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谦南下，走的是僰道——卑水——邛都——会理——三缝——大理；

此番返回，则是走的李恢南下的道路，从滇池——味县（曲靖）——朱提（今昭通），然后沿五尺道抵达僰道县。

张谦一路北上，一直没找到适合吟诵出“金沙水拍云崖暖”的地方。

传闻，诸葛亮在七擒七纵解决南王孟获之后，挥师北上，结果遇到天公发怒，大军在泸水受到阻拦，江面雾气迷茫，江水波兰汹涌，又有风雨交加，伸手不见五指，若是强行渡江，必定损失惨重。

诸葛亮询问当地人之后，是因为此地连年征战，惊扰了各地山神，想要过江，就必须有人头祭祀，平息神怒。

由此，还诞生了馒（蛮，瞒）头。

张谦看着风平浪静的江面，心想，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火烧藤甲兵，所以得南中气运护体？

这让张谦本准备找当地人询问清楚水文条件，然后抓住时机一纸雄文平息江怒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不过张谦也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而且吟诗之前，最好出资修建一条铁索桥。

张谦思考间，前路突然有一伙人骑着骏马迎面赶来。

麾下刚一戒备，来人已经下马，然后为首三人走上前跪倒在地：“罗甸部落济济火拜见大汉文昌侯。”

“关平，此人就是你说的，你和李恢经过之时，对你们多有帮助的济济火族长吗？”

“是的，济济火族长不仅为我们指明方向，还给我们提供食物，并用部落的马匹为我们运送物资。”关平说道。

听关平确认后，张谦几人下马走上前将来人扶起：“族长深明大义，心怀赤诚，快快请起！”

济济火起身后，则是对着张谦说道：“听闻朝廷上使要经过这里，我特地带来了礼物，希望贵人接受。”

济济火朝着远处招手，当即有罗甸部落的人牵着三匹高大威猛，毛色鲜亮的骏马走上前。

“这是族中最好的三匹骏马，我要把它们献给最尊贵的客人，除此之外，还有五十匹稍矮一点的马匹，也献给最英勇最忠诚的战士。”

“族长如此好客，这礼物看来我是非收下不可了！”张谦大笑，紧接着又说道：“不过中原有句话，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济济火族长，你对我们帮助甚多，又送上如此多的马匹，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们！”

张谦此番南征，金器可是缴获了不少，说着便让关平抬了一箱上前。

“这如何使得，贵人，太多了！”济济火族长摆手道。

“族长不必推辞，这只是一点小小的见面礼，我还有更大的礼物要送给族长。”张谦比划了一个很大的手势。

让济济火族长都咽了咽口水。

“由此往东山势连绵，云雾缭绕，不知是叫何名啊？”

“先生，他们管这叫蒙夔岭，也有叫绛云山的。”关平介绍道。

张谦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济济火族长说道：“自今日起，从这里开始，东至汉阳，南至味县，山叫乌蒙山，原叫乌蒙大草原，我要把这一片山，这一片草原都赏赐给你们部落，让你们耕种放牧。”

济济火族长和其族人听到这番话都由衷地高兴，他们之所以交好张谦及其军队，不就是为了族人多一片生存的土地吗？现在得到这般应允，可谓是本欲得陇，却已复蜀了。

“多谢贵人/朝廷上使。”济济火族长带着族人就要跪拜。

张谦伸手拦住，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还要上表主公，也就是当今天子的皇叔，让他封族长你为罗甸国王，地位与太守持平，可见官不跪！”

“罗甸部族从此唯贵人马首是瞻，我们将会是贵人最忠实的牧民，从今以后的每一年，罗甸部落将会上供五百匹骏马，一千只羊。”

“济济火族长，哦不对，是济济火国王，你的诚意，我想主公已经收到了。不过我们要不了这么多，我们只需要一半的数量，至于更多而牛羊马匹，济济火族长可以同往来的商人进行贸易，我想他们会很热衷收购的。”

“您真是一名慷慨的贵人，我想您背后的主公也是一名仁慈的人，我衷心的希望他能主掌天上地下。”

“谢谢你的吉言，我想会有这么一天的。”

双方的交谈非常愉快，天色已晚，一行人上前找了个适合扎营的地方就地驻扎了下来。

“先生，你为什么给这起名叫乌蒙山啊？”关平问道。

“当然是方便下次吟诗啊！”张谦心想，“难不成还能是为了唱歌啊！”

张谦咳嗽了一下，然后说道：“乌蒙，读音类似我们，这寓意我们和罗甸部落的友好关系，双方不分你我啊！”

关平恍然大悟，然后飞快起身。

“你干嘛？”

“我去告诉济济火族长去，其实这是他托我问的。”关平摸了摸头。

张谦嫌弃的摆了摆手。

不一会，关平就叼着两块面饼回来了，“先生，你尝尝这个，可比我们做的面饼柔软多了。”

张谦接过，明白这是先经过发酵然后蒸熟的面饼。

张谦立刻想到了馒头，“快，我们去找济济火族长！”

诸葛小贼，以后馒头是我发明的啦！

张谦大喜过望。

找到济济火族长之后，张谦询问的自然是酵母的提取方法。

张谦自然知道生产酒的过程就能产生酵母菌，毕竟在合适的环境下，酵母菌的繁殖可是远超其他菌落的。

不过他倒没特意去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外面酿酒本身不多，而且酒糟不是喂猪就是喂马，几乎没有被剩余。

这很可能也是酒很久就有了，但馒头一直没出现的原因。

济济火的族人对此倒没什么保留的，他们一开始的酵母是从草原上常见的马鞭草发酵得来的，至于平时，则是每次制作面饼，留下一块面团，以备下次使用。

张谦的生物学虽然忘得差不多了，不过也知道得到酵母很容易，他只是想请教一下如何大量提纯和保存罢了。

询问一些制造的细节之后，张谦准备回去实验几次，就可以推广了，想来松软可口的馒头应该能够提高几分士气。

等死吧！

曹贼！

……

【《三国志》记载：“建兴三年（225年）丞相亮南征，火济积粮通道，佐丞相擒孟获，命世为罗甸君长。”】

【《明一统志》卷72亦载：“唐时乌蛮仲牟由之裔曰阿统者始迁于窦地甸，至十一世孙乌蒙始强，号乌蒙部。宋时封阿杓为乌蒙王。元初归附，至元间置乌蒙路，隶乌撒乌蒙等处宣慰司。本朝改为乌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