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好福气。”殷坚羡慕，师尊曾言，他这位洛师姐，气运旺盛，相当了不得。

“那是，不看看我是谁。”李念随意坐下，殷坚称洛薇为师姐，喊他一声师兄合情合理，问道：“对了，鹿鸣会那天，你通过瑰宝，究竟感知到了什么？”

当时殷坚脸色异变，似恐惧万分，而殷墟道法有通灵之能，一定有巨大的发现。

“瞒不住师兄。”殷坚坐下，正色道：“庞大的海渊，血色的门，以及，黄金战骨。”

“海渊，血门，黄金骨？”李念心弦突然跳动，眉宇紧蹙。

海渊不难理解，应该是指瑰宝的出处，源自天古海王界的某个地方。

然而，李念听到一扇血门，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他曾沉眠时，从意志深层世界朦胧看到的一扇红色巨门，好像也是一道血门。

“黄金骨，混乱星域之中，李素衣为我推命时，也曾看到一具黄金骨。”他脸色愈发凝重，无法断定，殷坚与李素衣所见的黄金骸骨，会不会是同一个。

“师兄，我能感应得到，海王界那边发生了世所罕见的大事，也许自混沌开辟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殷坚庄重，回想所见画面，仍然触及神魂，心泛余悸。

有些话即使不明说，他知道李念也会猜出，血门之中的东西，与大道先天本源有关，凡牵扯到这一层，必然有造天古的大契机。

否则，从海王界逃出来的炜角无量大神，何以背叛海神王，也要夺那瑰宝，悲哀的是，不得驾驭。

李念沉默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瑰宝应该是血门之中的一部分，其邪异之力，非师兄之外，旁人不可沾惹，准备何时动身？”殷坚问。

鹿鸣会之上，各无量教统后人和传人都试过，如今，瑰宝流落在外，证明那海渊之内已经产生了变量，或许，压制不住几时，纵然那是海神王的领地，也会招至大量神邸，甚至是其他神王势力窥视。

因此，留给李念的时间并不多，否则去晚了，血门内的先天契机，可能被其他人夺去，那无疑是大遗憾，换作谁都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瑰宝邪异无比，连我都有些心悸，渡界海，远赴海王界，会遇到什么事情，谁也无法预料，难道你真的不怕？”李念问。

天谕神王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混沌化作洪荒世界，大道之妙，非天古能只手独裁，当时这句话，用来暗示洛薇身上的因果。

而今，这句话放在殷坚身上，是同样一个道理，即便他成为天谕的弟子，受神王蒙荫，一旦深入海渊，未必能活着回来。

天谕，乃鸿蒙秩序中的一位先天生灵。

而洪荒，不止有她一位天古。

神王真的想要诛灭谁，那威量可以抹除掉任何痕迹，连重生的机会都不会有，留下生命印记也无法复活回来。

因为，殷坚这点道行，在天古面前，实在太渺小了，根本不足以承受天古的灭杀之力。

“怕，可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事，就像上瘾一样，不去做，憋不住，如果不能知道血色之门背后的真相，我此生都无法再修行，将毫无寸进，纵然生命无限，还有什么意义？”殷坚苦笑。

谁让他碰到了瑰宝这种东西，冥冥自有天命！

“即使你挖通海渊，打通血门，知道了里面的秘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天资和气运也不足以承受里面的大契机？”李念警示道。

瑰宝出自血门，也许未必是里面的东西，不过是沾染了先天本源的气息，即便如此，无量血脉也不可招惹，大神都会飞灰湮灭。

换言之，殷坚进去以后，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这一点，我自然明白，可是，我还是想去，而且，我得不到，不是还有师兄你呢？”殷坚坦荡一笑。

他的目地，是去打通血门，能够踏进去，他心愿已了。

至于血门后面的先天契机，那已经不重要了，他也从未想过去争夺。

他极为清楚，他不够份量，其他不提，海渊靠拢海王界，海神王的儿子这一关，殷坚就过不去。

李念则不然，劫天帝有比肩天古后裔之力，可斩神王血脉，有足够的资格去争。

此刻，李念看着殷坚，发现这家伙的心性真的极其不一般，仿佛无欲无求，却又对世上的未知充满强大的吸引力，说他活的像个死人吧，不惧任何生死，偏偏又在挖坟这种事上，充满了激情，有着比别人更强大的生机和热血。

