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汉平帝傀儡小天子的逆袭
作者:倒流河畔 | 分类:历史 | 字数:4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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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微服入民间
虽是春寒料峭,百花也已纷纷含苞欲争春。
出发的日子到了。
刘箕辞别太皇太后和王嬿。
在大司马、老太师等一干朝臣“依依送别”的目光中,朝豫州方向扬长而去。
汉朝皇帝的出巡车驾,分成“大驾、法驾、小驾”三种车仗。
皇帝出巡的仪仗警卫队伍叫“卤簿”。
《汉官仪》载:“天子出,车驾次第谓之卤,兵卫以甲盾居外为前导,皆为之簿,故曰卤簿。”
大驾:
“乘舆大驾,公卿奉引,大仆卿,大将军参乘。
属车八十一乘,备千乘万骑。”
大驾为天子所乘车驾最高级别,仪仗最为豪华,西汉时常为天子出巡祭祀天神所用。
法驾
“乘舆法驾,八卿不在卤簿中。河南尹、执金吾、雒阳令奉引,奉车郎御,侍中参乘。属国四十六乘。”
法驾规格仅次于大驾。
西汉时由京兆尹、执金吾、长安令作引导,侍中为警卫,侍从车三十六辆。
小驾
“行祠天郊以法驾,祠地、明堂省什三,祠宗庙尤省,谓之小驾。”
小驾的车辆有十二辆,用于祭祀地神、明堂、宗庙,是三种出巡规格中,人员配备最少的一种。
此次刘箕出巡,去拜祭虚无缥缈的“祖宗龙气”。
说是祭天或者祭宗庙都可。
但是两种祭祀,不同的出行方式,“大驾”和“小驾”的区别可就大了。
刘箕主动要求以“小驾”出巡,王莽自然也是欣然同意。
要不然中枢大员被刘箕子带去大半,他在朝堂还能怎么施为?
虽然是“小驾”,但是刘箕的随员却不少。
“卤薄”全部用的刘箕的上林苑少年军。
原本该羽林卫承担的护从之责,也被少年军占了额。
这一点王莽虽然不喜,但是也不敢太苛责。
已到临行之时,唯恐惹了刘箕子不高兴再出纰漏,赶紧打发小皇帝远走为妥。
几辆华丽的大车载着刘箕和贴身仆婢。
两什龙禁卫贴身守护,五百来号少年军乌泱泱排开来去。
王莽安排的几名随驾礼官,自出了长安城就被挤到了队尾。
几人整日跟在少年军的战马后头吃灰,连皇帝的面也见不着。
浩浩荡荡的车队,在驰道上不紧不慢地朝豫州开进。
途径的天下郡国皆预治道桥,缮故宫,及当地驰道县,县治官储,设供具,而以待幸。
出行后的头两日,在沿途各郡县每日宿下时,刘箕还能敷衍着接见一下郡县官长。
自打两日后,仪仗远离了京兆地界,刘箕彻底放飞了自我。
两个宫中带出来的侍女也进了皇帝的大车。
到了行宫住所,卫军戒严。
近侍簇拥着小皇帝一行进了内堂就只管要吃要喝,地方官员竟然是想见皇帝一面而不得。
反正朝堂局势,地方官也都清楚,见不着皇帝也好。
若是招呼不周,恐恶了小皇帝。
太过热情的话,在大司马那里面上须不好看。
王莽更是乐见小皇帝这跋扈的气焰和疏远地方官的作态。
车马慢悠悠终于出了长安三辅所属的司隶部进入兖州。
是夜,几骑轻骑并两匹驮马出了皇帝行辕,穿兖州奔徐州方向而去。
次日清晨,车马仪仗起身依旧不紧不慢地朝着豫州方向缓缓而行。
只是御辇之侧的老内侍黄德,满脸不豫之色。
