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河湾，张鱼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一些，他招呼我们歇脚然后自顾自打开背包取出罐头和贡香以及一小瓶五粮液。

“老鱼，我和老白跟你一起吧？”

我看着张鱼手里的动作显然是要拜山，他将罐头启开然后又将贡香恭恭敬敬的插在地上，最后打开了五粮液。

“别，你们不懂规矩，可千万别犯了山神老爷的忌讳。”

张鱼认真的说道，随后他跪在地上ba1五粮液倒在贡香前嘴里念叨着：

“一同进山，齐心协力。不奸不贪，留母护子。山神保佑，平安顺遂。”

言毕，三拜九叩，然后张鱼的眼睛就那么紧紧的盯着贡香的燃烧势头。

我和白小白也知道这时千万不能打扰，好在很快贡香顺利燃尽没有出任何幺蛾子，张鱼的表情顿时一喜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又磕了仨头口中念道：

“山神老爷保佑，山神老爷保佑。”

最后张鱼将剩下的五粮液一股脑倒在地上进贡给山神老爷，这才轻松的说道：

“行了，俺们这趟有了山神老爷的保佑一定顺风顺水。”

“老鱼，现在没了蘑菇路，咱们干脆顺着河道往山里走怎么样？既能趁着方便取水，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老林子深处。”

白小白看着比之山路明显要好走许多的河道提议道。

这一下轮到我和张鱼一起笑的前仰后合，而白小白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你俩笑什么，难道我说的有问题吗？”

张鱼勉强收住笑一本正经道：

“只要你娃子不要命，那问题当然也可以不要嘛。”

“啊？老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小白忍不住啊了一声，他没想到张鱼会说的这么严重。

我这时也止住了笑意示意白小白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往河滩边上看去，刚好之前下过雨，河滩还比较潮湿，明显可以看到密密麻麻杂乱的脚印。

白小白被我这么一提醒像是猛的意识到什么，额头上渗出一圈细细的冷汗，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提议的危险之处。

张鱼嘿嘿笑道：

“老白啊连你都知道要喝水，山里的豺狼虎豹哪个不知道到这里喝水，所以俺们最多只能顺着河流的走向但绝不能靠近河流三公里以内，搞不好就会和熊瞎子碰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小白不服气道：

“怕什么，就凭我手里的破魔铳和铝热弹，真的有熊瞎子敢过来我就请你们吃烤熊掌。”

张鱼突然一脸严肃道：

“老白，别怪俺没有提醒你，在山里最好不要拿着你那杆烧火棍瞎胡闹，你那是他娘的打猎吗？你他娘那叫屠杀，万一惹到了山神老爷，可别怪俺和宋命不管你的死活。”

白小白脸上有些尴尬道：

“老鱼，有那么严重吗？”

张鱼脸一黑道：

“比俺说的还要严重的多，你是第九局的人，有没有听说过狼孩？”

白小白还以为张鱼会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事，见他说的是狼孩便说道：

“老鱼，狼孩不就是那些生下来的人类孩子或被遗弃或被叼走被狼咬到的孩子嘛，这种孩子没法融入人类社会，暴躁冷漠如狼一样，所以叫狼孩，这种东西还不至于上得了第九局的档案。”

我却是听出了张鱼的弦外之音沉声问道：

“老鱼，你说的狼孩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张鱼点点头说道：

“嗯，说起来这事连第九局都不知道也不算太稀罕，因为，”

张鱼说到这里顿了顿这才沉声说道：

“因为这事牵扯到军方，而且算起来到现在也刚好三十年了。”

白小白眉头顿时紧锁起来：

“老鱼，你详细讲讲。”

张鱼倒也没有隐瞒缓缓说道：

“在三十年前也是快到了冬天，我们军方打算从长毛那里买一批枪炮坦克，但在交易的时候却是犯了难，因为长毛他娘的竟然不要钱。”

白小白被张鱼一本正经的话给逗笑了，他说道：

“老鱼，你可不要满嘴跑火车，你以为他们是红十字会啊，不要钱难道做慈善不成？”

张鱼没好气的说道：

“不是不要钱，而是要其他东西，你们知道他们要啥不？俺敢打赌你们就算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出来。”

白小白不服气道：

“不要钱，那肯定也是要粮食。”

张鱼摇了摇头。

我想了想说道：

“该不会是要一些洗衣粉香皂茶缸之类的吧？咱们那个时候刚好就能造出来这些东西。”

“滚你娘的蛋。”

张鱼显然听出我是在调侃他没好气的骂道。

我正色道：

“老鱼，你他娘的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用什么东西换？”

“狗皮，狼皮，狐皮，虎皮，反正就是皮子大衣。”

张鱼揭晓了答案，让我们一下都有些惊呆了。

张鱼看着我们一脸震惊的样子似乎很受用道：

“怎么样？俺就说你们猜不到吧。”

“他们要皮子大衣干嘛？”

白小白开口问道。

“穿呗，那边靠近西西伯利亚可比咱这边冷多了，是真正的能冻死人的地方，其实用皮子大衣换枪换炮换坦克还是咱们占了便宜，要不是他们那边军队里连过冬的衣服都没有发下来，咱们也不会那么顺利，只是他们要的皮子大衣实在太多，足足有五万套，所以当时可组织猎人和赶山人一起冒死进入老林子疯狂围猎，现在之所以禁猎就和当年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张鱼目光里流露出遗憾，然后他继续说道：

“可是没办法，当时咱们穷啊，要是不能武装起来肯定是要受欺负的，所以就连俺师父也没再顾得上规矩进山围猎，起初倒还正常，但没过多久俺师父就发现一件可怕的事。”

我知道张鱼终于要讲到重点便集中精神听他继续说道：

“他娘的俺师父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种全民为战的时候，还有人竟然想中饱私囊，当时有一个连长想要巴结上司竟然逼着手下的人猎杀带崽的母狼。”

白小白问道：

“为什么要专门猎杀带崽的母狼？”

张鱼冷笑两声说道：

“因为他们要剖开母狼的肚子取出狼羔子，再趁狼羔子活着扒下它的皮做成狼羔皮大衣......”