殷坚确实是个很怪异的家伙，他所做的事，旁人很难理解。

不过，李念懂，因为某些时候，李念也是这种人，事不关己，无关轻重，但是不达目标，誓不罢休，谁敢拦，就把谁捅翻。

“你有入魔的潜质。”他对着殷坚一笑，或许应该向冥沧学习道心控魔之术，那样实力会更强。

不过，入魔的殷坚，也不是一个为爱好而奋斗的纯粹的殷坚了，成魔者，必受魔道所困，影响大小而已。

“我是神王的弟子，才不稀罕去赤魔教。”殷坚笑道，很是坦荡。

“算了，给你看个宝贝。”李念端正坐姿，双手结印之间，一股可怕的荒古气息弥漫，衣怀之中，飘出一粒尘来。

这粒尘，看似很普通，如下界凡品，然而，却蕴含着一股埋葬寰宇的恐怖道威。

“这是……”殷坚色变，看到这一粒尘，心脏剧烈抽动起来，失声道：“永生院……难道这粒尘，便是长霄神王界中，以为媲美天古后裔的旷世天骄身上的荒古遗尘？”

永生院盖天，他听闻过这个人，有时曾想跨越界海，前往长霄神域，进永生院一观，见识盖天荒古遗尘的厉害。

可惜，盖天生不逢时，遇到了劫天帝，被舆论逼上谪仙台，最终一位道法无量的妖孽就此陨落。

盖天，身怀荒古遗尘，有比肩神王后代之力，未来某一天，说不定能够创造奇迹，成就后天神王。

虽然殷坚、冥沧、魔女皎影、包括龙子睚眦这些人，也是顶尖完美之身，与盖天比起来，可是明显弱了一截。

甚至是季神觉，摆在盖天的跟前，神通道威也是不如他。

可想而知，殷坚此刻的心情，盖天战死在李念的手上，这一粒荒古遗尘，自然也落在劫天帝之手。

“你果然很有眼力，这一粒尘正是盖天身上的荒古遗尘。”李念默笑。

殷坚的心脏再度猛然一抽，眼神盯着荒古遗尘，无比专注，闪过强烈的渴望，不过，这种渴望一闪而过，很快便恢复回来。

殷墟修土石之术，他乃殷墟道统最强大的挖坟血脉，而荒古遗尘与他的神通属性相合，猛然看到这东西，心情自然非常激动，很难克制。

毕竟，荒古遗尘不是天古契机，后者因果太大，对他来说太遥远，他承受不了，可望而不可即。

荒古遗尘不同，离殷坚很近。

但是，这是劫天帝的东西，殷坚不敢妄想。

“知道我寂墟战场上，我破八翼神域大军战场，最后靠什么干掉了翼锋玄赫吗？”李念微笑。

“师兄莫要吓我，你该不会想说，就是这一粒尘吧？”殷坚刚冷静下来的心弦，再度震颤起来。

“这一粒尘，可造荒古血脉，有比肩神王后代之力，价值无穷，如今，送你了。”李念手掌淡淡一挥，盖天的荒古本源遗尘，徐徐朝着殷墟道子飘来。

轰！

殷坚面色剧变，起身惊得连退，不可置信的向李念道：“师兄，你不是开玩笑，当真把盖天的荒古之力送给我？”

这一粒尘，看似渺小，却蕴含着鸿蒙精粹，属于大道先天的一部分，唯独量少了点，比不得神王，但其道威展开，并不逊色神王的后人。

谁若掌控荒古遗尘，将之融入己身，可比肩天古神王的后代啊，如今，殷坚得到此物，相当于李念把一个神王之子的身份，加在了殷墟道子的身上，何其贵重。

“本来我不准备送人，或者说，寻机会送给我以前的故人，看你这家伙顺眼，这一粒尘就便宜你了，你若看不上，我收回来便是。”李念笑道。

“师兄……我要！”殷坚狂喜，再也按捺不住，勇猛虎扑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