原来刘箕带着杜迁、蒋兴、李勇及几个步跋子中的精英好手,已经离营而去。
刘箕准备过兖州,奔徐、青二州,然后再穿徐州回到兖、徐两州交界的沛郡和大队汇合。
刘箕除了在长安城附近转悠外,还不知道现在西汉民间到底境况如何。
现在难得有大司马“帮忙秉政”,刘箕准备甩开仪仗,另择道路微服私访一圈。
金蝉脱壳,需要身边人的通力配合。
无奈老黄德死活不依,民间凶险,黄德哪敢让刘箕离了大队到处乱逛。
刘箕见说不通他,索性夜半带人直接跑路。
把个老黄德气得不轻,但是又没办法,白日里还得帮他遮着掩着。
仪仗一路按部就班往沛郡而行不提。
单说刘箕一行七八人俱是少年。
此一离大队,便如脱缰的野马、出笼的飞鸟般,在春季的大汉国土上驰骋翻腾。
刘箕在宫中时就早有此打算,每人的身份牌符都是特意准备好的。
穿郡过县倒是畅通无阻。
一路走过,刘箕没有了开始时自由畅快的感觉,心情渐渐变地沉重起来。
刘箕知道各处郡县肯定不如京兆周边富庶繁华,但是也没想到会凋敝成这个样子。
州、郡、县的制城尚可。
到了乡野,百姓之困苦比刘箕之前看到的保万会众人更甚。
民间的大量土地被王室贵族以及各地门阀兼并,失地之民若无根之萍。
隆冬刚过,许多百姓本就不多的口粮在冬季消耗殆尽。
除了找大户赊借些钱粮度日外。
每天只能遍野去挖刚冒头的野菜,或是去解冻没多久尚且冰寒刺骨的小河中,去抓捕些鱼虾胡乱煮来续命。
每当刘箕这支鲜衣怒马的队伍经过郊野时,挖拾野菜的百姓都是闻声便远远避开。
唯恐碍了马队的路,被一顿鞭子招呼到身上。
男女老幼,衣衫褴褛,远远地瑟缩在一边,用木然的眼光看着这群衣着鲜亮、骑着膘肥大马的贵人们。
当刘箕放缓速度,目光扫视他们时,他们和刘箕对视的双眼中才会闪出一丝活气。
那是在惊奇马上的小公子怎么有暇停马来细看他们。
达官贵人郊游、射猎而过的马队不少。
从未有人愿意慢下来,多看这些低贱如草芥的百姓一眼。
百姓们的目光中泛出一丝丝活气后,又慌忙闪开,唯恐和贵人对视有不敬之嫌。
刘箕心中却是一痛,百姓们太难了。
《全汉文》曾记载过平帝时期底层百姓的状况:“馁死于道,以百万数。”
书上冷冰冰的字和眼前活生生的现实对人的刺激是没法比的。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杜迁都紧捂着钱袋子,担心小皇帝再像当时在京郊粥场一样乱发善心。
要是那样,身上带的钱可不够皇帝撒的。
刘箕倒没有再当散财童子。
只是遇到看着境况特别凄惨的小民,刘箕偶尔会随手扔几枚自带身上的五铢钱。
收到钱的百姓对着马队跪地磕头不止时,刘箕也没有回应,只是回身挽马继续前行。
刘箕当然不是心肠比以前硬了。
而是实在无法,救急救不了困。
而且他还知道。
如今百姓食草吞菜尚能苟活。
不久后,大汉土地上将会刀兵四起,百姓流离。
人命如草芥的日子即将到来。
刘箕没有能力给大汉这具病入膏肓的身体修修补补。
这具残躯陈疴已久、积重难返,不是药石可能医的了。
只有操刀剜肉,破除其病根,才有可能起死回生。
大破大立,不破不立。
刘箕摇摇头,索性不再注意道边的行人,催马狂奔起来。
夕阳染红了天空,马队拉长的影子也渐渐淡去。
又一日天色将暮。
刘箕一行赶在城门关闭前,到了琅琊郡之郡治,东武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