑着打趣舒灵，小孙女聪明，为人处事相当的懒散。

舒灵年纪大了后，在外人面前还会装一装，在自家人面前，她从来不会掩饰，她学东西要看有没有用处。

傍晚的时候，舒三铁从城里回来，在人前，他的神色和寻常差不多。

舒三铁回家后，晚餐后对家里人说：“快要到年边了，城里有些闹腾，你们无事就不要进城了。”

烛火闪烁中，舒三铁对舒家老太爷低声说：“上面派了大官查我们这个部门的帐，一定是出了大事情。”

“你在这里面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舒三铁听舒家老太爷的话，看着他：“爹，我一个只会做杂事的人，是没有机会做什么不好的事。

我现在庆幸我只管做边角料的事，我上头的人，他也不是多机灵的人。”

舒家老太爷安心了许多，镇上许多的人认为舒三铁实在不争气，这么多年都不曾混上一官半职。

但是舒家老太爷知道舒三铁是有几分小聪明，但是放在人精子里面，舒三铁就显得太过普通了。

舒家老太爷低声对舒三铁说：“有人来问你话的时候，你一定要实话实说，但是也不要乱接别人的话。”

“爹，我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是经不住一点的风雨。”

舒家老太爷是见识过哀鸿遍野的人，因此舒三铁和他说了后，他觉得当今圣人英明果断，怎么都不会过回从前的日子。

“鸣儿呢？你有没有去看鸣儿？”

“爹，我寻了机会和鸣儿说了一声，他心里应该有数，他一向性子稳重。”

“我们家和许家结下亲事，你这几天看一看许家的态度。”

“爹，其实就是许大哥派人悄悄来和我说的，说不关我的事情，让我遇事不要慌张，也不要随便打听消息。”

舒家老太爷看着舒三铁：“灵儿这门亲事结得好，亲家大爷是厚道人，知道你没有经什么事，还特意还提点了你。”

舒三铁呼一口气出去：“爹，我现在明白别人说的话，有多少本事，就做多少本事的事。”

“我们凭力气挣口饭吃的人家，是弄不明白人精子的事情，但是也不能随意被人利用当了菜板子。”

舒三铁回房的时候，高小蕊已经在房间里转了好一会圈，现在见到舒三铁神色平静进房，她上前两步扯着他。

“鸣儿呢？”

舒三铁反而被高小蕊吓了一跳，然后生气道：“他好着呢。你没事在房间里瞎想什么事情？”

“我这不是看你回来神情不对吗？除了鸣儿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你还会对旁的人和事上心了。”

“别瞎猜猜，我们都好着。

只是今年冬天别的地方日子不好过，城里来了不少的闲人，我这不是担心家里人进城遇事吗？”

第二天，舒灵悄悄和舒家老太爷说：“祖父，我爹昨天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你爹一个大男人能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舒家老太爷反问舒灵，换得小孙女冷“哼”一声：“祖父，我爹肯定和您说了事情，你不肯和我说，是不是觉得我是小女子啊？”

“行了，你和你爹的性子没有两样，只不过城里多了许多的闲人，你爹担心家里人进城不安全，回来交待了一声。”

“祖父，都城要是都多了许多的闲人，我大伯他们一路上会安全吗？”

舒灵把担心话说出去后，立时冲着地面接连“呸，呸，呸”了三声：“小孩子说话有口无心啊，大家都当没有听见啊。”

舒家老太爷看着她叹息一声：“走吧，我们去老榕树下转一转。”

他们祖孙出了院子门，一路上也不曾遇到人，一直走到老榕树下附近，看到老榕树下站着几个陌生人。

舒家老太爷扯住了舒灵，祖孙两人转弯往一旁人家走去。

下雪的天气，各家各户都关着门，舒家老太爷祖孙也没有去拍门，只是站在别人家院墙边上。

过了一会，他们听到马车行驶的声音，舒家老太爷和舒灵这才往老榕树方向走。

他们走近老榕树后，发现地面上有刚燃烧过的香火。舒家老太爷和舒灵便没有再走过去了。

舒家老太爷在心里面叹息一声，这样的天气，他们来拜老榕树。一定是遇到极难的事情，不方便去寺庙里拜。

在回去的路上，舒家老太爷和舒灵说：“灵儿，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看见，以后也不要与人提起来，知道吗？”

“知道。祖父，我的确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舒家老太爷还是放心舒灵的，他走在路上对孙女说：“我和你祖母最难的时候，是饿了三天，总算在山上得了一点东西，都要先给孩子吃。

当年我很是担心养不活你爹，结果你爹命大，不但活下来了，他还活得很好。

现在的日子多好啊，家里不担心生孩子养不起，反而担心起生不了孩子。”

“祖父，我们家会一直好好的，我们家不会有闹腾的人。”

舒家老太爷点了点头，阳氏站在院子门口，对身边周大梅说：“这么大雪的天气，你爹不知道出去做什么？

幸好还有灵儿跟在他的身边，有灵儿劝一劝他，他也能早回家。”

舒家老太爷祖孙身影一出现，周大梅欢喜的和阳氏说：“娘，我爹和灵儿回来了。”

屋檐下，舒家老太爷和舒灵在火炉边烤火，阳氏嘀咕道：“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舒家老太爷看了一眼舒灵，她很是机灵的笑着说：“祖母，我们今天在镇上转了转，就晚回来了一会。”

阳氏看着舒家老太爷，好奇问舒灵：“你祖父没有去老榕树边？”

舒灵笑着说：“镇上的景色太好看了，我们先去看了景色，然后去了老榕树附近站了站。”

阳氏看着舒灵笑着摇头说：“你祖父从前是不会欣赏美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